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可怕
- 大漢武夫
- 關山皈馬
- 2072字
- 2024-11-03 00:00:00
皇甫堅壽是傻子嗎?
當然不是。
當初韓遂被缺衣少糧的散關守備阻擊了十余日,也毫無辦法,最后靠的是收買守備,才得以順利入關。
而此時易地而處,皇甫堅壽又如何能不清楚散關的險峻?
發石車,當然是要用的,只是這不是決定性的手段。
強攻也自然是要攻的,好吸引守軍的注意力。
然而真正的殺機,卻蘊藏在無形之中。
作為涼州人,皇甫堅壽打一開始,就沒想著正面強攻散關。
他所作的一切安排,都是為了迷惑閻行。
從結果上來看,他已經成功。
時間已經來到了五月。
雖然僅僅是過了幾天,但夏日的炎熱,已經襲來。
皇甫堅壽如同往日一樣,重新組織起了進攻。
但今日,應該是要分出勝負了。
其實發石車這種東西,雖然算的上攻城利器,但畢竟在冷兵器時代沒有打出代差,閻行在散關內的布置,也可以說很好的化解了這種攻勢。
但皇甫堅壽真正的殺招,卻是在這幾日高強度的攻城下的掩護中,暗中開挖的地道。
這是在拿下成紀之后,皇甫堅壽和李儒等人一起定下的計策。
他大張旗鼓的做足了地表上進攻的準備,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地下的殺機,才是最重要的手段。
散關城頭,閻行依舊冷酷矗立,親自督戰。
在閻行看來,像皇甫堅壽這樣“發狠”式的進攻,只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看似攻勢兇猛,但很快士氣就會陷入到低谷。
或許用不了幾日,皇甫堅壽就再難催動士兵如此進攻,到時候,攻守易形,形勢會徹底的逆轉。
到了正午,太陽登上了他的王座,高高的俯瞰著所有人。
暑氣彌漫,雙方的士兵都不可避免的處于燥熱的氣氛之中。
閻行為了提振士氣,不避箭矢,親自披甲執銳,砍殺了幾個先登上來的勇士,又與守軍們一起,就在城頭上用了一頓飯。
“將軍,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呢?”
閻行的親從趁身邊人少,規勸閻行。
“散關險峻,皇甫堅壽眼瞅著是攻不進來了,不肖幾日,只怕對方就會知難而退,您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閻行瞥了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
“我若不親自帶頭,這城頭上的士兵們,又如何去除對發石車的畏懼?”
說到這里,閻行似乎有些不滿。
“就算我讓汝親自督鎮此處,只怕汝心中一旦存了畏懼,也只會吩咐我的命令,然后遠遠躲開,這是人之常情,但在軍中,是不講人情的。”
看著親從有些羞愧的臉色,閻行繼續說道:
“汝不必介懷,散關乃世之險要,直接關系到我軍的安危,我自然是放心不下與他人重任,皇甫堅壽黔驢技窮,已經露出了敗相,用不了幾日,我等就能重回韓公身邊,助他一臂之力。”
閻行沒有繼續說話,他已經料定了結局,但對方似乎并沒有認輸的打算。
戰場上的一切,最終都必須切切實實的分出勝負來啊……
可皇甫堅壽的所有作為,在他眼中,都是螳臂當車,垂死掙扎罷了。
人力,如何能勝過散關這種天險?
小兒無知,圖惹人哂笑。
……
中平二年五月初六。
正午過了半個時辰。
散關的城頭上,喊殺聲依舊喧天。
然而散關城內的一處偏僻地界,被人輕輕的掀開了。
先是十幾名沒有披甲,滿頭大汗的丁壯爬了出來,靜悄悄的守護著此處,沒過多久,便從地道中傳來了甲胄碰撞的聲響。
短短的一刻鐘,整整一曲的甲士,就洶涌而出,而地道之中,還有著更多的人手。
他們從散關的城內發動了進攻,與城外的攻勢呼應起來。
閻行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他心中大為驚駭,情知自己還是輕敵,中了對方的圈套。
但他并沒有就此放棄,他打老了仗,各種算計在心頭都是一念的事情。
地道畢竟為了掩人耳目,運輸的人員有限,只要能搶回陣地,把地道堵死,散關依舊牢牢的掌握在他閻行的手中!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去消滅這些涌出來的敵軍!
一念之間,閻行就做出了決斷。
閻行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親從,給他下達了一道命令。
“給我釘死在城頭,不許離開半步!”
說罷,他就點起自己的親兵,又拉來了一曲人的預備隊,親自往城內的地道方向沖去。
事到如今,閻行再也不敢把皇甫堅壽的虎子之名,當做玩笑之語,心中也更是沒有了對這豪門嫡子的鄙夷和輕視。
他此時雖然做出了決斷,但腦海也絕對清醒。
一旦地道里涌出來的士兵沒有及時解決,這會導致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沒想到這二十歲的年輕人,給他這位自詡經驗豐富的老人,狠狠地上了一課!
只怕從對方距離散關百里之遙,開始打造器械的時候,一場針對他閻行的計策,便已經布置了下來。
所謂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外如是!
真是可怕!
閻行騎著快馬在散關內奪命狂奔,心中卻是對皇甫堅壽的評價一浪高過一浪。
路上,他甚至想明白了為什么對方從石丸變成了泥丸,也想明白了為什么攻勢越來越猛烈!
只怕對方早就察覺到自己這個主將,整日里坐鎮城頭,對城內反而疏忽了!
“這就是將門世家的傳承么?各種奇思妙想是否都在他們的教育之中?”
閻行心中生出了一種挫敗,在自己最擅長的方面被敵人打擊到,這讓他產生出一種豪門貴公子的起點,是他一輩子也達不到的終點的絕望。
他心道:“希望這皇甫堅壽是個心高氣傲,不知天高地厚的,最好出現在地道之中,這樣一來,我就有機會當面處決掉他!”
他是金城第一勇士,對自己的武藝自然有著一種自信,他在暗自祈禱,暗自希冀,渴望能在這里,遇到皇甫堅壽。
他越想心中的怒氣越甚,氣血越是勃發。
甚至讓他感覺到自己渴望戰斗的情緒,達到了人生的頂峰。
地道外,孫堅紀靈爬了出來,聽著零星的馬蹄聲響起,這兩人對視一眼,旋即咧嘴大笑。
“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