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戍光不愧為一個現代的大學生,他一個人要面對五個逼他就范的人。他處于被動地位,但他非常頑強,絕不走近何孜英半步。
年三十晚上,那么喜慶的日子,戍光卻躺在這條長板凳上,昏昏沉沉,無心去燃放鞭炮,無心去看春晚。
爺爺奶奶來過勸說,甚至威脅,罵人,戍光紋絲不動。老人擔心他下半夜凍成感冒,
‘我不怕區區感冒,總比我斷送前途要輕得多’。
父母來過幾次催他回家睡覺,他默不作聲,父母也不敢對他怎么樣。
我絕不會背叛張寵茗,和你這個童養媳園房。我和你根本沒有樂趣,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同伴。
強扭的瓜不甜,一塊石頭和一個生物,一個文盲和一個有思想的人。根本沒有共同語言,你就想為我生幾個孩子,不顧我的前程,不考慮我的為人。我不會和你那個,那個是斷送我的前途的深淵,我一旦進去,就別想再走得出來。
為什么父母要這樣安排,為什么爺爺奶奶要早日抱上孫子?為什么非要我和這個童養媳做夫妻?!
你何孜英,真像一塊木頭,任由他們擺弄,叫你做床就做床,叫你做牛就做牛,叫你生育就生育。你只是一味聽話,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我肖戍光,起碼是個自由的人。
張寵茗那么好的姑娘,要是她知道我家里有個童養媳,她肯定會拒絕我,那么我不就坑了她嗎?!我絕不能被這個童養媳所迷,所害,從此不能自由戀愛,失去那么好的同學朋友,失去那么好的戀人和前途。
今晚我絕不能走進新房,即使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打我,我也不會聽從。
何孜英她顯然沒想到這些,她愚昧,她盲從,她活像一頭蠢驢。已經被四位老人綁定,只能圍著戍光這個磨盤轉。
這四位老人,還要定格戍光成為人奴,讓你跳進這個深坑,從此再也走不出這個黑暗的泥潭。
三哥就是堅定,新房又怎么樣,洞房又怎么樣,勸說又怎么樣,強迫又怎么樣,就是不走進洞房。
洞房的燈一直亮到天明,肖厚道知道兒子沒有進洞房。
爺爺奶奶特別留心,久不久探出頭來,看一看斜對面的新房,燈一直亮著,他倆沒有吹燈入睡,肯定沒有園房。
洞房花燭夜啊,何孜英以淚洗面。
獨守空房。
······
我作為弟弟,同學,我偷偷地將躺在大板凳上的三哥,牽著來到我的房間,他睡一頭,我睡另一頭,就這樣,三哥在畢業回家的這幾天里,天天來我這里搭鋪,也和我說了許多心里話。
我作了對不起三嫂的事,不知道伯父伯母是否怪罪我,我是有些冒犯他們了,把一個新郎,一個待婚的兒子,一個新婚丈夫,一個孤零零的叛逆者,給收藏起來了。
但是他們也不好說我什么,因為我也是大學生啊!他們不敢向我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