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一旦投入進去,道人可不會管白樂天的死活。
只要氣息還在就行,而且蠻荒圣體又豈是那么容易死,他取血的間隙,足夠她恢復的差不多,再加上丹藥完全沒問題。
只是次數一多,顯然白樂天開始不配合了。
掙扎著想要掙脫,刀子一靠近就開始顫抖,痙攣,白眼上翻就要昏迷,呼吸幾次停止。
一副命不久矣,仿佛下一刻就會撒手人寰。
道人想不在意,但他又怕這瘋丫頭當真死了。
咬咬牙,趁著白樂天清醒之際警告。
“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別想著逃,這一次可沒人幫你!我放你下來,吃完飯后老老實實配合我,等我研究透徹了,說不定我還能留你一命,懂嗎?”
白樂天乖乖點頭,看著道人揮袖間解開束縛,又一揮袖,地上廢棄的傀儡殘骸形成了一尊座椅帶車轱轆的那種。
在道人不耐的注視下,白樂天小口小口將來之不易的饅頭吃完。
很大一個,還有些硬,劃過喉嚨時帶起一片刺疼,但她垂著眸沒吭聲,吃完又喝了一杯水,長時間空蕩蕩的胃部被撐滿,惡心的想吐。
“行了,伸手。”
這一次,沒有之前的癥狀了,只是輕微的顫抖也被白樂天壓住。
放血完成后,道人便興奮的轉頭繼續去忙了,也沒有再次將白樂天捆住。
她緩緩地抬頭,視線正與零一對上。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她伸出手,鮮紅的血不要錢的染紅了手掌,在零一的身上抹了一把。
隨后便閉上了眼,依靠在靠背上睡著了。
她真的,太累太疼了……
——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我明明沒有進行到最后一步,這就是蠻荒圣體的血的功效嗎!”
所有道人建造的傀儡都失去了控制,殘缺的傀儡群密密麻麻包圍道人,以漆黑的傀儡為首,斷裂的手腳接壤著顏色不同的軀干,他一手掐住道人的脖子緩緩地用力。
即便是被攻擊,倒下后也依舊能再爬起來,甚至速度更快。
他們將白樂天保護在遠處,殘破丟棄的身軀堆疊高臺,她端坐在高位,一雙黑紅不同的眼眸,沉寂的望著掙扎不能的道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過是一介凡人!最后警告你,最好放了我,不然的話我的師門兄弟不會放過你的!”
“我很疼,我說了不要了?!?
白樂天自顧自的開口,沒有應他的話。
她斷裂的指甲摳了摳胳膊上已經愈合的傷口,血痂被摳破,血又流了出來。
身旁的傀儡立刻蹲了下來,伸出殘缺的手掌接住了她的手。
血液滲透進木頭,傀儡呆滯的木眼竟然靈活的轉動了下。
“你很壞,但是你救了小花?!?
“你不會死,可你也要疼,跟我一樣?!?
零一松開了手,道人摔在地上,顫抖著從袖中摸索,想要抽出繩子將白樂天捆住。
然而下一刻,手腕被踩住,一個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骨頭斷裂。
“啊!!”
慘叫聲響徹,道人疼的渾身打顫。
想他修道百余年,又是鬼陰老人門下小弟子,雖師門下弟子都不在一起,可因著年紀最小又乖巧懂事,也是備受喜愛。
不論是誰見到他不都得尊稱一句鬼術道人,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折辱!
可眼下,沒人能救他。
“我,我可是救了你那個下人,而且當初也是你親口答應的!你怨不了我,若是我重傷死了,你就會遭受噬心之痛!活生生的痛死!”
“你現在放了我,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我不會再放你的血,也不會將你煉制成傀儡,我可以以心魔劫起誓!從今往后,你我是師徒,我會好好教導你,如何?”
討好的笑,強撐著嘴角都在顫抖,一張賊眉鼠臉的面容更丑了。
白樂天歪頭,似是在思考,零一也靜止了。
有戲!
道人按耐住激動的心,將自己的惡意隱藏,手中一顆珠子被捏碎。
聲音很輕,但這里更靜。
“咔嚓?”白樂天口中模仿了聲,眼中的茫然褪去,清明的眼直接看向道人藏在袖邊的手。
“你是在傳訊嗎?給誰,想找人救你,我本來不想殺你的?!?
可她也清楚,如果不殺,后患無窮。
她是白樂天,但也不是,她們兩個就像是身處在一個軀殼的靈魂,割裂分開卻又糾纏在一起。
輪椅滾動,緩緩地從高臺往下,黑色的眸深沉。
一個個的傀儡湊近道人,將他四肢一寸寸的抓住,不給他一絲動彈傷害白樂天的機會。
她仰起頭,看著臉上恐懼,卻又有著幾分按捺喜悅的道人。
“你真是,很壞啊。”
這一次,是白樂天自己伸出了手。
那雙眼中有掙扎,糾結,也有不忍,甚至伸出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手下的皮肉能感覺脈搏的跳動,微微用力,仿佛都能感覺到血液的流動。
“不,不能,你不能!”
“你要是殺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
“咳咳咳,不我不能死,我不要死,放了我放了我??!”
逃不了,身上的傀儡纏的越發的緊,血肉被碾碎,那瞇著的眼或許是第一次瞪大如銅鈴。
轟隆??!
“誰,是師兄嗎?師兄救我??!”
一陣煙霧四起,緊閉的大門被暴力破開,隱約的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道人頓時瘋狂掙扎了起來。
“咳咳咳,這什么地兒啊,不會是邪修吧?哎呦!什么玩意兒絆我一跤,徒弟徒弟,你快來扶著為師?!?
“?”
不,不是。
老者半搭拉著比自己矮了兩頭的少年,揮著手等著煙塵散開,八目相對。
“……啊,你們好啊,哈哈哈我們是打擾了什么嗎?”
道人氣結,一口血噴出。
“你,你們是誰?!算了,救我,我是鬼陰門下弟子,救我一命,我定當報答??!”
少年默默地抬頭看了眼自家師父:要管嗎?
老者猶豫:攔一下?那個小丫頭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若是殺了他,定然會生成心魔。
少年眨了眨眼:我覺得不太合適,畢竟就我們了解的事情而言,這人與邪修無異,死有余辜,而且你想跟你未來的小徒弟鬧掰嗎?
那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