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紙一樣的魔鬼
- 誰讓這個精神病當文豪的?
- 叁柒.
- 2033字
- 2024-09-25 16:00:36
時間:上午六點十五分。
愛琺憐踩著小板凳,借著夏日的黎明光線安靜地站在盥洗室前,仔細打量鏡中的自己。
這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與大多數人一樣,眉眼耳鼻口這五官在相應的位置相應的長著。可說實話,愛琺憐分不清這五官組合起來究竟是美是丑,但大多數人覺得她可愛,那她就真的很可愛。
“啊……”
仔細凝視了一會兒,少女緩緩張開嘴,露出了釉白整齊的齒,探出了一點粉嫩的舌尖。下一秒,少女右手貼在了臉頰上,小拇指卻伸進口腔,用力的扯著唇角。
很快,少女臉頰的一半就是完美的人造微笑。值得一提的是,少女的動作很連貫,明顯不是第一次這樣做,讓人疑心,馬戲團的小丑是不是在上臺前也要這樣扯一扯唇角,好讓自己能夠順利戴上面具。
微微瞇眼,愛琺憐挑剔的審視自己的笑容,直到小拇指扯到發疼,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妹妹說,喜歡笑的人,運氣往往不會太差。
所以她每天都有在練習。
嗯……
今天又是完美的一天。
這樣想著,愛琺憐跳下了小板凳,回到臥室,準備開始完美計劃的第二步——寫文。
至于為什么將寫文作為今天完美計劃的第二步,而不是吃早餐。
一個字:窮。
——以至于她昨晚窮的根本睡不著覺。
這不是夸張說法,愛琺憐昨晚真的沒有睡覺。她在精神病內院養成了良好的陽間作息,早上七八點睡,晚上七八點起,一天美美的睡足十二個小時。
這樣的解釋似乎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嘛……不過無所謂了。
愛琺憐現在真的是一窮二白。
昨晚回到家后,家里面一片狼藉、寸草不生,猶如蝗蟲過境。
異端審判局的騎士們雖然公正廉潔,但不代表他們并不是臨時員工。況且帝國律法里面也規定,異端的財富理應充公。所以,理直氣壯的搶奪自然是情理之中。
家中稍微值錢的物品皆神秘失蹤、不翼而飛,就連愛琺憐藏在老鼠先生小窩里的亮晶晶的收藏品,也被他們當做某種值錢的珠寶收繳了。
現在,愛琺憐身上只有被抓到異端審判局時,隨身攜帶的六十克朗。結合前世的國家和這個世界的購買力來算,相當于六十塊。
按照這個世界最簡單的生活標準來說,愛琺憐能撐過一個星期就算她超厲害。
更糟糕的是,別人的異世界開局是子承父業,而愛琺憐這邊是女承母債。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
原身的母親雖然為愛琺憐治病花了一些錢,但相比丈夫的遺產和自己的嫁妝,這一點根本是九牛一毛。
可惜的是,身為寡婦的溫妮莎女士不甘寂寞,多了一個燒錢的興趣愛好——搞邪教。
所以,在愛琺憐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溫妮莎女士就因為這個獨特的興趣愛好散盡家財。
更離譜的是,到了這個時刻,她還在維持自己的闊太太人設,四處借債、到處風流,甚至于……在自知時日無多時,又狠狠的向放貸人加西亞手里貸了一筆款,安排了一場宛若婚禮的盛大葬禮。
得了。
愛琺憐終于明白溫妮莎女士為什么竭盡全力救治她了。原來只是想讓那筆債務能夠有一個合理的繼承人唄。
“三百萬克朗啊。”
稍許,愛琺憐粗略的算著自己繼承的大大小小債務,忽然有些頭疼。
她必須在一個月內、在加西亞來找她之前,賺到一筆錢,償還第一期貸款,要不然只能變成變成福利姬了。(x劃掉)
“諾忒娜,在嗎?”書桌前,愛琺憐揉了揉腦袋,忽然朝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喊到:“我們聊一聊吧。”
諾忒娜懶洋洋的從愛琺憐的影子里面爬了出來,然后扇動著自己的小翅膀,坐在了書桌上。
“你想要聊什么?”暗紅色的瞳孔彌漫著一些將醒未醒的水霧,諾忒娜晃著小腳,居高臨下的看向愛琺憐。
“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愛琺憐說:“我想聽聽魔鬼的故事。”
但其實并不是這樣。
愛琺憐主要是為了小說的后續創作。
這部小說靈感來源很奇怪——
當時,在月光下愛琺憐看清諾忒娜面容時,腦袋里不僅有這家伙好可愛的想法,還有一幀又一幀奇奇怪怪、鮮活如電影的畫面。
愛琺憐不知道這是她精神疾病下的幻覺,還是腦補過度。
總之,后來她將腦海里的那些畫面傾注于筆,寫出了《厄舍府鳴泣之時》的第一卷。
她現在沒有靈感。
雖說小說家不能因為有靈感才去寫作,就像風俗人員不能因為自己有些X欲才去接客。
但愛琺憐現在是真的不想動腦。
……
諾忒娜定定的注視了愛琺憐好一會兒,突然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我的故事?你可真有趣。一個魔鬼的故事有什么好知道的?無非就是騙人。”
愛琺憐:“和人類一樣,魔鬼也分種類。有浮士德一樣的魔鬼,有失樂園一樣的魔鬼,還有煙草。”
“浮士德、失樂園、煙草?”諾忒娜困惑的念著這些古怪的名字,“這些是什么東西。”
“就像人類一樣,之所以獨一無二,就是因為有天真的、善良的、勤奮的。”愛琺憐笑著解釋。
諾忒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好了,那么請告訴我。”愛琺憐盯著對方的暗紅色的眼眸,看著自己在里面的倒影,興致勃勃地接著問:“你是什么樣的魔鬼。”
“我……”
諾忒娜嘴唇微微啟闔,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僅僅一個音節落下,腦袋一懵,忽然卻孩子氣的抿住了嘴唇。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魔鬼。從誕生到現在,她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每個世紀只是忙著騙人、騙人,在騙人,然后填飽肚子。
另一邊,愛琺憐托著腮,不動聲色的觀察諾忒娜,進行著解讀。
——“白紙一樣的魔鬼。”
——“死的時間應該也很早。”
——“生前可能很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