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沒再多說什么,徑直走向電梯,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凌亂。說實話,雖然我才剛進八大局,但「紅桃K」的案子我也不是沒研究過,就憑兇手那干凈利落的殺人手法,和事后精心布置的現場,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有同伙的樣子。但許法醫的DNA比對結果又不可能出錯,難道說,這五年來,「紅桃K」一直在暗中培養自己的接班人?
我胡思亂想著,快步跟上了林隊。電梯里,林隊一言不發,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也不敢多嘴,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時不時地偷偷瞄他一眼。
到了樓下,一輛黑色的SUV已經等候多時。上了車,林隊才開口問道:「陸暻,你對‘紅桃K’的案子了解多少?」
我趕緊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說道:「報告頭兒,我對‘紅桃K’的案子做過一些研究,當年兇手一共作案五起,受害者都是年輕女性,死因都是被利器刺穿心臟……」
「行了,」林隊不耐煩地打斷了我,「這些資料我都看過,說點我不知道的。」
我愣了一下,撓了撓頭,「我還知道……兇手每次作案后都會在死者身邊留下一張紅桃K撲克牌,并且……」我壓低了聲音,「據說,兇手還會在撲克牌上,用口紅畫一個詭異的笑臉。」
林隊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瞇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便來到了死者李燕的住處。這是一棟老舊的居民樓,樓道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聲控燈也壞了,一片漆黑,只能靠手機手電筒照明。
我跟著林隊來到三樓,死者李燕就住在這層最里面的一間房子。林隊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房間不大,家具擺設都很簡單,看得出來李燕的生活并不富裕。客廳的茶幾上還擺放著幾張照片,我隨手拿起一張,照片上的李燕年輕漂亮,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慘遭毒手。
「別看了,開始干活吧。」林隊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放下照片,開始仔細地勘察起現場來。房間里的一切都被警方用隔離帶保護了起來,沒有發現任何打斗的痕跡,看來兇手應該是趁李燕不備,將其殺害的。
我走到臥室門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捂住鼻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臥室的床上,赫然擺放著一張紅桃K撲克牌,撲克牌上,一個用口紅畫的詭異笑臉,正對著我,仿佛在嘲笑我的無能。
我頓時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頭兒,你快來看!」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大聲喊道。
林隊快步走了進來,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仔細地觀察著那張紅桃K撲克牌,良久,才緩緩開口道:「看來,我們這次遇到的,真的是個難纏的對手……」
林隊沒接話,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走到床邊,仔細觀察著那張撲克牌。
「死者身上的痕跡,和‘紅桃K’如出一轍,都是一刀斃命,干凈利落。」身后傳來許法醫冷靜的聲音,「不過……」
她頓了頓,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繼續說道:「死者手腕上有明顯的掙扎痕跡,這在‘紅桃K’之前的案子里從未出現過。」
「你是說,兇手不是同一個人?」我追問道,心里卻暗暗松了一口氣。如果兇手另有其人,那之前DNA比對的結果就說得通了。
許法醫搖了搖頭,用一種看菜鳥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我只是說,兇手的手法,和之前相比,略顯粗糙。」
「略顯粗糙?」我忍不住重復了一遍,心里暗暗吐槽,這可是殺人啊,一刀下去要人命的,還「略顯粗糙」?這位許法醫,未免也太高冷了些吧?
「行了,別在這兒瞎猜了。」林隊將撲克牌裝進證物袋,冷冷地掃了我和許法醫一眼,「把現場再仔細勘察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我點了點頭,強忍著心里的不適,開始在臥室里四處搜尋起來。床頭柜上擺放著一本言情小說,書頁翻到一半,看來李燕遇害前正在享受著難得的休閑時光。
我拿起那本言情小說,隨手翻了翻,發現書里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男人,五官端正,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陰郁之氣。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男人是誰?難道是李燕的男朋友?
正當我準備把照片拿給林隊看時,房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一個穿著睡衣的中年婦女沖了進來,頭發凌亂,滿臉淚痕,嘴里還大聲哭喊著:「燕子!我的燕子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中年婦女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哭喊著問道:「警察同志,我女兒怎么樣了?她沒事吧?」
我頓時愣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林隊見狀,連忙上前拉開那中年婦女,沉聲說道:「這位女士,請您冷靜一下,我們是警察,正在調查您女兒的死因。」
「死因?」中年婦女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兩眼一翻,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