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像是在找什么東西似的。
“阿耶,你找啥呢?”
房遺愛憨憨的問道。
“還能找啥,在找趁手的家伙想要收拾我唄。”
房遺直搖了搖頭,對自己愚蠢的弟弟解釋道。
小時候犯了錯,老爸準備收拾自己的時候,就是房玄齡現在的這副樣子,四處尋找合適的棍子,請自己吃“竹筍炒肉”。
“阿耶,我這里也沒什么趁手的東西,你要收拾我的話,不如直接動手吧。”
“好!老子就如你所愿!”
房玄齡聽到兒子如此囂張的話語,再加上一時半會之間確實找不到什么合適的棍子,怒沖腦門,直接一個箭步上前,五指攥緊成拳頭狀,向著房遺直而來。
“完了完了,大哥完了。”
房遺愛表面上一副為大哥惋惜的模樣,但是眼角的笑意和微微上揚的翹嘴出賣了他。
情緒值+1。
“打這里,這里疼。”
房遺直見老爹怒發沖冠,絲毫不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
情緒值+1,情緒值+1。
“好!我就滿足你!”
房玄齡聽了房遺直的話,毫不猶豫把拳頭照著他指的方向招呼。
“咚!”
“啊!”
一聲悶響過后,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頓時響徹云霄!
房遺直被老爹咂在胸口的一拳打的倒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唐朝的文官武官可不比明清時期,都是允文允武的。像房玄齡,長孫無忌,魏征這些個文官都是會騎馬射箭的。
像是大家眼中的武官,比如說秦叔寶,程咬金,李靖,人家祖上可都是文官出身,文化水平也不差。
所以說房玄齡雖然貴為文官,但是力氣可不小。
房遺直雖然倒退了好幾步,但是看上去問題不大。反而是打人的房玄齡,捂住自己打兒子胸口的那只手,一臉痛苦的蹲了下去,眼角的淚水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剛才的那一聲響徹山林的慘叫也是他發出來的。
他憤怒的看著房遺直說道:“你懷里揣著什么東西!?”
房遺直從懷中掏出硯臺和鎮紙用的長條石,笑嘻嘻的對房玄齡說道:“阿耶,你說這個呀,就是一些防身物品罷了。你之前不是教導過我,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嗎?所以我身上藏有一些器具,也很合理吧。”
“逆子!你這個逆子!”
房玄齡既氣又疼,看著房遺直從胸口中拿出的硯臺鎮紙臉色都變了。
情緒值+5,情緒值+5……
看到急劇上漲的情緒值,房遺直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有時候,男人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
“阿耶,你看大哥他在笑你,他還在笑你,他一直在笑你啊!”
聽到房遺愛煽風點火的話,又看到房遺直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房玄齡頓時怒上心頭,覺得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他強忍著疼痛,快步走過去拿起房間內的一個胡凳,將其舉在頭頂,向著房遺直沖了過來。
“老夫讓你藏器于身,吃我一擊!”
就在房玄齡手拿胡凳要朝著房遺直砸下去的時候,一聲驚呼聲突然響起,“老爺,不要啊!”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婦人突然從正門沖了過來,撲到了房遺直身上。
這個婦人看上去年約三十五六的模樣,生得端麗清雅,身著一襲絳紅色的宮裝,其上繡著金絲鸞鳥,展翅欲飛,栩栩如生。衣擺寬闊,隨風輕揚,宛若云霞。腰間束著一條玉帶,帶端垂著晶瑩剔透的玉佩,行走間叮當作響,清脆悅耳。
頭上戴著金釵,珍珠玉串。耳畔掛著一對翡翠耳環,綠意盈盈,與她的膚色相得益彰。手腕上套著金鐲,手指上戴著寶石戒指。
來的這人正是房玄齡的結發妻子,房遺直的親媽盧氏。
盧氏看著哪哪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是半個瞎子,有一只眼睛是看不見的。
房遺直剛穿越來的時候,也看不慣,后來看著看著就習慣了。
盧氏原本在自己屋里休憩,突然聽到一聲慘叫,這才想著過來看看。
哪里知道不看還好,這一看嚇了她一跳!
剛剛在門口一瞧,老爺舉著凳子要對自家的寶貝兒子下死手,這還了的?她連忙三步并作兩步上前護住自家的寶貝兒子。
房遺愛一看是娘親來了,原本打算對付老爹的A計劃看來是用不上了。
沒有A計劃也沒關系,那就實施B計劃好了。
念頭在腦海中一想,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房遺直立馬有了主意。
他不動聲色捂住胸口,緩緩倒在盧氏的懷中,之前臉上那股漫不經心,桀驁不馴的模樣立馬轉換成了清純無辜的白蓮花專用臉。
那表情轉換之快,演技之精深,奧斯卡都要欠他一座小金人。
他用一股悲憤欲絕,和無奈交織的語氣開口說道:“娘親,圣人云,君為臣綱,父為子綱。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死是不忠;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不亡是不孝。我想,父親剛才打我,必然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吧。”
房遺直的這一番純孝至極的話語和臉上清澈無辜的表情,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是個大孝子。
反倒是一旁舉著凳子面目猙獰的房玄齡成了不慈不愛,頭頂生瘡,腳底流膿,毫無舔犢之情的惡人。
房遺直的這一番表演把房玄齡都看愣住了。
一旁的房遺愛也不自信的揉了揉雙眼,有點不敢相信剛才還渾身反骨的大哥怎么等到娘親一來,就莫名其妙變成了大孝子。
盧氏看著清純無辜,柔弱無力的兒子,心疼的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
這孩子就是太老實了,剛才還不知道吃了他爹的多少毒打呢!
再看了看面目猙獰,舉著凳子的房玄齡,臉色越發不善起來。
“夫人,情況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看著盧氏臉上陰云密布的冷臉,房玄齡立馬轉變了態度,好聲好氣的解釋。
在古代,一般來說丈夫的地位都會比妻子要高,但是唐朝例外,房家更是例外中的例外。
因為房玄齡懼內,所以家里的事情都是夫人說了算。
“圣人云,父子篤,兄弟睦,夫婦和,家之肥也。遺直他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錯,竟惹得夫君寧愿背負不慈之名也要下如此毒手!他若是真的犯下十惡不赦的罪孽來,不消夫君動手,我親自了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