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兒自認為,自己在修行、為人等方面都是不如工乘鑠的,這是一件件的事情驗證出來的,空空兒是心服口服的。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夠在某一方面壓工乘鑠一頭,他怎么不興高采烈,如何不讓他抓住機會。
對于空空兒的趾高氣昂,工乘鑠不與他一般見識,準備拂袖而走卻又叮囑地說到:“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人的福澤雖然不是有限的,但卻也是如潮水一般波動的,你之前有被葉不群奪去軀殼的危機,所以葉家給了你補償。但他們的禮物太豐厚了,超過了你福澤所能承受的范圍,接下來你說不得要禍事臨頭。”
潘及城問到:“前邊幾句,我還能聽個明白,后面的,我不太懂。”
工乘鑠嘆息一聲,說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如果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在道門當中有個名號的,別人要顧忌你的師門,要顧忌道門的威嚴,但你是個散修;如果你是修為有成的高手,別人要畏懼你的修為,但你只是筑基修士。”
“所以,我勸你要苦行一段時間,避免可以預見的災禍。”
聽到苦行這個詞,潘及城頓時想到了光頭的形象,穿著碎布頭縫合的衣服,背著行囊,腳下踩著草鞋,靠著乞討……不,化緣為生。
想到這里,潘及城連忙搖頭:“苦行,我不行的,我吃不了苦的。”
“雖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是你肯定是想差了,你本應該擁有的,你不去享受,那就可以視為一種苦行,倒并不是真的去單純地吃苦……就比如說你可以飲美酒、穿華麗的衣服,住的是金碧輝煌的房子,有無盡的財富揮霍,享盡奢華,出入都有車坐,但是你不去享受這些,喝的是清水,行住坐臥都是很普通的東西,那么你就是在苦行。”
然后潘及城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四周,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住的是出租屋,吃的是路邊攤,衣服也是打折買的,整日省吃儉用的——難道這份苦不夠嗎?
潘及城舉手問道:“那么,我可以拜進一家門派嗎,這樣我就成了名門正派的弟子,這樣我就不擔心了嘛——之前龐店長也給我提過建議,讓我拜入一家宗門。”
“但是,哪家門派會收你呢?”工乘鑠這樣說到:“修行界可是師父挑徒弟,不是徒弟找師父,你覺得誰會收你入山門呢?”
“你的師門,不可以嗎?”潘及城問到。
工乘鑠冷笑一聲:“別想那種好事……”接著話鋒一轉,又說到:“我托人問一下,哪家門派需要招人的,我給你做個保舉人。”
得到工乘鑠的承諾,潘及城自然是千恩萬謝的,但工乘鑠并沒有多說,而是直接離開了。
等到只剩下潘及城和空空兒的時候,空空兒說到:“他那邊不一定什么時候有信,我給你出個主意,我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過,我藏了一個法寶,你把那個法寶取走,然后交還給那個門派,你借著這份情義,拜入他那門派。”
“雖然他們那門派并不是大門派,但終究是道門行列當中的,你加入進去,也能獲得個道門的身份。”
“拿別人家丟的東西還給人家做恩情……也不是不行,這件事以后再說。”潘及城對空空兒問道:“空空兒你先告訴我,我該怎么苦行?”
空空兒說到:“這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我猜測,按照你每天的生活,就這樣繼續下去就好了,上班就是受罪,就是在吃苦。”
“為什么這話聽起來,越來越寒心來著。”潘及城說到,然后把銅如意掛在自己的肩膀上,雙手把卷軸抻開:“空空兒你說你有辦法,這無字真經該怎么看。”
“你平時看有字的書的時候,都是怎么看的?”空空兒問道。
潘及城說到:“睜著眼看啊。”
“那就是了,有字的書,你是在清醒的時候用眼睛看,無字的書,那你就在睡著的時候閉著眼看,或者在夢里去看。”空空兒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到。
對于空空兒,潘及城還是非常信任的,雖然他說的話有些扯淡。
今晚沒有修行,潘及城早早地就躺在床上睡覺了,銅如意被他放在枕邊,那份卷軸被他打開,蓋在了自己的臉上,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潘及城就沉沉睡去。
下一刻,潘及城就睜開了雙眼,把蓋在臉上的卷軸拿開:“什么睡著的時候閉著眼看,根本看不到……”
潘及城想要抱怨空空兒的方法不靠譜,但是定睛一看,卻發現那原本一片空白的卷軸上,如今卻是圖形與文字兼具,滿滿當當地寫滿了東西。
那是一門神通,這讓潘及城略微興奮地喊到:“空空兒,有東西,真的有東西。”
但是,空空兒這一次卻沒有回應他,一切都是寂靜無聲的。
不過這些情況被驚喜的潘及城給忽略掉了,他開始專心致志地看起了卷軸,逐字逐句地去閱讀,把每個圖形都記在心中——慶幸遇到了工乘鑠之后,這段時間以來潘及城一直在閑暇之余讀書學習,記憶力和學習能力都恢復到了上學時候,不然想要把這卷軸上的東西通篇看完,仔細記下,可是不容易。
不過這個過程可是非常緩慢,一直學到天亮,潘及城才把那上面的東西記下,然后耳邊傳來了朦朦朧朧的聲音。
“醒醒,快醒醒!”
“你要起床上班了,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這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忽遠忽近,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讓潘及城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但是,對于這個聲音,潘及城可是非常地熟悉,是空空兒的聲音。
不過潘及城不理解的是,空空兒的聲音為什么變得那么飄忽不定,但伴隨著那股聲音,他又一次地睜開了雙眼,然后看到了天花板——“原來是夢啊!”
現在的他躺在床上,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從他的通訊終端和另一邊的無線音響里,分別發出著空空兒的聲音,這也是潘及城覺得空空兒的聲音飄忽不定的原因,因為有兩個音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