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會贏的。”路明非說。

“快住嘴吧你，天才師弟你別瞎立flag啊。你的大學時光才剛剛開始，泡妞、旅游……天南海北任你遨游啊哥們，你成績這么好，畢業之后不管是留校當教授還是另謀出路都輕輕松松。”

“廢柴師兄你當年也是這么想的嗎？”路明非說。

“師兄跟你說掏心窩子的話不是讓你來扎心的……”上鋪沉默了，“我就不應該跟你這么冷酷無情的人談感情……”

“談感情的話就有點太曖昧了……”

“每個人來卡塞爾學院都有自己的理由，各不相同，在這個學院里的很多人都厭棄自己的龍族血統吧，又因為龍族血統帶來的血之哀而報團取暖……你也是這樣嗎？”

“我不覺得混血種和普通人類有哪里不同，就算芬格爾師兄你突然跟我坦白你是龍類我也不覺得有什么。”

“你這個想法有點危險。”芬格爾倒吸一口冷氣。

他輕輕嘆氣，接著緩緩說道。

“混血種的思維和普通人不一樣，很難融入普通人群。”

“古德里安教授和曼施坦因教授就是因為小時候表現超常，所以被看做精神病，在醫院里一直關到十五歲。”

“所以卡塞爾學院才把自己稱為另一種選擇。選擇了卡塞爾學院，你不得不和平常的生活說再見，在這里你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屠龍。”

“不，”路明非若有所思，“我剛好相反，我很滿意平常的生活，加入卡塞爾學院以及屠龍只是因為我平常的生活被‘有些東西’打擾了。”

“你在說‘有些東西’的時候語氣聽起來有點叫人毛骨悚然啊……”

“我從不覺得我是異類。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相似又特殊的，非要說異類的話，每個人都是異類。”路明非輕聲說。

芬格爾突然啞口無言，“我有時候感覺你好像瘋了，有時候又覺得你精神穩定得可怕。”

“你直接當我是個精神穩定的瘋子也沒關系。”路明非淡淡地說，“與其說一堆沒用的，不如來點情報。”

“師兄我的情報值錢的很，友情價一份酥皮奶油濃湯加大塊奶酪蛋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3E考試當天你可是有大筆的美金進賬，”路明非說，“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用了一堆小號暗箱操作吧。”

“嘶——算你狠！”芬格爾捶床，“你要什么情報？”

“卡塞爾學院所有A級學生的詳細資料。”

芬格爾騰地坐起來，朝下鋪探頭。

“你還真敢要啊，我這里是新聞狗仔隊可不是校檔案室……”

“頂多有點公眾的小道消息。”

“說你知道的就可以。”

“先說獅心會會長楚子航，學院里的人都說他極度悶騷，一直隱忍著不暴露自己和普通人的區別，從高中起就在整個網絡搜索關于龍的信息，他是這些年來主動聯系卡塞爾學院的幾個人之一，他的血統評級是‘A’，但是很多人都認為他是超‘A’級，因為他的黃金瞳……”

“楚子航就不用你介紹了。”路明非說。

“我竟然忘了你和楚子航是高中同學，”芬格爾突然興奮起來，“你這兒有沒有什么關于楚子航的私人新聞？”

“沒有。”

“一個宿舍的親師兄你也防？”芬格爾搖頭。

“然后就是學生會會長愷撒，你到現在還沒有遇到過他，還真是可惜，你見過就知道了，這位是妥妥的明騷。”

“他的全名是愷撒·加圖索，加圖索家族是著名的混血種家族。”

“愷撒那么明騷，是因為家族長輩太喜歡他了。他是家族期待成為皇帝的人，皇帝這東西必然跟一般人不一樣。”

“皇帝？”

“加圖索家的地位在歐洲那片的混血種里確實堪比皇族！他入學的第一句話是：‘你們可以挑戰我，但我已經準備好了嘲笑你們！’”

路明非想象了一下這場面，“中二氣質爆棚啊。”

“然后就是陳墨瞳了，不過在學校幾乎所有人都叫她‘諾諾’，她好像不是很喜歡別人喊她的大名。諾諾好像有個很富有的老爹，但是她總對人說自己沒有家人。”芬格爾嘆氣，“接近她要小心。”

“為什么？”

“你知道她外號叫什么嗎？‘小魔女’，她有時候很安靜，有時候又很發瘋，她的心思即便在多變的女生之中也是最不可捉摸的那個。”

“是嗎？”路明非撓頭，“沒感覺出來……”

“可能是碰上了你這個更瘋的……”芬格爾咂舌，然后突然想起來什么，

“還有新生聯誼會會長奇蘭也是……突然發瘋說要卸任會長的位置，然后又重新組建了社團，結果還是那群人，加入新生聯誼會的大多數人要不然是沒地方可去，要不然是不想夾在獅心會和學生會之間左右為難，真不知道他在折騰什么……”

“原來大家都是神經病，那太好了。”

“停！”芬格爾猛地揮手，“現在的問題是，明天下午，開學晚宴前的自由一日決策會談里你就得決定你到底站哪邊了……”

“十幾年沒有出現過的‘S’級，3E考試史無前例的滿分，又剛在屠龍任務中出盡風頭。”

“楚子航跟你是高中同學，愷撒也有意邀請你加入學生會，自由一日的輸贏盡在你手，你就是勝利女神，不管加入哪一方勝利的天秤都會向他傾倒。路老大，大伙都等你表態呢？”

芬格爾低頭去看路明非的表情。

“那大概明天他們都要失望了。”

第二天下午，在路明非和芬格爾走出宿舍樓的時候，教堂的鐘敲響了。

和3E考試時悠揚的鐘聲不同，此刻低沉的鐘聲久久不息，就像人一樣不停地低聲長嘆。

宿舍樓和安珀館之間的廣場上，所有人都站定，看向遠處的教堂。

有成群的白鴿從教堂里飛出，在空中盤旋起落。

“有人離開了。”

一道修長筆直的身影走到路明非身側。

“每當有人離開，教堂里都會響起鐘聲，放出鴿子，作為哀悼。”楚子航望向遠方的教堂，輕聲說，“這一次沒有公布犧牲者的名字，據說是曾經的執行部專員。”

“一起走吧，愷撒似乎很期待這次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