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到現場了嗎？”

“還沒呢，面試九點才開始。”

紅頭發的女孩無聊地看著窗外吹著泡泡糖含糊不清地回應電話另一頭的問詢：“話說你有至于這么關心么，在凌晨起來打電話，就算那個人有s的血統評級，你也不看重那個的吧。”

“那是當然，但他不一樣。”遠在意大利的男人語氣十分嚴肅，“你也知道，這次面試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實際他的入學已經是內定過了的，而更重要的是，楚子航也會跟古德里安教授一同前來。”

“欸？那個面癱？”女生有些驚訝。

“所以說，他到底有沒有實力都無所謂，但落入獅心會，絕對不行。”

“是，是。”女生十分熟悉自己的男朋友，與其說這是愛才的表現，不如說是過度的固執，不過說到底她也十分好奇，在面試志愿報名時罕見地主動舉手的楚子航到底出于什么理由，便用戲謔般的語氣問道，“那你想用什么手段誘惑他呢，美人計嗎？”

“那首先得看他的價值了。”男人的聲音也輕松起來，如果是其他的情侶大概已經吵起來了，但這對他們彼此卻是常見的玩笑話，誰都不會放在心上，“當然，如果他的血能制作成賢者之石，或許家族那邊會強迫我引導你去做那種事吧？”

“不要烏鴉嘴哦，他要真是那種人物，我現在就已經處于龍王級別的危險當中了。”女生看了看時間，“不過我確實希望他有意思一點呢，之前從諾瑪那里找到了他的個人信息，特意潛入他的qq群給他發好友申請，但是他好像根本沒反應呢。”

“怎么又做這種事情？如果被發現又要挨處分。”男人皺起眉頭。

“好奇嘛。”她漫不經心地看著一直沒有動靜的申請頁面，“如果現在不在他身上找點樂子，真的成了我的學弟，可就沒有正當的理由了。”

“那你還是小心點吧，校長似乎很重視他的入學，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不一定還想平時那么好說話。”

“放心吧，看面相就是那種社交匱乏的宅男，怎么可能拒絕這也許是人生中唯一的異常展開呢？”

......

“路明非怎么也來了？”

趙孟華有些不滿，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自己活在這個人的陰影之下，明明對方似乎與前兩年認知的沒有什么改變，但其生活軌跡卻有隱隱超越自己的跡象，之前只是人際交往方面，而現在甚至是進學方面。

“趙哥你也在啊？之前聽說你還申請了不少學校來著，有回音嗎？”

面對路明非主動湊過來的問話，趙孟華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如實說都被拒絕了？那也太丟臉了；撒謊說有？那似乎又顯得太看重他的看法。

“隨便來看看，順便試一試口語能力。”

路明非愣了一下，想起來他已經不記得昂熱，自然也不記得卡塞爾學院是用漢語交流的細節。

“哦哦，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行政層外面等待面試的那幾個女生，“所以陳雯雯她們也是出于這個理由前來的吧...”

“那就不知道了，我聽說蘇曉檣已經收到復旦的錄取通知書了...不過應該也是想看看有沒有更好的選擇吧？”說到這里趙孟華不屑地瞥了路明非一眼，盡管他沒有主動申請這個學院，但在他看來是因為對方對于自己素質的認可才發來面試的，結果在這個人的參與下顯得檔次降了不少。

難道說名校的老師真的更加注重素質和潛力，而不是已經展現出來的綜合實力么？趙孟華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為什么網上能夠搜索到的信息里幾乎所有教授都從各個常青藤出身的貴族學院會將他跟路明非視作需要競爭的對象。

但他肯定不知道實際上其他得到邀請的所有人都只是湊數的罷了，在學院方面早已了解到混血種的血統情況下，此刻舉行的面試更多只是一個形式，畢竟校長自己清楚路明非的情況，但正規程序還是得進行的。

“很遺憾，您的回答不能令人信服，祝您在學業上有更好的選擇。”

會議室的門打開，模樣像是考官的年輕男人做著禮貌的手勢請柳淼淼離開，后者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看到呆站在樓道盡頭的路明非，突然又回頭看向男人，小聲地說了什么，但后者只是為難地搖了搖頭，便又喊起下一個人來。

“沒通過嗎？”趙孟華搶先一步擠了過去慰問道。

“嗯...”柳淼淼十分失落，雖然她早就料想到了會是這種狀況，但當她精心的準備毫無作用，喪失掉跟路明非前往同一所大學的機會時，還是難以自抑的難過。

“沒事啦，你的成績那么好，這個什么卡塞爾學院一聽就是野雞學校，沒選中你是他們的眼光不行...”

趙孟華驚訝于路明非的大膽，居然在學院主導的面試前說對方的壞話，好像壓根沒把其當一回事，但仔細想想也是，寄希望于渺茫的可能性，還不如趁機給女神獻獻殷勤呢，說不定以后就沒這個機會了。

然而柳淼淼似乎并不領情：“...那你愿意留在國內嗎？你保證？”

“這...”路明非傻眼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哼。”柳淼淼少見地在他面前生了悶氣，徑直拿起書包往外走，盡管她心里清楚這不過是自己的任性罷了，但也許這種方式還能給他留下點愧疚的記憶，不至于等他出國以后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凈。

趙孟華完全想象不到這兩個人的心里活動，只是幸災樂禍于路明非終于失去了之前的魔力，感嘆柳淼淼在高中結束后的判斷能力有了質的飛躍，甚至開始暢想在剩下的假期里邀請她一同出去旅游了。

“路明非，在嗎？下一個是你。”

考官探出頭來，精準地在剩下的男生里找到了他：“剛剛自我介紹的時候你還沒來吧？我是今天的考官之一，葉勝，請進來吧。”

路明非平靜地跟上他的步伐，緩緩將門關上，同時關上的還有趙孟華等一眾看不起他的男生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