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瞳機甲操縱的不熟練，但機甲體型大，一步能走出普通人幾步都走不出的距離，使得她瞬間來到了院長身邊。

江微急得舉起鍋鏟追上去。

機械臂橫掃向院長的瞬間，劉瞳精神力耗盡，強行剝離出機甲。

劉瞳自半空墜落，江微的鍋鏟正中她的腹腔。

鈍刀入肉。

院長沒有轉身。

“我只有你了，為什么你連回頭看我一眼，也不愿意？我就那么讓你生氣嗎？”

江微沒料到劉瞳會直接從機甲里掉出來，她怔怔地抽出鍋鏟。

“別看。”

魚謙把她的腦袋按進懷里，單手畫治療神紋打入劉瞳體內。

“你不應該這么輕易去死，”魚謙又對幾位單兵道，“她殺了人，把她帶去監禁院，由法官裁決吧。”

“是。”

幾位單兵架起劉瞳，又問：“神官大人還有什么吩咐嗎？”

魚謙掃了眼四周被機甲損毀的建筑，道：“走訪一下附近的居民，賠償損害。”

幾位單兵離開了。

江微還沒緩過來，魚謙安靜地摟著她。

良久，夕陽的霞光在頭頂降臨，舊貨市場路邊出現幾個失去房屋的難民。一男一女出現在這群人中，一前一后朝著紅日走去。

“走快點。”

大祭司忽而停下，背著光，朝江微招了招手。

“來啦~”

江微快步跟上，大著膽子拉住大祭司的袖子。

“魚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

“珍珠。”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有效果。”

“什么效果？”

“會讓你變大膽，說真話。”

“那我一直說真話，你會一直對我這么好嗎？”

“好。”

……

“再來一杯！”魚茜撐著酒吧臺面，紅著小臉，大聲喊道。

車翎奪過她手里的杯子，無奈道：

“不能喝了。”

魚茜不滿責問：“不是你要帶我見世面的嗎？喝上幾杯還不樂意了，怎么？堂堂車家大少爺，這點錢都沒有？”

車翎縱容道：

“是——我窮死了，求大小姐體諒。”

“那好吧，我頭暈，你背我出去。”

魚茜向他伸出手。

車翎打橫抱起她走出酒吧。

車胤穿著白襯衫、九分黑色西裝褲，低頭跟在他身后。

魚茜出來沒過多久就扶著垃圾桶吐了，車翎帶著她去喝醒酒湯，趁她喝醒酒湯的時間，退出來和自家兄弟聊天。

“去神殿一趟，跟丟了魂兒似的。和哥哥說說，被哪個小妖精迷倒了？”

車翎夾著煙，和車胤開玩笑。

自他的精神力有失控傾向后，他就染上了煙癮。

車翎沒得到回答，望著行將降落的紅日嘆了口氣。

“小胤，父親死后，車家經了重創。”

“現在什么情況？”車胤捏緊了兜里的指甲剪，強打起精神。

“你應該知道，帝都星一帶不支持雄性當家。”

車胤點頭。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雄性精神力會失控，但雌性不會，所以各行各業選用人才時，會偏向選用雌性。在帝都星一帶，雄性甚至被看成一種資源，娶了一位雄性就代表接管了那位雄性背后的勢力。

車家之所以能獨立出來，是因為曾祖父和人魚族的合作。

人魚族為車家療愈精神力失控的人，車家為人魚族提供足以養活人魚族大半個種族的財力，同時，為人魚族尋找神渠下落。

“父親死后，車家那幫墻頭草倒戈，沒人支持曾祖父的理念，族中長老商討過后，讓大家帶著車家剩下的財產離開。

“車家，分崩離析了。”

車胤沒說話。

車翎轉過身，抬手拍了拍車胤的肩膀。

“你的那份財產我好好存著，你回去取的時候，順道把我那份一并取了。”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車翎搖頭。

“這么多年，為了找尋神渠，大大小小的星球車家都去了，唯獨貍皇星。車家雖然倒了，但哥哥還在。況且，人魚族治好了你，于情于理，我都該去貍皇星一探究竟，若真沒有神渠，也好給人魚族一個交代。”

“貍皇星……我和你一起去！”車胤急切道。

車翎揉了揉他的腦袋，戲謔道：“小狼崽，毛沒長齊就想和哥哥出去闖？乖，待在家里，等哥回來。”

“哥哥，我長大了！”

“長大了就更該待在帝都星，你空有超3S級的實力，卻沒上過戰場歷練。你不把名聲打出來，到時候哥哥真在貍皇星出了什么事兒，你還能去貍皇星，耀武揚威地把哥接出來。

“真想要哥偷摸摸去，夾著屁股回啊？”

車胤垂下腦袋，妥協道：“我答應你。”

車翎抱住車胤，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兩下。

“小胤，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給哥好好的，別哭喪著臉，丟哥臉面。”

車胤勉強應了。

魚茜喝完醒酒湯沒看到車翎，在店里耍酒瘋，車翎忙走進店，帶魚茜離開。

車翎坐在回神殿的星艦上，看著扒在他胸口睡覺的小人魚，忍不住彎起唇角。

他沒見過她這樣的雌性。

車家倒下之前，帝都星那幫雌性見到他，跟見到唐僧肉一樣，就差沒明擺著告訴他想和他結親了。

但她們看上的是他背后的車家，對他并不尊重。

張口閉口說的都是，婚后就待在家里，免得精神力使用過渡，增加精神力暴動的可能。全然不問他想做什么，不尊重他的選擇。

可這位不一樣。

她看到他時，茶色的眼里既沒有覬覦，也沒有對他雄性身份的憐憫。

她的眼神過于干凈，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很好欺負。

于是他惡劣地把她帶去酒吧，想激起她的厭惡或者別的什么情緒，磨滅掉他心中對雌性的那份幻想。

沒想到她一點不怯場。

要是早一點遇到……

車翎自嘲地笑了。

早一點遇到也不如何。

若接觸過后，當真喜歡，他也不想和她在一起。車家這座大廈已然傾覆，正如他不愿讓他弟弟受苦一樣，他也不想讓喜歡的人吃這份苦。

車翎把魚茜帶給魚謙，瞥到破敗的祭司殿，不由得一愣。

“我父親不是給了你一筆錢嗎？大殿維修材料也不貴，怎么不修一修？”

“心不在這兒，不想打理。”

車翎沒繼續往下問，邁著大長腿往里面走，吊兒郎當道：“今天太晚了，來你這借宿一晚，明早離開。”

“車胤呢？”

“回去了。”

祭司殿只有大祭司的寢殿能睡人，車翎不得已到正殿休息，早上天還沒亮，被一只小人魚叫醒了。

“我要跟你走。”

魚茜趴在他床邊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