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接起電話。
那邊是中年人的聲音:“韋德。十公里外有異常自然狀況,根據(jù)推算那里很有可能誕生了‘神’”
“您的意思是?”
“你離那最近,先去調(diào)查,可以的話直接殺死。”
“···長官,我車上還有兩個新來的。”韋德看向一旁裝睡的白墓,“做夢的那個也在車上。”
“我不管這些。”他說話極具威嚴,像是在告訴韋德自己的話不容反駁,“我會讓戰(zhàn)略部直接聯(lián)系你。祝你好運。”
韋德不情愿地望了一眼手中已經(jīng)掛掉的電話。
“老家伙。就不能有點人情味?我剛下飛機幾十個小時,連個覺都沒睡過。”
覺什么的倒沒什么關(guān)系。最重要的還是韋德朝思暮想給自己取中文名叫‘張偉’的那個女人。
他可有幾個月沒見過她了,自從那個女人回國后,自己就一直連她人都聯(lián)系不上了。
韋德暗罵一句,最后還是換了高速。
邁巴赫的藍牙被人遠程操控,喇叭里傳來一陣女聲:“這里是‘戰(zhàn)略部’,我是B10523,這次行動,由我來進行交代具體信息。”
韋德也管不了這么多了:“E63024,A+級異者,韋德·吉特。”
“Z50123,B級異者,易涵。”易涵在簽訂契約之后便知道了自己的全部信息,當(dāng)時招生部就讓她把這些記下來,現(xiàn)在她終于知道是干什么的了。
邁巴赫的揚聲器繼續(xù)傳來聲音:“收到特殊通知,你們還帶著一件珍貴的物品是嗎?”
“呃···”韋德看了一眼白墓,“倒也可以這么說。”
“請和我說一下它的具體特征,我將進行登記并進行具體分析戰(zhàn)斗的首要目標。”
“···會動,會跑,會喊救命。”
“擬人形物品?”那邊猶豫了一下,“看來運輸?shù)臇|西確實很珍貴,我這邊會進行登記,必要的時候允許你們丟棄逃命。”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們誓死保護他!”韋德不知道是在和戰(zhàn)略部還是在和白墓說。
“···好的,但還請以自己性命為第一保護對象。”
邁巴赫不大的導(dǎo)航上出現(xiàn)了這次任務(wù)的目標,距離只有八公里。
“一位新神毫無預(yù)兆的突然誕生,并且伴隨著暴雨天氣。戰(zhàn)略部分析,這是一次有準備的獻祭儀式,根據(jù)推算,這次醒來的神很有可能是人神級別,神職不明、相貌不明、弱點不明,但我會根據(jù)你在現(xiàn)場提供的資料迅速分析。”
戰(zhàn)略部問:“我將會在五分鐘后向你的途徑地投送物資箱。請問有什么特別指定嗎?”
“多投送兩把新兵步式訓(xùn)練槍。”考慮到車里還有兩位連槍都沒摸過的人,韋德體貼的要了兩把后坐力和操縱性都極其簡單的步槍。
“兩個包子。”易涵插嘴。她看了一眼韋德,又覺得丟人,立刻移開了視線,“餓了。”
韋德噗呲一聲笑了,然后附和道:“我們這邊還沒吃飯餓了,請幫忙準備兩盒速食,再加上一瓶興奮性飲料。”
兩頓速食是為了易涵和白墓準備的,而那瓶興奮性飲料則是為了自己,他已經(jīng)二十八小時沒合眼了,盡管他有信心,但還是害怕自己沒有狀態(tài)。
“好的,空投很快就會送達。請裝備聯(lián)絡(luò)器,與我隨時聯(lián)系。”
導(dǎo)航的地圖上在途徑點標記了空投的地點,邁巴赫的揚聲器終于安靜了下來,相對的,白墓嚎叫了起來。
他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
“張偉!我不要那三百塊了,你快把我送回去!”
“呦,”韋德聳了聳肩,“我還以為你還要再睡會。”
“再睡我就沒命了!”
白墓再傻,他也算是聽明白怎么回事了,什么研究院都是借口,他們就是想帶自己去哪里賣掉,或者殺了!
就憑剛才什么步槍,就絕壁能肯定這個張偉不是好人。
“我告訴你,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你要是敢對我做什么,法律也不會讓你逃掉的!”白墓連忙勸,“快快,你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回頭幫你美言幾句,說不定你還能有了‘舉報同伙’的好名聲!”
回應(yīng)白墓的是邁巴赫的一腳油門。
這輛邁巴赫是名副其實的商業(yè)車,主打跑的穩(wěn)而不是快,能坐在這輛車上的也肯定不在乎‘時間就是金錢’這種鬼話。
但這不代表大部分私家車能跑的比它快。
已經(jīng)下了高速來到了一片荒郊野嶺,周圍四處都見不到一間房子,就連鄉(xiāng)下最基礎(chǔ)的電線桿這里也是少的可憐。
在這里的怎么看都不像正規(guī)組織。
白墓見韋德不行,又連忙去勸易涵。
“姑娘你肯定不想你這漂亮的小臉蛋被劃傷吧?聽我說,現(xiàn)在咱倆制伏他就還有可能!”白墓大喊。
易涵一直閉著眼睛低著頭,仿佛已經(jīng)睡去一般。
“靠!”白墓罵上一句,手就去扯車門,門意外的沒有上鎖,就在白墓慶幸的時候,低頭看到的是像流水一樣流淌的地面。
現(xiàn)在這輛邁巴赫保持著180邁的速度,并且只增不減,現(xiàn)在跳下去,都不一定有被解刨活的時間長。
白墓自覺地關(guān)上了車門。
車內(nèi)空氣仿佛凝固。
白墓狠下心來,從口袋里掏出了兩張紅票票,那是他幾個小時前剛賺過來的。
“大哥饒我一命!我還不想死!”白墓卑躬屈膝。將兩張一百雙手遞上。
韋德連看都不看一眼,這點錢連他表中一個三毫米的零件都買不起。
“聽我說,我們都是一種人,是一群被詛咒的人”韋德語氣淡然,“只有我們這群被詛咒的人待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白墓心說去你妹的,你這個小說看多的中二青年,少拿些有的沒的來哄我,不就是想要我的脾肝腎肺嗎?來拿啊!老子也不跑了,我就看看,你到底耍什么把戲。
邁巴赫的擋風(fēng)玻璃上突然大雨傾盆,比起雨滴更像是瀑布打在了玻璃上。
白墓透過后面的玻璃朝后看去,幾十米開外還是陽光,再往前一點雨水就像是幕布一樣把另一個世界隔開,只在這一片區(qū)域揮灑,不出也不走。
這就是戰(zhàn)略部所說的自然異常。
白墓忍不住發(fā)促。難不成是真的?
下一秒他的想法得到了驗證。
導(dǎo)航通知,空投的發(fā)送地點已經(jīng)到達。
韋德毫不擔(dān)心白墓逃跑,淡定自若的停下了車,連傘也不打,直沖進大雨之中,頃刻間就被雨水徹底掩蓋。
易涵隨后走下,白墓猶豫一番后還是走出車門。
大雨打濕他的劉海,流入他的眼睛,讓他睜開眼都十分困難,任誰都想不到距離這里不到一公里外,還是太陽當(dāng)空照。
白墓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束強光從雨中突破而出。
走上前去,他才看清發(fā)出這束強光東西的真面目。
空投箱的四面發(fā)光,上面一周還有發(fā)光條,四周被十四位字母、數(shù)字密碼牢牢鎖住,是三次輸入錯誤就會徹底鎖死的類型。
韋德根據(jù)提供的密碼,打開了空投箱,從里面拿出了一把配件齊全的步槍和兩把掛著說明的新手步槍,他將這些交給易涵后,又拿出一把左輪和兩把蝎式手槍,彈夾就整整齊齊的落在一邊,每把槍配備了三個彈夾。
韋德臉色有些難看,在易涵滿心歡喜的期待下,拿出了兩個便當(dāng)盒包裹的速食,里面的湯汁已經(jīng)流的到處都是,只要打開就能看到食物和雨水的混合物。
“戰(zhàn)略部的弱智們忘了用防水袋。”
“沒關(guān)系,我可以。”易涵剛要接過那兩個便當(dāng)盒,卻被韋德一把扔掉了。
“干完這一場,我?guī)銈內(nèi)コ院玫模灼淞秩遣蛷d,最近剛開的。”
“我聽說那東西吃不飽。”易涵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流淌在地上的米飯,現(xiàn)在肯定是不能吃了。
“那得看有沒有錢,”韋德從空投箱里拿出了興奮性飲料,幸好這是包裝好的飲料,雨水沒辦法輕易溜進去。
“放心,我最不缺的就是錢,絕對帶你們吃飽吃夠吃痛快。”
易涵點了點頭。
白墓懷中拿著新手步槍、蝎式手槍和各三發(fā)彈夾。
子彈的形狀和槍械的重量、質(zhì)感,都在向白墓證明,這些是真玩意。
回到車上,白墓極其認真地問:“我們···真的是去殺神?”
“當(dāng)然。”
“沒在開玩笑?動槍的話,國家···不允許的吧?”
“我們有許可。”
“誰的?”
“全世界。”
短短三句話,韋德就向白墓證明了他所在部門的權(quán)力。
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白墓看向手中的新手步槍,那上面的說明還是國防部的標志。
韋德不是在開玩笑,不管是他們血中有神的血脈,又或者神的醒來和統(tǒng)治。
邁巴赫停在了距離目標一公里外的地方,盡管是在這片大雨中,目標也極其明顯,一座四面環(huán)墻的爛尾學(xué)校在雨中佇立著。
韋德猛灌一口興奮飲料,帶頭沖鋒。
如果說路明非在十八歲那年等來的是那扇通往卡塞爾學(xué)校、通往不這么衰的門,那白墓在十七的今天等來的就是通往孤獨、痛苦的門。
這扇門和惡魔之門一樣,一旦打開,雙手雙腳都會被惡靈拉入地獄,毫無能逃脫的辦法。
你只能渴望解脫;渴望回到過去,這樣你就不會打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