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龍王嗎?”路明非伸出雙手,猛然掰開耶夢加得的嘴。
“你不是喊得挺大聲嗎?”雙手微微用力,那張嘴被掰到了她可以張開的極限。
“繼續呀。”伴隨著一聲‘咔嚓’,裂嘴突破極限,耶夢加得的雙腿劇烈掙扎著,一雙眼睛中痛苦和絕望還夾雜著哀求。
雙手繼續用力,朝著上下掰開,直到……掙扎力度漸漸消失,那雙黃金瞳最后一點的余光也消散了。
路明非松開手,耶夢加得軟軟地倒在地上。
他有些嫌棄地拍拍手。
不可思議的力量再次在耶夢加得身上上演,傷痕累累的軀體正高速愈合,新生的肌膚嬌嫩如嬰兒。
肌膚上仿佛流淌輝光,每一根曲線都青春美好,干干凈凈,讓人沒有任何邪念。
路明非勾著嘴角,等待著一切的重來。
但……出乎意料的變化出現了。
就在被救活的那一刻,夏彌猛然坐了起來,她的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臉埋在膝蓋之中,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嗚嗚嗚……嗚嗚?。。 ?
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少女哀婉凄絕的哭聲在稀稀拉拉的樹林里回蕩。
三人組一愣,都是回過頭來看了看。
真是我見猶憐啊,那張委屈的小臉上淚痕交錯,像是被雨水沖刷過的花朵。
瓷器般的的肌膚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帶著淚珠的睫毛輕輕顫動,仿佛是承受了太多沉重的露珠,隨時都有可能折斷。
聲音漸漸激烈,從最開始啼哭到嚎啕大哭,少女的胸膛劇烈起伏,那一抹雪白抵在膝間,如同初綻的花瓣,依偎在無暇的線條之上。青絲隨意的散落后背,像是一副匠心獨運的山水畫,是墨色與留白的完美交融。
路明非停了動作,凝視著坐在地上少女。
嗯……確實很害怕和恐懼。
路明非聳肩,這一招屢試屢靈,幾百年間他遇到過太多的不怕死的敵人,但大多數還是會屈服在不生不死的痛苦和絕望之中。
在最開始耶夢加得大放厥詞的時候,路明非還抱著濃厚的興趣,以為能夠稍稍的盡興。
結果,就這?
才兩次而已。
索然無味。
就這樣吧,再繼續下去可能這條母龍可能真的會被玩壞了,到時候耽誤了工期怎么辦。
想罷,路明非不再看夏彌,轉身向外走去。
“去收拾一下?!甭访鞣菍χ私M吩咐。
三人對視一眼,點點頭,直起身朝著夏彌走了過去。
雖然她們已經早有準備,但在進入護盾內部時依舊不免的深吸了一口氣,地面坑坑洼洼的全是大坑,像是被炮彈犁過一般。
周圍的空氣中還殘留著濃重的血腥味,地上的被血侵染的植物會冒出陣陣白煙,那不像是血液,更像是硫酸。
“怎么辦?”酒德麻衣和零問。
蘇恩曦抓了抓腦袋,饒是一直善后的她都不免有些頭疼,這可是龍王誒。
人與龍的戰爭持續了千年之久,在古老的石碑與泛黃的絹帛上都銘刻和書寫著血與淚,那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而龍王,則是人類面對龍族的最大威脅,這些嗜殺暴戾的東西看待人類就像是看待奴隸一般,如今奴隸居然要翻身把歌唱,它們當然要把一切逆黨焚燒殆盡。
所以,別看現在這女孩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惜,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變得青面獠牙,將利爪刺入她們的胸膛。
她們沒有路明非的力量,估計這女孩變身后的龍威都能讓她們俯伏在地,更別說抵抗了。
“這可是龍王誒……”蘇恩曦喃喃說:“別說是龍王了,一條古龍都能讓我昏過去了。”
“你們剛才都看見她的龍化了吧,兇戾、雄渾、鋒利……”蘇恩曦還在說著:“我現在站的這么近都是因為有你們在,如果不是你們扶著,這里殘留的龍威都已經讓我軟在地上了。”
“出息點,薯片,你可是A級。”
“好吧?!碧K恩曦想了想,脫下自己的外套遞了過來,“先給她穿上衣服吧?!?
酒德麻衣伸手去接,但是零的動作更快,她搶先一步接過了外套,同時淡淡地話語響起:
“你扶著她,我去吧?!?
其實零不高,但她挽著衣服緩步走去,步態從容而高貴,目光如冰山般冷冽,短短一段路走出了女皇般氣勢。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夏彌,平靜地開口:“別哭了?!?
“……”蘇恩曦和酒德麻衣面色大變,雖然她們知道零就是這個性格,但那條龍不知道啊,萬一零的行為被理解為挑釁,豈不是大家危矣。
然而她們想象的事情并沒有發生,相反,那個女孩哭的更大聲了,如果說之前是偷偷一個人委屈地掉珍珠,那現在就是找到人傾訴后徹底的釋放淚水。
光是聽見這聲音就能感受到背后的無助和絕望,哪怕是酒德麻衣都有些于心不忍,不過一旁蘇恩曦的碎碎念讓她有些出戲。
“這可是龍王……這可是龍王……”
零想了想,緩緩地蹲下,她的目光依舊冷冽,但動作輕柔而緩慢,那件外套就這樣披在了少女純白無瑕的后背上。
這一瞬間,酒德麻衣和蘇恩曦頭皮發麻,因為那個叫做夏彌的龍王將頭抬了起來,
不止轉頭,她還抬起了雙手,猛地刺向了給她披衣服的金發女孩。
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蘇恩曦和酒德麻衣同時向前走了一步,口中剛要喊出來‘小心’。
但下一刻,她們的聲音被卡在了喉嚨里,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龍王伸出雙手摟住了零的脖子,整個人緊緊抱住面前的女孩,那張臉埋進了零的肩膀,金發在她的淚水中變得濕潤。
凄婉哀絕的哭聲再次響起,三個人都有些發愣。
零的身體在最初的僵硬之后,慢慢地放松了下來,她輕輕抬起雙手,笨拙地拍打著夏彌的背。
肩膀上傳來濕濕潤潤的觸感,零的目光也漸漸溫和了下來。
龍王……也會這樣流淚嗎?
思緒漸漸拉遠,她突然想到了在那片冰天雪地里,有兩個人在風暴里漸行漸遠。一條巨蛇游曳在后方,她會去摸那條巨蛇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