丙火九二號房,院內
靈淵正用那股特意淬煉過的靈力在木牌上題字。
片刻便已寫好,揮袖間,只見那木牌被靈力送裹著嵌入院門,上書三個大字,“靈祝居”。
近日,靈淵就在這院內,哪里也未得去。自顧自的飲酒,學練著真種經義,以及從宗門領受的三種法術,御風、煥靈、馭火。
【三術究其根本,無非是通過手印法決來調動真域的繁盛靈氣,以自身靈氣本源,牽引空冥中的同屬靈氣罷了。
弄懂了那手印的原理,我那曾經練就的冰刀術,如今卻名不副實了。】
靈淵盤坐在蒲團上,思索間,單手起印,空中浮現出十數冰劍,轉瞬又合成一道。
只見那合而為一的寒冰巨劍,隨著靈淵劍指方向,如風馳一般,刺在那枯樹上,入木三分,隨即那近日久經摧殘的老木,便化作冰雕,寒意襲人。
【便叫做霜刃術吧】靈淵一邊估算著。
如今他剛練氣三層不久,此術也只能施展兩次,而如換成御風成刃,馭火操炎,施展一次就要耗盡大半了去。
極有可能和術法是否熟練,以及靈根屬性的適配程度有關。
靈淵思索著,一邊調息,兩個時辰后,靈氣回復大半,便開啟悟道模式。
只見那枯木冰雕周邊,又繞起一道炎環。不多時,便有冰霜漸化,恢復成枯木之前模樣。
【無論是這御風,還是馭火,憑空轉化都要多費三成靈氣,若是直接借著風勢,或是火勢,倒能在靈氣不足的情況下,玩的更花俏些,
可惜也無太大意義,畢竟稚子殺人亦只需一劍。】
悟道模式下,靈淵借著火勢起的熱風,從蒲團上飄然,凌空而立。
【何況借來的,卻非自己之物,終究是要創我自己的法,走我自己的道。】
而那枯木如有靈智,便只見得黑發如墨,劍眸無情的身影淡淡飄回屋去了。
不過,少年到了門口,又似隨手拂袖。
一道瑩瑩綠光自手中便飛向那老木,悄悄的,那早已腐朽的樹干內,又得幸,煥發了些新的生機。
“真種到底是什么呢”,靈淵慵懶的平躺著思索這個問題。
【它就像一個設定好的程序一樣,得到靈氣和元氣的供應就會自發運轉。
據周正所言,練氣九層圓滿的修士,經過多次宗門任務,積累貢獻玄玉,才能得到前往傳法閣選取真種的機會。】
他在腦海中參悟著經義【也就是說,這東西本不是給練氣修士學的,修煉起來倒確實是快,目前也確實沒驗出什么弊端來】
【此外,那三枚真種傳的訊息中,開篇皆是以煉化魂魄起手,這真種的意義便是練就那本命源氣,筑基之基了】
靈淵臥在榻上,手指間一邊把玩著,那股經過青螟之氣淬煉后的青藍色靈氣,趁著悟道狀態,繼續內視氣海。
但見那氣海中,茫茫然如混沌。
中有一核,渾圓如雞子,通體碧色如玉,似無暇翡翠。
【太古之初,誰傳而道之?真種亦是為人所創,落腳點八成就在那個氣字。】
只見他從那靈核中牽引出一縷翡翠色靈氣來,與那青藍靈氣相繞,于掌心間,搓磨盤環,凝散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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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三月過去,黑衣道人贈的那葫蘆靈酒已被靈淵飲盡了去。
葫蘆不凡,倒是個能儲物的,不過靈淵仍打算留著釀酒用。
他如今已頗愛上了這微微迷醉的感覺,更何況既能消煩亡憂,又可迸發靈感。
玄極宗,斗法閣
極戰臺上,一道白衣身影孑然而立,周身冰劍環繞,如瞄未動,
而臺對面那玄袍少年,此時卻是如芒在背,冷汗連連。
這是他的第九場比斗,只需再勝了此場,他便能獲得宗門獎勵的一枚玄玉了。可惜實在是不走運,最后一場竟碰到了這斗法閣,最近頗具名氣的寒冰劍客。
冰冷的劍眸,冰冷的俊臉,冰冷的劍術,這是眾練氣弟子為他冠名的依據,
然而說到底,這名氣的來源,歸根結底還是因那最簡單的一個字——“強”。
這亦體現在,此時圍觀的諸弟子們,無人覺得那玄袍少年還有獲勝之機。
畢竟誰都看的出來,這場戰斗從一開始便在那白衣身影的掌控之中。
玄袍少年卻仍未放棄,那寒冰劍客再是術法精妙,預判精準,終究只是一個練氣中期六層的修士,他可是七層的后期修為,施法數量便是他最大的勝算。
他前面的三道法術雖空了,但剩余的靈力還夠他再發三道風刃或是火球出來,只需要命中一道。
“只需要命中一道”一襲白衣,憑虛御風的靈淵,淡淡說道。
玄袍少年大驚,惶惶然間,以為那少年非人,竟似有讀心之能!
“并非我有讀心術的能為,只不過你這般看不清差距的,實在見多了而已。”
看那淡然的身影,玄袍少年猶自驚異,一臉【你還說你不會讀心術】的疑惑神態。
靈淵見了也是無奈,他其實已經給足了對手施展的空間和時間。
否則,對面那總是一驚一乍,術法熟練卻毫無新意的少年,一道霜刃過去,早就死絕了。
如今九十九勝場的他,只是殷殷期待著。
面臨困境的對手,是否能得天之幸,靈機一動,發揮出讓他驚艷的招式、術法來。
隨后,他便化為己用。在近日的百戰之中,他也已是熟練了。
“也許是壓力不夠”玄袍少年只聽到,那非人劍客喃喃自語著。
轉瞬便看見那一層層、密密麻麻的小型冰劍,急速向他撲射過來。
玄袍少年在戰臺上,奪命狂奔,一道冰劍擦喉而過,三道冰劍封堵去向,空中懸著一片片單薄的冰刃。
少年毫不懷疑,一旦御風而起,那晶瑩冰刃便能化作鋼刀,怕是把他的骨髓都挖出來都夠了。
斗法閣眾人見此精彩,紛紛凝神。旁觀的蘊神執事,更是專注的看向那玄袍少年,隨時準備出手。
但見那少年危急中,將靈風混著靈火,在身周卷了起來。
風助火勢,火大消冰,頓時一道火焰龍卷,便將那諸般冰刃之局解了去。
法力用盡,火焰龍卷消散。
可沒等那玄袍少年斷定勝利在握,脖子上便染了一股微涼寒意,四肢亦發僵硬,難以動彈。
只見那白衣身影落地,手執寶劍,劍刃似裹寒冰,散發著驚人的寒意,那少年四肢關節處更各自被一只冰鎖扣住。
“不錯!”玄袍少年最后似是疑惑著,聽到那冰冷劍客的鼓勵,隨即被磕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