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 開局女帝內臣,結果你棄趙奔秦?
- 我真不想熬夜
- 2259字
- 2024-09-12 12:51:26
衢州事發,新黨魁首已被陛下罷黜下獄!
此消息傳出皇宮,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朝野上下紛紛震動。
還未真正起勢的新黨竟然被陛下親手捏死,無數人都在揣摩其中的門道。
陛下明明月前還在大力支持新法改革,如今拿下沈昱,無異于親手將槍送到了反對者手里,連準星都主動對準了大傷元氣的改革派。
“變法?不過一跳梁小丑罷了!”
“姓沈的賊子果真包含異心,現在看來簡直死不足惜!我就說先前朝堂諸公怎么不阻止此等宵小的所作所為!原來是早有謀略。”
“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哈哈,連陛下都容不得他了!”
“嗚嗚嗚,可憐那些被姓沈的殘害的忠良之士,想我那叔父不過是占了些泥腿子的地,就遭了難!真是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遇此喜事,當浮一大白!諸兄,今日翠紅樓我請客!”
“此言當真?聽說那翠紅樓新來一批楚腰纖細的南女……”
“沈昱深受皇恩,卻不思報答陛下,反而結黨營私,禍亂朝綱,臣請斬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好似頭上一直壓著的石頭被搬開,撥云見日,正當世族一派的官員興高采烈的慶祝松懈之時,趙元珂又順勢提擢了一批近臣。
鎮撫司兼京營指揮使趙欽年。
前科狀元崔禮。
穎州文士呂惠清。
……
每一個都是女帝精挑細選出來繼續履行新法的人。
崔禮進士魁首狀元之名,趙國設立科舉后首個狀元,能力不必多說,半年前被她一手提拔成為沈昱副手,早已熟悉新法事務,是她心中最適合替代沈昱的人選。
呂惠清,寒門出身,才氣斐然,有十幾年文士幕僚的經歷,文章一絕通達人情世故,身份上天生與世族子弟不對付,也是她提拔出來的人才。
趙欽年,趙元珂母妃當今太后的族中胞弟,更是肱骨重臣,早年投身軍伍,經歷大大小小十幾場仗,參與過與楚人和秦國蠻子的戰爭,贏多敗少,月前奉命帶兵平亂,如今更是大勝回京。
除去三人外,還有很多趙元珂屬意的人選,各個出類拔萃人中龍鳳。
鳳棲宮。
金漆龍紋云母屏風下,趙元珂剛剛收下幾位新人的奏報,看了一圈后,臉上露出幾分淺笑,明顯十分滿意。
想象中離開先前主事之人后舉步維艱的情景根本沒有出現。
對于所謂沈清臣下獄,新黨沒了主心骨已經無力支持改革一說,更是讓她感覺好笑。
自己治下人才濟濟,豈會因為一個人的缺失而傷筋動骨!
不!打熬過的骨頭,修復后的筋帶反而會更強勁!
再次拿起崔禮的奏疏詳細看了一遍,趙元珂下意識執起筆批復兩句,神情一時有些恍然。
這位先科狀元崔禮的奏疏上,她竟然看到了一些沈昱的影子。
不客氣的說,完全是故人之姿。
嘆了口氣,趙元珂收回心思。
做大事,必要的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
想著想著,心中對沈昱的感覺不禁又淡了些許。
對于帝王來說,身邊沒有人是不可替代的,也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人出現。
直到趙元珂拿起一封來自鎮撫司的密奏,她精致的秀眉忍不住挑起。
紙上寫著,近期京城中別國的暗探極其活躍,短短幾日已經生出了很多起針對大員的刺殺綁架事件。
“責令嚴查!”趙元珂有些氣憤,任誰的家被別人隨意進出,卻沒有丁點反抗之力都會生氣。
趙元珂心中想著應對之策,又拿起一本奏疏:
“成縣郡內壓云山門派想要下山入世,希望朝廷給予容身之所。”
這是哪來的山野小派?
趙元珂又凝起眉頭,遲疑片刻,隨即冷笑出聲:
“好一個下山入世!”
隨手劃一道杠,駁掉后丟給一旁的宮女。
“去傳給崔禮他們,讓他們都看一眼。”
相比于那些依附國家生存的世族,這些往日都是隱居避世的修行門派和朝廷之前并沒有什么交集,基礎的關系都沒有建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每個帝王都無法容忍自己境內會有這樣超脫的勢力,先前沈昱提出的將境內門派收規監管的計策也極為符合她的心意,如果不是現在著實騰不出手來,她已經安排人去收拾這些妄自尊大的門派。
臨近響午,將政務大致處理一番,趙元珂這才空下心來,稍稍舒展了下龍體,似是想到什么扭頭看向旁邊女官,鳳眸微瞇淡淡問道:
“大理寺那邊查的怎么樣了?朕看外面沸沸揚揚……他可有說什么做什么?”
女官立即躬身恭敬回道:“京中百姓聽得一些傳聞有些言辭,加上一些個文官御史的確吵得很兇,沈……大人從被大理寺關押后并沒有什么動靜。”
話中雖沒有明言他是誰,女官已然心領神會。
能讓女帝擺出這副復雜態度的只有一人。
“傳下去,不許用刑,更不許任何人見他。”
“是。”
依照女帝自己的態度,沈昱不至于死,待風聲過去大概率是服刑或流放,甚至可能還會有起復的一天。
……
一縷微弱的光從高墻上的小小氣窗透了進來,拇指大小落在潮濕雜草上,光斑在陰暗的環境中反而顯得非常突兀,牢房靠墻擺放著一張有些陳舊的木板床。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腐爛的味道,瑣碎的呢喃聲偶爾懨懨響起。
能被押進這個牢房的人都不簡單,看管森嚴一人一間“套房”的同時連牢門都貼上了鐵皮。
沈昱坐在床上閉目養神。
這個土地上可還沒有什么人道主義理念,幾天時間,他已經換了個樣子。
當初肉身穿越來時雖然窘迫,但也不曾缺衣少食,更何談投奔趙元珂后錦衣玉食的生活,可如今就只是在這里待了幾天,便發須雜亂,面容憔悴。
“沈大人!有人要見你咧!”
看管的獄卒穿著藍皮短領,一手按著腰刀站在房門前,呲牙笑道。
可能是受人所托,這些日子他沒少折騰這位落難的貴人,雖然沒有拳腳相加,可卻想盡辦法手段折磨,如半夜三番五次敲沈昱的牢門把他弄醒,不經意將給他的吃食“掉”在地上,這些小手段雖然不甚殘酷,卻極惡心。
“沈公子。”
一聲輕喚,牢房內的沈昱睜開眼,就見穿著黑色錦服長衫頭戴長巾的面白無須老者,身后帶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擠開牢卒的位置站在了房門前。
“我家公子讓我向您問好。”
說完,老者不禁回頭看了賊兮兮站在旁邊的獄卒一眼。
老者身后的壯漢見狀立刻會意,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大錢掂量一下扔了過去,口中哼聲道:“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