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立刻想到白井黑子，打算從背包掏出來，但是來不及了，膨脹的火球筆直地命中了程望的軀體。

閃避失敗，火焰很快就爬滿了程望全身，他整個人成了火把，把山頂照的亮如白晝。

“不對，怎么一點都不燙呢？”

不僅不燙，火焰也一點沒燒掉程望的衣物，只是單純地把他全身點著了，程望就這樣在火里站了一分多鐘，什么事都沒有。

“就這，這是讓人愉悅的火之高興嗎？”程望出言嘲諷。

愛麗絲沒有理會，反手開始蓄積水元素，程望感覺到空氣中的水分在快速地流失，如同細絲般在愛麗絲的法杖前編織起來。

火水土風，里界的魔法師一般只能掌握四元素中的一種，精進其一常常就要耗盡畢生的精力，即便是壽命極長的種族，可以掌握兩種元素魔法，但因為相斥的法術結構和魔力流向，同一天甚至一周都只能使用單一的元素。

眼前的金發魔女，隨手就引火聚水，這樣的事情，就連《里界漫游指南》都沒有記載。

未知帶來最大的恐懼，程望不敢再懈怠，手握白井黑子，眼神瞄準水球旁邊的位置，隨時準備瞬移閃避。

“噗嘰啪！”

蓄積的水球還沒有射出就落到了地上，如同放了增稠劑的史萊姆，在地上晃晃悠悠地彈著。

看著地上Q彈的一坨，程望陷入了沉思，這是在召喚水史萊姆嗎？不像，沒有一點魔物的氣息，而且動都不動，就如同凝固的死水一般。

搞不好是水炸彈，高端的魔法，往往以最樸素的形式呈現，程望再度警惕起來，可是又等了一分多鐘，還是沒動靜，而且從距離上看，如果真是炸彈，魔女愛麗絲最先倒霉吧。

難道是詛咒？上品的法術，往往瞞天過海，看似是一坨，實際上自己被分散了注意，早已陷入了無限咒術的恐怖地獄。

但是狀態欄一切良好，甚至這段時間還回復了一點法術值。

聯想到身上的火之高興，程望走到了一坨水前，用鋼筋戳了戳，確認沒被腐蝕，于是把這坨水抱起來在身上擦了擦，火滅了，水也蒸發了。

連著兩個大招當平A，還給抵消了，除了傷害程望的笑點，什么都沒做到。

不遠處的愛麗絲身體微微顫抖，左手緊緊地握著法杖，明亮的眸子似乎還噙著點淚水。

不行，程望實在要繃不住了，他盡力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在嚴肅的對決場合露出笑意。

“不許笑！”愛麗絲的聲音里帶著點哭腔。

“唔嗯要（我沒笑）?！背掏M力控制著臉部的肌肉。

“那你把牙齒露出來看看。”

“哈哈哈哈，不行，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露出牙齒的一瞬間，肆無忌憚的笑容綻放在程望的臉上。

“要是對決中脫出這樣的魔法，你的魔女生涯恐怕要結束了罷！”

程望越笑越控制不住，越控制不住越笑，絲毫沒有注意到愛麗絲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許笑！”

愛麗絲又羞又惱，踮著腳，生氣地抬頭盯著程望笑飄了的臉，伸出了自己的拳頭向程望展示著，她的樣子看上去還有點可愛。

看著愛麗絲細細的手腕和有點精致的小拳頭，程望笑得更厲害了。

“拜托，你很弱誒——嘔！”

肚子上的一記悶擊，將程望從狂笑狀態拉回了現實，順帶把晚上飯全吐了出來。

“什么情況？”

程望低頭，發現愛麗絲的胳膊正頂在自己的肚子上，拳頭都陷進肉里了，甚至一拳把程望的血條打了出來，扣了三分之一的體力。

立刻閉眼，程望瞬移到了距離愛麗絲背后十步開外的落點上，捂著肚子，瞪大了眼睛。

好懸，剛才那一拳差點沒把血條干開線了。

程望轉身，不可思議地看著站在月光下的愛麗絲。

“不是，哥們？”

愛麗絲只是轉身，依舊舉著右拳，冷冷地盯著程望，如同在看死人。

“尸體在說話。”

愛麗絲突進到程望面前，程望趕緊發動白井黑子，躲過一擊。

緊接著，愛麗絲開始快速地突進接出拳，速度漸漸快過了肉眼可以識別的范疇，拳風剛勁，觸石石碎，擊地地裂。

不得已，程望只能不停地瞬移閃避，沒想到一個看上去十幾歲的少女，打起拳來完全是另一個畫風，這就是里界嗎？

雖然經常吐槽動漫小說里人物不合理的肌肉結構卻能爆發超人的體能，可自己真正遇上了，程望只有驚出一身冷汗的份。

所幸，有白井黑子在，愛麗絲一次都沒有打中過程望，這道具真好用，就是有點費眼。

交戰的雙方似乎都意識到陷入了消耗戰，同時停手觀察著對方。

“不賴嘛，是以太道具嗎？”

愛麗絲看著程望手里的白井黑子，給出了一句贊嘆。

“姐姐，能放我一條生路嗎？我存檔，再讀檔的時候不接你這任務了，行嗎？”

雖然沒有太多體力上的消耗，但是頻繁地眨眼讓程望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了。

“你道歉！”愛麗絲生氣地說。

“對不起，魔女大人，再也不敢了！”

“欸？”

愛麗絲沒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光速滑跪，其態度之誠懇，言辭之坦誠，讓愛麗絲一下子沒了拒絕的理由，但是她總覺得這樣放過程望好像有點吃虧。

“不行不行，你的尊嚴呢？這就道歉了？”

“尊嚴只在拳頭的射程之內，七步之內我I‘m sorry，七步之外我私密馬賽?！?

程望一本正經地回答，語氣嚴肅認真。

“不行，我看到了，【里界男勇】，你是勇者對吧？勇者就該尊嚴地戰死沙場?！?

愛麗絲已經開始有點胡攪蠻纏了。

“不是，你憑什么定義我的死法？還有那個羞恥的稱號，別念了，我也不是想才干這行的，給點尊重好嗎？”

曾經，程望一直不能理解女孩的心，現在自己已經完全認慫道歉了，就差跪在地上叫愛麗絲一聲爺了，到這種程度也不行，到底要怎樣。程望更覺得少女的心深不可測。

眼見愛麗絲在遠處躊躇著，程望決定用殺手锏了。

“界哥，幫幫我！”

“來辣，老弟。”

順應著程望的呼喚，界神從虛空中現身。

“本日的愿望，讓眼前的魔女成為我的朋友！”

程望大手一揮指向了不遠處的愛麗絲，直球攻略。

“欸，欸？！”

愛麗絲的臉蛋上突然泛起紅暈，她用手捂住臉，可還是遮擋不住，紅暈很快擴散到了耳尖。

“你，你，你，在說什么呀！”

這正是程望的策略，打不過就加入，這樣強大的體術型魔女，收為己用，總好過死在人家拳頭下吧。

幸虧省下了今天的愿望，程望為自己的勤儉持家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