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殺了個回馬槍，要把我們徹底處理掉吧？！”

女生們瑟縮成一團，生怕被注意到立刻便會有人從那輛緩緩駛進校門的保時捷中搖下車窗，掏出槍管把她們射成篩子。

但還是有人沒有躲避，繼續立在窗前。

“不是剛剛那種偽裝的裝甲車啊，柳淼淼你是不是也發現這一點了？”

被宣判無罪的路明非也走到窗前察看情況，同時自然地搭起話來，壓抑的心情得到釋放的他現在根本抑制不住說話的欲望，不管平時跟他的關系如何，也沒有什么多余的心思，他只是單純想找個對象說兩句話罷了。

“嗯...我沒注意那么多，不過那輛車我好像有印象...”

“那好像是師兄家里的車。”

......

“嗯...原來你們中國的高中的周中是放假的嗎？”

聽到老人的疑問，楚子航也不禁看了一眼手表，確認了一番是不是因為時差的緣故自己記錯了時間，又排除了節假日的可能之后才謹慎地開口。

“...應該是沒有的，我也不清楚什么情況，大概是在施工吧？”

二人的目光都望著教學樓后露出的半座體育館，與其說那是施工場地，不如說是推倒重建，而且還是剛開始就扔在那里，留下幾個難以修復遮掩的破洞的那種垃圾工程。

“有點奇怪啊，門口的橫幅都沒撤掉呢，難道測試的日子不是今天？”昂熱并沒有表現出焦躁的情緒，只是掏出一盒雪茄，熟練地剪開，點燃，叼在嘴里，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校長，這件事真的那么重要嗎，其實我一個人來就可以的，不需要您搭乘專機...”

“重要，那可是我的一個老朋友發來的消息，在那之后學院設置在中國的執行專員就沒有一個休息日，直到前兩天的報告上顯示當時調查越獄囚犯的調查組的行動得到了審批，將會在囚犯逃亡的終點城市開展試點的共鳴儀式。”

“我還是不太相信...”

“那是當然的，聽起來很像是某種巫術對吧？據我所知大部分中國人沒有所謂宗教方面的信仰，這種聽起來裝神弄鬼的儀式也是被令行禁止的，但神奇的就是，政府真的批準了調查組的請示。”

昂熱有些郁悶，他已經很多年不參與一線行動了，即便是威脅等級最高的任務也是交由執行部調遣的，他最多當一個傾聽者點點頭，但這一次的事態隱隱有失控的趨勢，這是一個老獵人的直覺，就憑這一點他也必須到達現場。

“說起來也挺巧合的不是嗎，選址在我新入學的大一新生的家鄉，試點的地方又是你的母校。”昂熱展現出教育家一般和藹的笑容，“這就是訪問的絕佳機會啊，而且根據學院的調查，這里還可能有適合入學的生源，如果可以的話我打算一起進行考察呢。”

“校長的意思是這里還有高純度血統的混血種嗎，原來在我上高中的時候同類離得那么近，但我從來沒注意到過。”

楚子航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雖然只不過離開這里幾個月的時間，看到空無一人的教學樓他還是有點懷念曾經的時光。

“混血種在人類中的含量比你想象中要高得多，這個應該算是龍族血統譜系學中的內容吧？你可能還沒學習到罷了，而且遴選的標準也是很嚴格的，不是具有龍族血統就有資格入學，也不是純度高就有資格獲得評級，如果學院的調查報告中顯示難以克制龍那一面的本能，那么等待他們的就不是入學面試，而是執行部的專員了。”

昂熱還在抽著雪茄，看上去十分悠閑，而楚子航則已經環顧了每一個窗口，但似乎都沒有看到人的跡象，甚至門口哨所里都沒有值班的門衛，他只能看作撲了個空。

“校長，我看今天應該是出了什么意外，剛從專機上下來應該也累了吧，要不我先帶你休息，等晚上我跟老師聯系一下，明天再來...”

老人突然伸手打斷了他的話，楚子航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原因，面前的主教學樓內的樓道里正傳來下樓梯的聲音。

“楚師兄？您怎么回來了？！”

是柳淼淼，她剛從窗邊看到下車的身影便匆匆奪門而出，明明教室里有著四五個男生，此刻居然沒一個人能比她跑的更快，五六層樓的樓梯，幾十秒的功夫她就來到了大廳，隨即平復了一下心情，甚至對著隨身攜帶的鏡子看了一眼，這才推門出來。

昂熱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望向楚子航，這么熱情的招呼，女生臉上不加掩飾的驚喜，無疑是在對他的學生過去的感情經歷做一個交代，他做好了讓到一邊，給青春期的二人敘舊空間的準備。

然而楚子航仿若面癱的臉卻全無變化，相反，摘下墨鏡看了柳淼淼一眼的他眼神流露出一絲茫然，好像根本不記得對方。

“哦...你好...”

就在他猶豫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時候，其他人也都從樓里出來了，陳雯雯和蘇曉檣的反應跟柳淼淼有些相似，但更加矜持一點，而夏彌的眼瞳則是在看到楚子航的瞬間閃過一絲訝異。

“這些都是你的同學嗎，我之前沒來過中國的高中，本以為是傳聞中那樣埋頭苦讀的形象，但今天一看很有活力嘛。”

昂熱贊嘆著他們的精神面貌，將雪茄夾在兩根手指間鼓起掌來。

雖然趙孟華并不認識這個滿頭白發，卻打理的一絲不茍，穿著看上去就價格不菲的手工西裝的老人，但貴族的作派卻是難以掩飾的，他也作為此刻最適合擔當發言的人站了出來，用流利的英文問起對方的身份。

“您好，請問您來自哪里，蒞臨本校是為了考察仕蘭中學的綜合素質的嗎？”

昂熱愣了一下，隨即擺了擺手。

“不用那么麻煩，我會說中文的，大概一百年前就學會了，說不定掌握的方言比大部分中國人都多呢。”

趙孟華少了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只能訕訕地笑著，猜測著那是老人隨口開的玩笑還是指代他的上一代直系親屬中有中國血統的意思，正當他糾結時此前一直沉默著的楚子航開口了。

“...這是我的校長。”

所有人都驚住了，他們都見過六月校外的滾動電子屏上的喜報，得到全額獎學金出國留學的楚子航在最醒目的位置，雖然名字沒怎么見過，但聽說是私立學院，比常青藤都更有面子，卻沒想到學院的校長居然會親臨這里，難道是帶著學生回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