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玄惑詩人的復仇
書名: 兩界穿梭:從死囚開始欺騙世界作者名: 春江王六郎本章字數(shù): 2352字更新時間: 2024-11-04 19:00:00
我回來了。
王論看著遠方漆黑的海,一種宿命感縈繞在他的心頭。這仿佛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決定好的東西——他會與哈維相遇。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方式,在這世界的角落,無人注意的地方,冰冷的海水里。
王論的體內現(xiàn)在有兩重記憶。一是屬于他王論的,從幼兒園到小學、初中、高中再到大學,雖然普普通通但好在也平平安安的二十二年;一是屬于原身哈維的,在海旅城的三大貧民窟之一——鵝卵石街摸爬滾打,靠著江湖義氣逐漸成為最年輕混混頭目的二十二年。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兩種完全平行的人生,冥冥之中卻有某種東西將他們的兩端超時空聯(lián)系在了一起,在早已共用了一副身體的現(xiàn)在,終于無法逃避的相遇了。
這種宿命到底是什么?沒人說得清。王論感覺自己將花一輩子去探尋。
雖然擁有兩重記憶,卻不代表他有兩重人格。這兩個記憶在他這幅身體上并不沖突,既屬于王論,也屬于哈維,二者之間沒有界限。此刻,王論正感受著來自內心的那份強烈情感。這份情感原本是屬于哈維的,但現(xiàn)在是他自己的。
我原本有很多朋友,破爛的鵝卵石街就是生我養(yǎng)我的家。我和其余無父無母的流浪孩子們一起生活,組成了一個叫“白石星”的團體,在海旅城四處劫富濟貧、擴張勢力,打出了些許名氣。我雖然年輕,卻是其中的老大。
一切的變化起源于那場午夜的邀請。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犯罪團體“狩獵日”的隊長,法拉第,竟會出現(xiàn)在鵝卵石街,并邀請我加入他們?我興奮的接受了,和兄弟們依依不舍的告別,準備去追逐我的夢想。
可當我?guī)滋旌蟊或T士衛(wèi)隊抓住,以謀殺城主的罪名逮捕之時,才終于意識到了真相——狩獵日這群狗東西,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我當成替罪羊!
王論無奈地笑。原來城主不是我殺的。這可真是一波三折。
此刻他又多了一個新任務——向犯罪團體狩獵日復仇。事實上,在獲得哈維的記憶之后,來自內心深處的那股怒火就幾乎快把他本人的情緒給淹沒了。但在這之前,他又得想辦法打敗狂熱,逃出這艘船——要完成這一切,全部要靠他從心靈女神奧克塔維婭那里獲得的神職:
玄惑詩人。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王論看著自己的雙手。在獲得神職的瞬間,王論感覺自己已經(jīng)理解了它是如何運行的,像是一出生就知道怎么呼吸,怎么抬手,怎么吞咽。玄惑詩人的核心理念是欺騙,就像縱火狂徒的核心理念是縱火。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能做到某件事,某件之前看來完全不可能的事,只缺少一個嘗試的機會。另一方面,他也意識到這個神職還有另外兩個能力在等待著他開發(fā)。
“啪嗒。”
一條魚在他眼前一兩米的地方躍出水面。王論等這一刻已經(jīng)等很久了,他猛地前沖,一把把這條魚抓住,指甲捏碎魚鱗,嵌進魚的身體。接著,他用力一扯便把魚的背鰭整個扯掉,露出鮮紅的魚肉和不斷滲出的魚血。
王論很虛弱,剛剛那迅速的一擊已經(jīng)基本耗費完他剩余的體力,現(xiàn)在他急需能量。
他眼睛一狠,一口咬下一塊帶血魚肉,嘎吱嘎吱咬碎魚骨,咕咚一聲吞下肚子。就這樣,一整條活魚在幾分鐘內就被他全部吃完了。自從獲得神職,他身體的力量、速度、抗性都進步巨大,各項指標都瞬間達到了普通人類能力的頂峰。他在想自己的神職并不是專門提升身體能力的類型,都會有這種程度的提升,如果是對應的神職,也許提升會更加恐怖。
吃完魚后,他感到體力很快恢復了一些,開始思考如何應對海水不斷地橫斷沖擊以及對他核心體溫的掠奪。如果不解決這個,他就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他深吸一口氣——在上半身被五花大綁的情況下,腰腿發(fā)力,生生從海里躍起來,跳到木籠的欄桿上。站穩(wěn)后又馬上下蹲,靠著驚人的平衡力降低重心,蹲在在木籠的一個邊角上保持著平衡。木籠是嵌在船體之上的,王論通過這個動作,讓他體表95%以上的面積都保持在海面之上,終于不用再受日夜不間斷的海水沖擊了。
他閉上眼睛,抓緊時間開始休息。接下來的幾天,只要在尤里卡世界里,除了偶爾抓魚之外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他的身體很快就消瘦下來,但精神的疲累逐漸得到釋放。留置怨魂瑪利亞母女的10天之期馬上就要到了,他偶爾會有些焦急,但還是只能等待。心靈女神奧克塔維婭說過的一句話是他現(xiàn)階段等待的支撐:
他的觸發(fā)行為并沒有破滅,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著罷了。
這幾天王論充分的分析了這句話。觸發(fā)行為指的是他欺騙船長這件事,這是毋庸置疑的。而沒有破滅則有兩種可能——要么就是船長其實并沒有真正識破他的謊言,要么就是在場的另一個人,扎蜜夫人相信了他說的話,轉而接過了接力棒。不管是哪個,他都極有可能會被重新啟用。
果然,某天凌晨,在呼嘯的海風之外,他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王論輕輕跳回海里。接著,他就感受到了一陣拉力,他在被往上拉。王論忍住內心的狂喜,放松身體,表現(xiàn)出一副極度虛弱的樣子。
很快,獄卒們就將已經(jīng)很輕的王論從海里拉了起來。王論濕漉漉地被扔在甲板上。他偷偷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德爺和兩個睡眼惺忪、明顯剛被叫起來的獄卒。
德爺看著眼前骨瘦嶙峋的002號囚犯,冷哼一聲,對自己曾經(jīng)害怕過他這點感到好笑。事實證明,囚犯永遠只是囚犯,他只是一個掙扎著活下去的可憐蟲罷了。
“你們兩個,”德爺對著身后的兩人說道:“給我把他扔到負一層的倉庫里。看他虛弱的這個樣子,如果扔到底層船艙,估計活不過明天。那我們可就無法交差了。”
“是。”兩名獄卒走過去,推著002號囚犯往前走。
他似乎因為長期泡在海里,患上了頭暈癥,連走路都走不穩(wěn)了,在經(jīng)過德爺身旁時還輕輕撞了德爺一下——德爺理所當然地給了他幾腳作為警告。
處理完瑣事,德爺終于回到水手單間,抽起焊煙,準備睡覺。屋內煙霧繚繞,他突然感到一陣虛弱,似乎身體被抽走了什么。
他咳嗽一聲,往痰盂里吐了口濃痰,沒吐準,吐到了地板上。
今天晚上這煙的力道還真大啊……德爺一邊想著,一邊和衣躺下。迷迷糊糊中,他突然想起某個畫面:
002號囚犯在剛剛被拉上來的時候,好像偷偷瞥了他一眼。那竟是一個像狼一樣的眼神。
估計是自己看錯了吧……德爺默默地想,接著便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