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還能和解嗎?
- 你個癲佬神明也敢硬控我來當勇者
- 停水的冼衣機
- 2916字
- 2024-10-27 22:24:08
“內森,我孑然一身,不介意和你的家族一直斗下去。倘若你以為魔王軍攻城后,我就拿不出錢了,那你恐怕得失望了。”杜根開門見山地說道,將手邊的餐刀故意推到面前,刀尖對準了內森。
“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內森察覺到了杜根細小的動作,但是毫不介意,叫來女仆幫自己把肉排切成小塊,當著杜根的面喂到嘴里。
“我最近的動作你應該注意到了,你的幾個親戚的財產已經全在帝國銀行名下了,這算是個警告吧,我的現金流可比你想象的充足。”
杜根又將叉子的尖端對準內森,推到了盤子前,儼然是談攏之前不打算用餐的意思。
內森又一次忍不住笑出來:“你看,又急,年輕人就是這點不好,凡事太過急于求成,飯都不吃非要談出個結果,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結果把胃吃壞了,現在連炸魚薯條都不敢吃。”
他目光銳利,用餐巾輕輕揩去嘴角的肉汁,慢條斯理地說道:“杜根行長,吃的太急,小心消化不良。”
“比如這塊肉排。”內森點著自己的盤子,“如果我不是坐在這里,而是在野外遇上了這頭猛獸,被吃掉的是誰就不好說了。杜根行長,你得小心吶。”
聽上去不過是虛張聲勢,杜根決定直接挑明:“我不介意和你耗下去,無非是魚死網破,可假如你現在和我交易,至少你余生還能坐在這里,悠閑地吃肉排。”
“杜根行長,你真這么以為?”
內森的話隱隱地觸動了杜根,他有些不安,面前的內森還在大快朵頤,看眼前對方的眼神,分明是把自己當成了盤中餐。
杜根不安地思考對手的意圖,但在他明悟之前,內森就揭曉了答案。
內森用餐結束,拍了拍手,管家懷抱著幾份材料走進了餐廳。
看著那些材料,杜根瞳孔劇烈地收縮,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剛才還咄咄逼人的氣勢徹底消退,像是中了邪一樣,視線牢牢地粘在了那幾份材料上。
那些,是自己質押帝國銀行股份的協議,每一份上都有和自己密談的客人的手寫簽名。
協議掌握在內森手中,已足以讓杜根明白,自己才是落入陷阱之人。
“你說巧不巧,杜根行長的幾位朋友前些時間剛和我借過錢,原來是倒手借給了行長你。”
內森說著,將協議一份份在餐桌上排開,展示給杜根,笑著說道:“要收購我的家族,可不能繞開我,不能繞開目前帝國銀行最大股東的意見。”
杜根怒不可遏,直接拍案而起,桌上的餐具也跟著震動。內森推開面前的餐盤,滿不在乎地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杜根。
一時頭腦發熱的杜根此時冷靜了一些,但是心已經墜入了谷底,他明白這是內森從一開始就設好的圈套,利用自己急于收購的心態,反過來套取帝國銀行。
杜根明白自己輸在了急于求成上,但是他沒有辦法。自己四年來隱藏意圖,如果不是今年被內森察覺,杜根不會如此倉促地準備。
而一旦參與對局的雙方,同時察覺到了對手的存在,與實力雄厚的切爾德家族相比,一直拖下去,輸的一定是杜根自己。
只是有一點杜根不甘心,他商談借款時選定的客人,都是和切爾德家族有過節的個體,一切又做的足夠隱秘,甚至連自己的秘書,也是當天才知道具體的名單。
現在,杜根才明白內森的恐怖之處,切爾德家族在帝國橫行多年,深深地寄生在帝國的每一條血管里,自己無論做的多么隱蔽,恐怕也早已在內森的掌握之中。
這時杜根才想起,第一次和內森會面時,對方話中的意思,并非向自己示弱,而是麻痹自己,就是為了今天的收獲。
杜根非常希望當時的自己能意識到,或者說本來就該意識到,那些話與其說是妥協,不如說是警告,內森要親自下場了,這是很危險的信號。
不過杜根沒有后悔,他長嘆一聲,自己已經盡力了,本來就是一場勝率渺茫的對決,自己撐過了四年,一度以為勝利在握,沒成想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知道敗局已定的杜根反而輕松了不少,唯一令他傷感的,就是讓奧蘭治陛下失望了,自己終究還是太過弱小,現在看來,與其說功虧一簣,反而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
內森則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似乎這樣的一招決勝,并沒有什么值得興奮的地方,他大方地讓仆人把每一份秘密協議在餐桌上攤開,好讓杜根看清楚那些背叛他的人。
所有的菜品都被從桌子上撤下,這場飯局的目的從來就不是吃飯,而是讓坐在餐桌兩端的內森和杜根明白,誰才是要被吃掉的。
一份份協議平整地擺在桌上,每個字都灼燒著杜根的眼睛,他從餐桌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又踱步回去,仔仔細細地看著那些葬送自己的協議。
似乎終于認命了,杜根平靜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苦笑著點頭說道:“內森前輩,我輸了,把這些協議收起來吧,帝國未來一半的命運,怕是就此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內森笑了,是一種皮笑肉不笑的狀態,毫不掩飾地說道:“年輕人,帝國一半的命運從來就掌握在我的手里,你自始至終都沒能動搖過。”
“我餓了,先前說好的炸魚薯條呢,不會看我欠了天價的債務,連一頓飯都不讓吃了吧?”杜根食指在餐桌上點了點,似是在催促。
“給杜根行長準備好。”內森命令手下的管家。
很快,炸至金黃的炸魚薯條就被端了上來,杜根很不習慣它們被擺在盤子里的模樣,還有多余的蔬菜雕刻和果醬做裝飾,完全是畫蛇添足。
不過杜根倒是很好滿足,當著內森的面暢快地享用。
“我真羨慕杜根行長的好胃口,心情這么差了,還吃得下去。”內森笑道。
“前輩都說了吃飯重要,我聽到了心里,而且,也不用叫我行長了,過幾天我估計就得蹲大牢了,監獄里吃一次炸魚薯條可就難了。”杜根邊嚼邊說,用餐巾擦掉了粘到嘴邊的油渣。
“說實話,你已經是非常厲害的精英了,能把我逼到親自下場的人可不多。”內森發自內心地贊揚杜根,他確實欣賞這個年輕人。
雖然杜根的手段在內森看來還是稚嫩了些,但是已經足夠有效。即便是內森,也是小心翼翼地為杜根設下陷阱,不敢輕視這個年輕的對手。
更重要的是,內森佩服杜根為國而戰的氣魄。他不會不清楚自己的實力,但仍敢迎難而上。
隨著年齡的增長,內森愈加老練但也開始膽小慎重,越是缺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杜根的魄力和品格,是內森最想控制的。
“您就別夸我了,挪用款項,暗箱操作,違規收購,哪一條都夠我吃十幾年的牢飯了,有什么值得贊揚的地方嗎?”杜根倒是看得很開,嘴里依舊沒有停下。
“年輕人,犯點錯誤很正常,我很希望你能為我工作,很多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內森向杜根拋出了橄欖枝,他太需要這樣的人才了。
“那您可得和國王陛下好好談談了,挖人就算了,還要挖一個重罪犯,談的通嗎?”杜根笑道。
“那你就太低估我的實力了,和奧蘭治要個人,我還是沒問題的。”
內森扭了扭脖子,他有些生氣,杜根為什么會問出這樣低級的問題,自己的本事不容置疑。
“談不通的。”杜根的話意有所指,眼神中滿是堅定。
從面前的年輕人身上,內森看到了殉道者的影子,可惜一個可塑之才不能為自己所用了。
就這樣,杜根在品嘗完炸魚薯條后,就離開了內森的府邸,肚子里感覺有些不舒服,果然放在那樣精致的盤子里,怎么吃都別扭。
杜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但是精神卻沒有渙散掉。
因為他發覺自己還有機會,他清楚地記得內森展示的是10份協議,而自己總共發出了30份。
或許內森沒有展示全部的內容,但杜根轉念一想就排除了這種可能,那樣的話為什么特意選擇10份,全部擺上來明明更有壓迫力。
而且杜根已經說過,自己是“帝國銀行最大的股東”,只握有10%的股份就說出這樣的話,他恐怕真的以為這就是全部了。
另外20%的股份,如果被他的客人們分散持有還好,如果集中起來。
杜根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隱隱猜到了什么,不知后面究竟是翻盤的機會,還是另一個更深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