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毛威脅的話語,如同火上澆油一般,讓潘及城原本壓制下去的怒火上涌。
霎時間,真可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靈力在情緒的驅動下快速流轉,使得他氣血沸騰,頭皮發緊,后腦發麻,血液在血管中奔騰的聲音猶如雷鳴。
轉身欲走的潘及城停住了腳步,瞧見神態不對,大劉想要拉住他卻晚了一步,靈力推動之下的潘及城行動非常敏捷,轉身就向著那個黃毛沖了過去。
黃毛猝不及防,被潘及城一把推到了地上,摔那么一下,讓他差點回不過氣來,但他也是個狠的,手里的菜刀就要胡亂地揮去。
但潘及城比他更快,抓住黃毛的手腕,向外一掰,那黃毛吃痛,五指用不上力,握不住菜刀了。
潘及城的膝蓋順勢跪在黃毛的胸膛上,壓得他起不來身,然后反手把黃毛松開的菜刀抓起握在了手里,架在了黃毛的肩膀上,惡狠狠地:“你說要砍死誰?說!你想要砍死誰!”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生于心,顯于身。潘及城本質上是個怕死的人,之前擔心被那些執法弟子找上門,所以一直抗拒著修行;而現在,這個黃毛對他發出了威脅,這份恐懼推動著他,讓他做出了不尋常的舉動。
大腦活動本身也是一種靈能現象,現在的潘及城修行靈力,雖然無法做到讀心,但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黃毛的想法,這家伙并非只是嘴上發狠,而是真的打算那樣做,讓潘及城察覺到了危險。
不殺了你,我道心不穩。我很怕死,你拿我的生存來威脅我,那就不要怪我為了我的生命把你給殺了。
劇烈地呼吸著,猶如暴怒的公牛一般,潘及城眼睛瞪大,眼球瞬間變得通紅,脖頸和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牙齒咬得跟吃炒豆子一樣咯嘣響,聲音從牙縫里崩出來的:“說,你想要砍死誰!”
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潘及城胳膊抬起,接著手臂揮下,一刀砍向了黃毛,在揮刀的瞬間,暴怒狀態下的潘及城恢復了一絲理智,手腕偏了一分,手中的刀刃并沒有落在黃毛的身上,而是砍在了他腦袋旁邊的地磚上。
這之后圍觀眾人的驚呼聲還有潑婦的尖銳哭號聲才響起,但這絲毫不能阻止潘及城的行動。
“說,你想要砍死誰!”
問一句,潘及城就朝著黃毛腦袋旁邊的地磚砍一刀,沒幾下,地磚就被砍碎了,菜刀也崩了刃。
這期間黃毛一動都不敢動,整個人都被嚇傻了,任誰看到那菜刀一下下地砍在自己腦袋邊上不害怕,唯恐自己偏一下頭就被砍個正著。
看著潘及城那仿佛要噴火的眼睛,黃毛覺得這個家伙是真的想要把自己給殺死的,對方只需要稍微偏一下手,自己就要死于非命,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都沒了,變得慘白。
嘣,隨著潘及城用力地一砍,菜刀刀刃崩斷,那塊地磚也幾乎要被砍得粉粉碎。
潘及城站了起來,把半截菜刀丟在了地上,那呱噠的一聲,嚇得黃毛渾身一顫,下意識地蜷縮成一團,屎尿一下子就憋不住了,騷臭味從他身上擴散出來。
他只是好勇斗狠,但對面這個,是真的想要把自己給砍死。
見到動了刀,周圍旁觀的人散開了不少,再愛看熱鬧,也唯恐自己身上沾上血,潑婦在那邊哭著跳腳,大劉幾個也被嚇傻了,沒有料到潘及城如此地不穩重,如此的不理智,如此的莽撞。
反應過來,大劉和幾個大學生立即撲了過來,你抓胳膊我抱腰的,幾個人把潘及城給拉住了,唯恐他再做什么,千萬不要鬧出人命。
那潑婦急忙撲到自己兒子身邊,上上下下檢查一遍,發現自己兒子沒傷,又是后悔又是害怕。
為了那幾十塊錢的事情,自己兒子的命差點搭進去。
見到黃毛沒有受傷,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大劉和那幫大學生連拖帶拽地帶著潘及城,急匆匆地離開了,
緩了好一會兒,那黃毛臉色終于恢復了一些,他在自己老媽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即便被嚇得失禁了,他的嘴也是硬的,對著早已經不見了身影的潘及城一群人罵了一通之后說到:“算他們跑得快,等下我把我那幫兄弟給找過來,給他們好看?!?
說是這樣說,黃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時候,雙腿一軟,如果不是旁邊他老媽及時攙扶著,他差不多要跪在地上了。
即便如此,黃毛的眼神中也是充滿著恨意與殺意,對于他這種出來“混”的人,面子比天大,今天他出了丑,丟了面,就一定要把面子找補回來。
……
另一邊,潘及城和大劉幾個人回到了公司里,這一路上,幾人口中接連不斷地罵著臟話,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抒發自己內心的情緒。
辦公區面積不算大,又擺了桌椅之類的辦公用具,余下的空間并不多,并且還有別的同事在,一堆人圍了過來,地方就顯得狹窄了,讓其他做內業的同事為之側目,不過都是為公司干活的,只是多看兩眼就算了。
畢竟從心態上,無論大劉還是大學生們,這都是一幫大男孩,聚在一起玩鬧是很正常的事情。
“坐,都坐!”大劉招呼著,把潘及城給按在了椅子上,讓大學生們自己搬凳子坐,然后他拿起自己之前沒喝完的半杯水向嘴里灌,但是手抖得跟篩東西似的,連續喝了好幾口,都沒有把水喝到嘴里。
說實話,他也被嚇到了,潘及城和他是老同學了,大學幾年都是在一個宿舍里住過的,到后來實習,正式上班,不是沒有見過潘及城生氣發火,但從來沒見過潘及城是這樣的反應。
“城師傅,你快嚇死我了知道嘛!”
見自己手抖得喝不了水,大劉把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按著自己的心口,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跟擂鼓似的,咚咚咚直響,他壓低了聲音小聲說到:“剛才就不應該叫你去的!”
周圍的大學生們也是一樣,都后怕得緊,之前潘及城那兇殘的樣子,讓他們的心臟驟停了一瞬間,頭皮發麻,唯恐今天鬧出人命,現在他們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濕的。
但是,萬幸,萬幸,只要沒出人命,就相當于無事發生。
而事件的主角,潘及城的心態逐漸平穩了下來。
之前的憤怒也好,恐懼也罷,現在統統在他身上不見,好像之前沒什么發生過一樣,心態平靜得很,還有閑心思把自己的員工證和衙門開的證明文件重新放好。
“我去洗把臉!”
潘及城起身,準備去洗手間洗把臉,坐在一邊把路擋住的大學生起身,把路給讓了出來,然后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潘及城的背影,看著他走向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