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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烏梢皮做的腰帶

  • 村廟
  • 短刃
  • 2679字
  • 2015-02-05 18:00:00

我回到家就病倒了,高燒。

整整燒了兩天的時間,期間一直迷迷糊糊的,做了許多怪夢。詭異的是,病好了之后,那些夢卻沒有一個能講得出來,雖然腦海里隱約還記著夢中的情形,可就是無法講述出口,是的,很離奇,不可思議,直到現在我坐在電腦前,將這個故事在鍵盤上敲打至此,腦海里還是能浮現出當初那些奇異的夢境,可是,我打不出來,試著用筆寫,也寫不出來。

也許,不知道該如何描述?

咱們跳過這個話題,說一下我的病是怎么好起來的吧。

在我發高燒的第三天晚上,二叔來了,把他一直用著的黑色蛇皮腰帶送給了我。火燒奶奶廟那天他弄死黑蛇,拿回去做了一條腰帶,如今新的腰帶有了,舊的這條就給我了。

對二叔的這條腰帶,我早就想據為己有了,要過幾次,二叔都舍不得給我。

毫不夸張地說,這是件極為罕見的寶貝,誰見誰愛,黑色的蛇皮腰帶上鱗光閃閃,摸在手里光華柔順如同絲綢,束在腰間冬暖夏涼堪稱極品,韌性十足可拉動千斤重物。

二叔把腰帶放在床頭,我迷迷糊糊地還沖他笑了笑,只是燒得厲害,而且身上被打的那些淤青紅腫還沒有消退,全身依然有多處地方酸痛難忍,所以我連句謝謝都說不出來。

就在我想說話又迷迷糊糊地說不出來時,一絲沁涼的氣息從床頭那條黑色蛇皮腰帶上散發出來,昏昏沉沉中,我只覺得一股清爽的感覺從頭頂灌入,頃刻間傳到了腳心,復又轉回,來來去去在身體里游蕩起來。那種舒適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呻吟出聲,原先身上多處淤青紅腫的地方也不再酸痛,舒服得好像飄了起來,躺臥在幽幽白云中,享受清風拂面,暖陽裹身。

在這種舒適到極點的感覺中,我沉沉睡去。

半夜,我從睡夢中醒來,口渴難耐,喝下放在床頭桌子上早已冰涼的茶水,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這才恍然想起,那種舒適的沁涼之意,是從蛇皮腰帶上傳來的。

退燒了,確切的說是徹底康復了。

其實也可能是藥物的作用,畢竟高燒兩天了,連吃藥帶打針的,原本就該好了,趕巧二叔送來了腰帶?

早飯后,爺爺告訴恢復了精氣神兒的我,二叔送的這條腰帶,可不是普通蛇皮做的,那是一條烏梢的皮。

63年滏陽河發大水時,我們村是方圓數百里最危險的村莊,村南滏陽河,村北邙牛河,兩條河在村東北角交匯,向東北方奔流而下。就是這種雙河環繞的地理形勢,導致我們村的人在那個陰雨連綿的夏季,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村干部和所有青壯整日整夜輪換著在河堤上看守,擔心河堤決口,大水吞沒村莊。村里有許多戶人家眼看著形勢不好,拖家帶口投奔親戚去了——洪水猛于虎,誰不害怕?

連續一個半月,雨或大或小就沒有停過。

所幸全村村民齊心協力,加固大堤,擁堵缺口,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陰雨天。村里人覺得可以松一口氣了,大家都知道,滏陽河漲水快,降起來也快,可這次不同于往年,天氣晴了一個星期,滏陽河的水位卻不見降低一點兒,反而還有上升到趨勢。

迷信的村民們都害怕了,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很可能是妖物從中作梗。

于是村里那位飽受折磨的陰陽仙胡老四,終于在許多人的鼓勵、邀請,以及許多人無奈的默許中,出山肩負起了消除水患的重任。他在河堤上轉悠了一天一夜后,聲稱是滏陽河源頭黑龍洞里的蛟龍在作怪,必須得殺十頭豬,兩頭牛投到河里去,蛟龍吃飽喝足高興了,就會離開我們村,回到它在西部山區黑龍洞里的家中。

很多村民都信了胡老四的話,弄得村干部也很無奈,其實他們心里也沒底了,眼看著河水不降反漲,隨時都有沖破河堤的危險,思來想去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于是,村里瞞著上級,在那個貧困的年代想方設法湊十頭豬和兩頭牛。

同一時間,我二叔去了村南大堤上值班看守。

那年他二十歲,身高體闊虎背熊腰,力大無窮,村里人對他又敬又懼。

二叔到了河堤上,想著今年大水不退真是蛟龍作怪的話,老子就學學哪咤,抓住那蛟龍剝皮抽筋。

蛟龍沒遇上,倒是讓他遇見了一條通體黑光油亮,長相有些奇怪的蛇,蛇頭上長有一只犄角,走路不像普通蛇那般扭著身子滑動,而是靠身體一弓一伸地彈跳著前行,速度很快。

二叔覺得這條新奇的玩意兒皮相不錯,就想抓回來做腰帶,可那黑蛇體形不大,卻非常兇狠,見了人毫不畏懼,張嘴就在河堤上和我二叔打了起來,結果被我二叔用鐵鍬把蛇頭拍成了餅,二叔d的胳膊上被咬出了幾個血淋淋的牙洞,還好沒有毒。

打死了那條蛇,二叔卷起來揣進兜里。

然后,眼瞅著幾乎和大堤平了的水面迅速下降。

不一會兒,村部大喇叭的聲音就在全村響徹,大水退了,大家可以安心過日子了,許多村民不敢相信,親自跑到河堤上看過后才喜極而泣。

接下來短短兩個小時,滏陽河水位下降了兩米多。

二叔拎著那條長著犄角的黑蛇回到家,爺爺看了大驚失色,原來那東西赫然就是傳說中的烏梢。

烏梢極為罕見,傳說中與龍和蛟是一個祖先,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龍成了神獸,蛟還有機會化龍,烏梢卻默默無聞,沒人聽說過烏梢有多厲害,而且烏梢的個頭也很小。

知道了這東西很稀罕,二叔當然高興,不過很可惜被打死了,奔著不浪費的優良傳統,將其做成了腰帶。

作法簡單,只是有些麻煩。

先把烏梢的皮完整地剝下來,再往皮里面灌入干燥的粗沙,放在陰涼處,一日一換沙,用粗沙吸干其中的水分,烏梢皮既不失原有的柔韌,又不會潮濕發霉變質爛掉。

然后釘上腰帶扣環,打上眼兒,一條腰帶就成了。

聽爺爺講完這條腰帶的來歷,我心里別提多美了,回頭腰里系著這么一條烏梢皮做的腰帶,在兄弟們面前添油加醋地吹噓一番,多長臉啊?

年輕嘛,虛榮心強。

火燒奶奶廟的事,在村里起到了震撼性的作用,奠定了我與陳金在雙河村少年至中年階段所有男子心目中的爺們兒形象。以至于許多年以后,這件事依然能在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中流傳,并視我倆為他們的偶像,欽佩崇拜,而且傳言難免會脫離實際,更加夸張——據說,我和陳金在漫天大雪中,人手一鍬,力戰數十名大漢,血染十字大街,威震眾人膽魄,硬生生在人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又逢陰風陣陣,鬼哭狼嚎,妖魔鬼怪齊擋道,我二人毫不畏懼,神擋殺神,佛擋滅佛,一路驅邪除妖,殺入奶奶廟中,把里面的神像砸碎,又一把火將奶奶廟燒了個片瓦無存……

夠英雄吧,夠爺們兒不?

可是,在傳說中我二叔和陳鎖柱卻沒有出現。

所以農村的流言蜚語和傳說多半不能信,都是村民們以訛傳訛、添油加醋杜撰一番,就像我寫小說似的。

不管怎么說吧,反正是打了勝仗。

然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幾個哥們兒被邪氣侵蝕,撂倒在床,柳雅文和我確立戀愛關系不到一天,就遭受了讓她一輩子都談之色變的邪事兒侵害,我和陳金被村民們揍得鼻青臉腫、渾身腫痛,尤其是我,還高燒迷糊了兩天,差點兒沒燒死。

在強悍的武力威懾下,那些老太太也不敢上門兒鬧事了。

可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大概也就過去一個多星期吧,許老太太和銅鎖娘糾集關系最鐵的幾位師姐妹,六七個人找到了村支書常忠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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