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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元(1)

夏日去了。

長安城開始在秋日中開始收獲。

內城皇甫堅壽的宅邸,一個精裝的漢子匆匆走入,順著走廊徑直入內,便看到皇甫堅壽赤裸著臂膊,錘煉自己的武藝。

“郎君,俺回來了。”

劉辟喚了一聲。

皇甫堅壽此時剛打完了一通拳腳,立刻走了過來。

校場兩側的下人當即開始收拾整理,屋內似乎也有人把視線瞥了過來,但沒有露面。

劉辟是從洛陽回來的。

實際上,皇甫堅壽在長安準備進行大婚的同時,洛陽城內的風云也在不斷的醞釀。

光是對皇甫堅壽如何封賞的朝會,就舉行了三次,拖了足足一個月,最終才確定按照之前詔書上的允諾,封侯賞功,但對于皇甫堅壽的官職,又起了爭執。

實際上,這些消息賈詡一直在暗中傳遞,確保第一時間就送到了皇甫堅壽的手中。

而劉辟前去洛中,一來是許多事書信交流不便,需要當面交接,二來是奉皇甫堅壽的命,去處理唐氏女的身份問題。

劉辟是連夜趕回來的,看著這漢子臉上的疲倦,皇甫堅壽立馬就讓下人從屋里數了幾十匹絹布,讓劉辟待會帶回去。

劉辟還沒匯報工作,頓時愣了一下。

“郎君這是何意?”

接著又小心翼翼的說:“馬夫人知道后,定然會遷怒俺的?!?

皇甫堅壽瞥了他一眼,有心說他兩句,又覺得懶得解釋。

馬令君還沒有過門,但府中的許多事情,都已經被她知曉,其中就包括皇甫堅壽和蓋符的事情。

雖然沒有因此鬧出矛盾,但所有和皇甫堅壽親近的人物,都在小心行事,生怕被未來的主母,揪住什么小辮子。

皇甫堅壽道:“前些天孫堅和紀靈都買了宅邸,汝也去買一套吧?!?

皇甫堅壽心道,劉辟老光棍一個,窮得叮當響,孫堅和紀靈好歹攢了些家底,就劉辟到現在快三十歲了啥也沒有,如果給自己賣命,到頭來過這樣的日子,那誰還給他賣命?

劉辟臉上的喜色難以抑制,很快就把賈詡吩咐給他的,和他親眼所見的都傳遞給了堅壽。

午飯之后,皇甫堅壽喚來仆從,騎上了馬,往城外的軍營中去。

他的大軍沒能接管長安,朝廷此時還在為他的官職爭論,暫時的停留在城外休整。

但顯然,他的橫空出世,讓很多士人,先一步受到了驚嚇,表現得極為不安。

劉辟帶回來的口信中,賈詡就明確的表示,他和皇甫酈在洛中已經收到了見識,來自暗中的試探也多了不少。

而更關鍵的是,已經有人開始往長安滲透,似乎要對他皇甫堅壽不利。

對我不利?

皇甫堅壽心中有些警惕,但也有些好笑。

看來世界上永遠是物理消滅高于一切,總有人會想方設法解決掉人,而不是問題。

及至軍營,孫堅紀靈等人立馬收到命令,來到中軍大帳之中。

今日召集軍中的校尉,是有要事相商。

眾人來齊后,皇甫堅壽細細的端詳了人群,然后示意眾人可以開口。

孫堅對著眾人道:“暫時沒有仗打,但咱們也要讓兵馬保持戰力,別把這支精銳的士氣和訓練都白白浪費掉?!?

紀靈也說道:“朝廷雖然暫時沒有命令讓咱們安置在何處,但陛下英明神武,定然會給咱們一個好去處,屆時咱們還得跟著將軍建功立業?!?

聽到紀靈說劉宏英明神武,帳內的眾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這兩位開了頭,其他人也頓時明白今天的議題是什么。

眾人紛紛先是表了態,皇甫堅壽這才點頭道:“陛下既然恩寵各位,授與官職,我們自然不能有負陛下的重托,要牢牢的掌握麾下的軍隊才是?!?

然后他轉身讓人拿上來一些文件,徑直道:“此番和韓遂作戰,我等雖然大獲全勝,但也暴露出一些問題?!?

“首先是戰場之上,命令的傳遞……”

和韓遂的戰爭,是皇甫堅壽單次人馬投入最多的一次戰爭,雖然專門備了快馬傳令,但許多命令往往跟不上戰陣之中的變數。

在皇甫堅壽看來,當下的戰爭中,組織度低下是最嚴重的問題。

絕大多數將軍,包括他爹皇甫嵩,對部曲的要求,無非便是列陣、保持陣型、進、退。

能做到這幾點,不胡亂按照個人的想法打仗,居然就已經稱得上一支精銳了。

皇甫堅壽自然是不滿意的,這樣的形勢太過松散,前世種花家的軍訓的要求甚至都比當下精銳的要求更高,這讓他不由的生出了改變操練習慣的想法。

在皇甫堅壽看來,打仗既然比的是誰犯的錯更少,那就更應該讓自己的麾下明白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

處在戰場的什么位置,處于戰爭的什么階段,應該如何行事,這些事,就算基層的大頭兵不懂,但是身為校尉,無論如何都是要有覺悟的。

因此他從伊始帶兵就不斷給軍侯級別的人物強調任務,而現在,他是要讓校尉一級的人多加思考。

如何思考?

那自然是一人計短,眾人計長……

皇甫堅壽要設立“參謀部”,或者說,他要在自己的軍隊系統中,率先建立起更高效的傳輸,然后建立“總參”。

當然,除此之外,皇甫堅壽更是在和賈詡的溝通中,意識到保密的重要性,打算建立一套初期的密碼本,用來加密重要信息的長途傳遞,確保不會被自己的敵人破獲。

他將自己的構想一一說來,和軍中的校尉們互相參詳,確保各種方案如何能夠落地執行,甚至到最后,眾人思路愈發開闊,只覺得自家將軍的腦海中有無數的奇思妙想,簡直如同天人一般。

……

皇甫堅壽在軍營中的這場會議持續了整整一日。

接下來,便是他的麾下們自己去執行落地,然后再繼續修正的過程。

他親自坐鎮軍中,看著眾校尉開始嘗試新的操練,習慣新的體系,等到眾人逐漸踏上正軌,他才回到家中。

剛入門沒多久,蓋符來見,就說道:“這幾日長安的大族紛紛送來請帖,已經有十多份了?!?

堅壽聽到后心中有些警惕,他本就要大婚,到時候長安名流定然會一并前來,怎得非要在他大婚之前宴請一番?

但是他一個殺人無算的武夫,也沒有道理怕了這種場面。

更何況,長安的豪門和他皇甫堅壽可沒有仇,一旦他真的遇到什么麻煩,這些豪門也絕不好受。

“既然如此,那便挑一家領頭的去見一番?!?

兩日后,長安城外不遠處的一座莊園里,古色古香的莊園里,迎來了一群顯貴。

皇甫堅壽帶著十幾個親從趕到的時候,太陽正要下山,正是宴席即將開始的時候。

今天舉行宴會的,是前涼州刺史宋梟。

此人因為之前逆天的言論,從被任命涼州刺史,到被朝廷罷黜,前后不過月余,但作為司隸有名的老儒生,單論名望和子弟,宋梟還是排得上名號的。

皇甫堅壽自然是不認識宋梟,但他甫一入座,就聽到紀靈警惕的提醒:“將軍,仆方才看到了祝公道,此人是洛中著名的游俠,一手技擊之術頗有名聲?!?

皇甫堅壽愣了一下,祝公道這人的名聲的確不小,主要是坊間謠傳他和王越有些關系。

王越因為一手劍術,被朝廷拜為虎賁中郎將,乃是整個天下游俠兒成就之最,能和這種游俠兒最頂峰的人產生交集,應該不是一個弱者。

洛中乃天下之冠,是大漢所有有理想有夢想的人物,都會前往的地方。

一個在洛中廝混出名聲的游俠兒,忽然出現在長安,皇甫堅壽自然不會無視。

他遙遙看去,祝公道年齡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此人手臂修長,步履平穩,做仆從狀,跟隨在一人身后,但極其警覺,似乎感受到堅壽的視線,居然回望過來。

他微微一笑,似乎認出了堅壽,然后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紀靈頓時吃了一驚:“這廝好敏銳的洞察力?!?

劉辟冷笑道:“若敢來犯,定叫他有來無回?!?

皇甫堅壽笑道:“看來此人目標定然不是我了,否則光是憑他的能力,就不會對我示好,走罷,戰場上我等廝殺歸來,難道還怕了區區宵小之徒嗎”

紀靈劉辟卻絲毫不敢怠慢,依舊憂心不已。

眾人開始入席,各個家族的年輕一輩紛紛登臺亮相,一時間觥籌交錯,酒肉頻傳。

酒過三巡,就在堅壽以為終于要進入正題的時候,忽然從后廚方向,傳來喧嘩聲,甚至還夾雜著人尖叫和恐懼的聲音。

幾個仆從匆匆趕來,給宋家人傳遞信息,沒多久,就有消息在人群中流傳開來,說是后廚有人潛伏進來,殺了四五個人,然后翻墻出去,不知所蹤。

“今日宴請衛將軍,居然有狂徒在此逞兇!”

人群中一個響亮的聲音傳出,皇甫堅壽面不改色,絲毫不為所動。

又有一道人聲透過喧嘩,傳了出來。

“還請宋師封鎖莊園,再差人一一排查,定叫那兇徒無所遁形?!?

皇甫堅壽低聲笑道:“爾等覺得今日之事,是偶然還是必然?”

劉辟本來要脫口而出,但又覺得自家將軍不會無的放矢,張開的嘴又頓了下來。

他想了片刻,然后說道。

“應該是必然。”

紀靈卻持有反對意見。

“若是宋家自導自演,沒有任何好處,若是外來之人又如何確定將軍今日必然赴宴?仆以為是偶然?!?

皇甫堅壽心中大悅,想到:“劉辟雖然粗鄙,但如今已經不再魯莽,紀靈雖然膚淺,但想事已經愈發老道,看來自己的麾下都在日益精進,心甚慰之。”

很快,這處莊園所屬的里長就趕了過來,一隊黑衣官吏更是快馬加鞭,急忙介入了現場。

長安這地方,一個小小的里長根本不敢得罪任何人,聽到今日現場中有一位年輕的將軍,幾乎嚇的面無人色。

很快事情的原委就查了出來。

話說,宋家雖然不是長安本地的人士,但作為關中地區的老牌士族,自然家大業大,少不了幾處產業。

而眼前的人命官司,正好是因為之前叛軍襲來,許多百姓拋棄了家產四處躲避,而宋家此時趁亂壓低了價格收購田地,兼并了許多農戶。

本來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個時代的老百姓,也只會自認倒霉。

偏偏其中一處農戶的老父老母又在這番戰火中一命嗚呼,而他本人孑然一身之后,卻是把矛頭轉向了宋家,干脆認為是宋家害得他現在家破人亡。

再然后,就有了眼下之事。

皇甫堅壽直覺中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但看到里正和縣吏已經捉拿犯人,草草結案,卻沒有思索到其中要領,一時間有些沉默。

“殺人……?”

“游俠兒……恐有人對我不利?”

皇甫堅壽只覺得要是此人來刺殺自己,那倒是完全可以把當下的事情聯系起來,卻莫名其妙死了幾個宋家的下人,反倒是讓他不解。

案子既然結清,眾人當即各自回家。

紀靈和劉辟護衛在皇甫堅壽的身邊,一行人往莊園駛去。

走了一半的路程,忽然有馬蹄聲從身后追來,眾人先是警戒,然后循聲看去,只見今日與皇甫堅壽打了一個照面的祝公道正在疾馳而來。

紀靈和劉辟當即警覺,手已經伏在了腰間的兵器上。

“衛將軍,留步!”

祝公道先是高聲一喝,然后勒馬抱拳。

皇甫堅壽垂首看去,問道:“足下何事?”

看到皇甫堅壽身邊的眾人都有些緊張,祝公道并不靠近,先是行了一禮。

“不敢在衛將軍面前稱足下?!弊9滥樕行┪⒓t,然后說道:“鄙人有一老友,乃是將軍舊識,有一言以贈將軍。”

“舊識?”

皇甫堅壽想了想祝公道一個洛陽人,如何又自己的舊識?

自己又哪里認識什么洛陽里的人物……?

堅壽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但還沒等他發問,祝公道便扔下一句“三人成虎”,然后揖拜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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