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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逃出生天從開竅開始

王論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jīng)到了尤里卡世界。熟悉的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張臉。

圓碌碌的、布滿血絲的呆魚眼,鼻子短小,嘴巴一張一合,雜亂的胡須繞嘴一圈……就在他眼前幾厘米的極近距離。

王論甚至能清晰的聞到對方嘴里散發(fā)出來的酸爽氣息。

“啊!”

突如其來的顏面沖擊,把剛醒來的王論嚇得叫出聲來,整個人往后像蝦一樣縮出去好幾米,腳銬被拉扯發(fā)出巨大的“轟隆”響聲。

“老巴,你特么干嘛呢?!!”

“小、小白,不、不好意思,我在看你頭上這撮白、白發(fā)。”

王論驚魂未定,白了老巴一眼,嘆了口氣,才挪回草席上。

這都什么事啊。

在王論左手邊,與喜寶中間隔著的這個囚犯,綽號叫“老巴”,是一個口吃的呆子。王論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他還高度近視。

雖然老巴總是有些像這次這樣出其不意的行為,有時候讓王論實在很難繃,好幾次還忍不住想出手打他。但幾天的接觸下來,王論知道他本性善良,因此只要不是太過分,王論能忍則忍。

“這小撮白發(fā)有啥好看的,”王論曲著腿坐著,用手拉長他那標志性的白發(fā),邊扯邊小幅度的旋轉(zhuǎn)。他本來還想問“你貼著我到底看多久了”,但想了想還是忍住沒有開口。他不想十年后某個夜晚起來夜尿,還會回想起這個場景并徹夜失眠。

有些事情得過且過。

“沒什么,只、只是你這白發(fā),好像精、精靈。”

“精靈?”

“對,精靈都是滿頭白、白發(fā)的,可好看了。”老巴一直保持著側(cè)躺的姿勢,把手指含到嘴里,頭向上懸空折起一個角度,看著王論。王論不知道老巴這個哈皮動作是想表達什么意思,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什么精不精靈的,老巴,你一整天腦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嘿嘿,不、不好意思。”老巴憨憨的笑了,頭前后有規(guī)律的擺動。

“沒事,老巴,別往心上去,我也不是在怪你,”王論被嚇到了,趕忙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在我睡著期間,船長來沒來?”

“船、船長?”

“對。”

“他不是一直都、都在嗎?”

……

王論徹底無語。

他斷定從老巴身上獲取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于是給老巴比了一個大拇指,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便不再理會老巴。經(jīng)過老巴這一頓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王論的大腦逐漸擺脫剛醒來時的麻鈍,思維漸漸活躍起來。

他開始有心情理一理昨晚網(wǎng)站崩潰的事。

事實表明,他輸錯了推薦者,被Conquer the Eureka網(wǎng)站列入了黑名單,永久拒絕了訪問。“404”就是被拒絕的表現(xiàn)。他搞不懂哪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了。難道我的推薦者另有其人?但他除了表哥之外誰也不認識。或者表哥有其他的名字?或者自己卡輸入法了?……

王論煩躁的揉搓著那縷白發(fā),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有了這個下意識的習慣。

算了。

這件事不受他控制的因素實在太多。他努力了,但結(jié)果不如人意,他也無可奈何。個人的奮斗在歷史冥冥中的進程面前并不算什么。還是集中精力在目前自己能做的事情上吧。

既然尤里卡世界是真實的,那自己要活下去,就無論如何要在這艘船抵達求死監(jiān)獄前逃離。一旦抵達那里,估計逃出去的概率會比船上更低,他將遭受到無盡的折磨。

想到這里,王論倏地站起來,開始拖著腳銬檢查監(jiān)艙。

這個監(jiān)艙約莫10米乘10米大小,內(nèi)部昏暗潮濕,王論偶爾會從薄薄的一層積水上踩過。他盡量不去想這些水是什么,只管趟過去,也盡量不讓腳銬拖到有形的固體。

監(jiān)艙內(nèi)關(guān)押著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7名囚犯,此時有的在睡覺,有的似乎醒著。在這個監(jiān)區(qū)里沒有時間概念,不管早晚都密不透風,沒有人知道現(xiàn)在具體幾點,只能聽到厚實的艙壁外,那永不止息的海浪濤聲。

此刻自己穿著單薄的囚徒麻衣,卻并不感到冷或者熱。現(xiàn)實世界現(xiàn)在是七月,但也許尤里卡世界的季節(jié)與外界并不完全一致。偶爾能聽到其他監(jiān)艙里有人在打噴嚏,王論想這種環(huán)境是蚊蟲、細菌、傳染病最好的溫床,但他也沒什么辦法,這方面只能聽天由命。

除了他所在的這個監(jiān)艙之外,整個底層監(jiān)區(qū)里還有10個監(jiān)艙,總共11個,呈環(huán)形占滿了長嘯·瑪利亞號的底層。通往上層的途徑只有角落里的那個腐舊階梯,頂上其余的船艙、甲板、船舷、船樓情況到底是怎樣的,船上的獄卒有多少,有沒有普通乘客,王論現(xiàn)在一概不知。

他知道的信息實在少得可憐。

但其他的囚犯情況也不見得比他好多少。

很快他就在監(jiān)艙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檢查完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前他抱著無所謂的心態(tài),從來沒仔細觀察過這里,現(xiàn)在看完之后,感到有些沮喪。

以逃出去為目標,幾乎沒有什么可操作的空間。監(jiān)艙就這么點兒大,除了人和排泄物之外什么也沒有,他能做的實在有限。

但這也很正常。

哪有運囚船能讓囚犯隨隨便便就逃跑的?即使僥幸逃出這一層,在這茫茫大海之上,他還能逃去哪兒?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

王論咬了咬嘴唇。

除此之外,尤里卡世界里模糊的戰(zhàn)力體系,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巨大的問題。表哥在信中提到過劍與魔法,這是他完全不熟悉的內(nèi)容。至于那神秘而強大的神職者,就更加沒有概念了。他想象不出德爺那肥胖的身體揮劍自如的樣子,而且他還見過他口袋里的火槍。

實際上,一整天在這暗無天日的監(jiān)艙里躺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如何。是可以一拳打飛一頭印度象的超人,還是搬不起一袋米的小學(xué)雞,抑或介于二者之間。

王論考慮了許許多多現(xiàn)實上的問題,但怎么逃出去還是毫無頭緒。

時間過得很快,又到了吃飯時間。只是不知道是早飯還是晚飯。“咣當”,腐舊階梯上走下來兩條肌肉線條明顯、勻稱而有力的腿,提著同樣的木桶,卻輕若無物。

今天來送飯的并不是德爺。

聽其余的囚犯說,這個年輕的平頭小伙子叫達爾文,是船上唯一一個見習獄卒。他似乎不想和王論在內(nèi)的這些“狗雜種”們廢一句話,全程用下巴和哼哼聲進行指揮,不一會兒就轉(zhuǎn)完了一圈,將糊糊分發(fā)完畢。

當然,有某人在的5號監(jiān)艙仍然沒有。

“求你了!達爾文,行行好!”5號監(jiān)艙那個罪魁禍首尖利的聲音再次傳來,僅僅過了一天,就顯得虛弱而無力:“德爺呢?他今早也沒來!我想主動向他認錯,是我!是我!全都是我!求求你,給我個機會吧!”

達爾文冷笑一聲,啐了口唾沫,沒鳥他。

很快,達爾文離開,囚犯們開始吞咽食物。在此起彼伏的“咕咚咕咚”主旋律里,王論開始聽到5號監(jiān)艙內(nèi)傳來了有規(guī)律的撞擊聲,以及尖利而驚恐的痛哭聲。

王論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屁股。

雖說眼不見為凈,但耳朵沒法關(guān)上,讓王論有些煩惱。他的大腦似乎在跟他對著干,越不想聽,聲音就聽得越清楚。這副身體的聽力似乎特別靈敏,他的大腦需要慢慢適應(yīng)。幸好他沒看過對方的樣子,不然腦海里甚至會浮現(xiàn)畫面。

端著自己那碗糊糊走回角落,聽著揮之不去的聲音,王論在思考怎么處理這碗糊糊。他一直很餓,但糊糊實在惡心,沒有充分做好心理建設(shè),根本吞不下去。

他邊走邊盯著糊糊看。今天糊糊的顏色是黃褐色的,里面的蟹類生腌明顯腌的時間不太夠,在湯水里舒服的劃著水,吃著喜歡的腌菜……

媽的,螃蟹感覺比我都過的都好。

這句下意識的咒罵剛閃過大腦,王論邁出去的腿就突然停住了。

整個人一動不動,像石化了一般。

過了幾秒,他的身體微微一震,瞳孔放大,隨即嘴角竟緩緩上揚……眼中開始閃爍著興奮的光。

在這平凡的傍晚,稀松平常的時刻,王論看著碗里的螃蟹,突然開竅了,嘿嘿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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