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皺眉,他不習慣揍女孩子,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當然,如果只是輕輕地扣動扳機,或者用靈能讓對方灰飛煙滅,他倒是可以接受。
但此時此刻他只是想發泄一下,況且這條母龍還有價值,不能為了一時的歡愉而破壞之后的計劃。
所以,繼續龍化成那個類人生物吧,這樣揍起來心里就更舒坦了。
于是,他說:“變回去?!?
夏彌顫抖了一下,血液在她的背后流淌開來。她赤luo地躺在大地之上,鮮紅的血襯著瑩白的肌膚,這兩種沖突激烈的顏色微妙地融合在一處,讓人想到保加利亞山谷里織錦般的玫瑰花田。
她默不作聲,屬于龍王的驕傲終于被磨平了。
不,應該說已經煙消云散了,就在她被救活的那一刻。
渾身找不到一塊好的骨骼,體內的臟器成了一團漿糊,這樣的傷勢就算是龍王也撐不了多久。因為當心臟破碎,血液無法帶著氧氣輸送到頭顱之中,大腦會因為缺氧而逐漸死亡。
在龍王的戰斗中,一方出現這樣的情況基本就代表著戰斗結束了。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居然重獲了新生。
雖然那感覺像是在用電鉆和焊機做著骨骼手術,腹內更像是蕩漾著滾燙的火鍋底料,但無可否認,她真的被‘復活’了。
在龍族的歷史中,龍王的復生只能通過繭化而完成,精神和肉體的重塑要等待千年之久,那無盡的黑暗和孤獨就是最大的敵人,也是最強烈的恐懼。
因此,她已經無法形容心中復雜的滋味,她本該死了,但被那個……怪物?神?給強行從死亡的邊緣拉回。
這不僅違背了多年歲月來龍族的規則,更是將她認知踐踏到一文不值。從來沒有,連她的父皇,那個黑色的皇帝,可能都沒有這樣的能力。
否則,黑色的皇帝也不會在那場弒皇之戰中死去了。
她感受著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動,真是不可思議的力量,她的全身仿佛被重鑄,血脈居然有了極大的提升,領域在瞬息間籠罩著整片空間。
背后的傷口高速愈合,破碎的骨頭上迅速生長出肌肉,血被止住,正在綻放的血色花朵漸漸沁入大地。
該死!夏彌心中哀悼,不要那么快止血啊,多流一點啊。
被強化的血脈本該讓她欣喜若狂,作為四大君主之一,王座上的每一對雙生子都是不同的,是互補的。她和芬里厄中,芬里厄的血統有先天優勢,它的言靈遠超過夏彌,但芬里厄的智力被限制在一個很低的級別。
真正掌握力量的一者反而有巨大的弱點。
但此時此刻,她血管中流淌的如同巖漿的東西,權與力濃縮在其中,這份力量的加持,讓她的身體和靈魂都經歷了一次脫胎換骨的洗禮,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品嘗著這股力量的甘甜與熾熱。
暴漲的力量沒有讓她的心態變得膨脹,反而讓她更加恐懼,在龍族的歷史中,能夠改變龍王所掌握權柄的,只有那一位了。
但很顯然,正在注視著自己的那個少年,怎么看也和黑色的皇帝扯不上邊。
碧空如洗的天空被什么東西擠了進來,夏彌的眼神微微聚焦,那個怪物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張平靜的臉龐占滿了她整個視野。
該死!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夏彌的心中狂吼,但表面維持著一副已經快要死掉的模樣,眼睛里流露出哀婉的神情,根據她多年觀察人類的經驗,那些男生們最吃這一套了。
果然,那個少年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像是哄女朋友不要生氣的男生,“變回去吧,不揍你了?!?
夏彌歪了歪腦袋,青絲如水瀉,她不敢有多余的動作,雖然那個少年的表情很有迷惑性,但她冥冥中感覺倘若自己真的龍化了,可能又會迎來一波生不如死的體驗。
那種在死亡邊緣徘徊一圈,黑暗即將吞噬自己的感覺,她不想再體驗一次。
“我……”夏彌想開口。
“變回去吧?!甭访鞣潜3种⑿?,溫柔地開口。他不介意在正戲之外用一些小小的手段來增加故事的趣味性。
就像是在吃正餐之前,總要先嘗試下前菜,打開味蕾,以更好的享用大餐。一如現在,既然這條母龍跟他玩起了腦筋,那他不介意小小的配合一下。
夏彌看著少年的笑容,她有些恍惚,體內的激素開始不正常的調動,她突然覺得這個少年無比的真摯和美好。
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吧?
“哦……”鬼使神差的,她應了一句。
晶瑩如玉的雙腳漸漸轉變為利爪,圓圓的臉頰覆蓋上細細的鱗片,骨突和骨刺出現在體外,她開始了龍化。
路明非靜靜地看著美好的曲線逐漸變成青灰色暴突的肌肉,他心中愉悅極了。
她信了,她信了。
路明非強壓嘴角,但一雙腿已經蠢蠢欲動。
黃金瞳被重新點亮,猶如烈焰在燃燒,森奧古威的目光直視著那個少年。
他……為什么笑的,這般……燦爛?
耶夢加得猛然一驚,原本對那少年不正常的情感瞬間消散,她感受到了濃濃的惡意,簡直要將她淹沒。
但她發覺的太晚了,路明非右腿已經抬起,在電光火石之間腳背踹到了耶夢加得的腰間。
猶如子彈出膛,耶夢加得瞬間飛了出去,腰間的肋骨和脊椎片片斷裂,她的下半身瞬間沒了知覺。
“龍王……”路明非不屑地笑了笑,“也配叫做龍王?”
“咚!”
伴隨著一聲脆響,耶夢加得撞到了護盾之上,她落在地面掙扎著,嶙峋凸凹的面部滿是痛苦和絕望。
她想要解除龍化,但她做不到,一股不屬于她的力量在體內游走,像是巖漿熾烤著她的血肉,每一根神經都在被拉扯,她甚至無法發出聲音,只能不斷痙攣和抽搐。
一只腳重重踩在耶夢加得的頭上,路明非緩緩蹲下,移開腳,注視著不斷掙扎但只能發出陣陣嘶聲的母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