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賓利車內,氣氛安靜,連呼吸聲都幾乎沒有。
姜自勵屏息盯著手機上搜索出的關于斯南闕的資料,迫切地想做一百個俯臥撐冷靜一下。
斯南闕竟然是朱雀科技的創始人?!
朱雀科技是全球資歷最深,資金最龐大的投資公司之一,投資領域包涵了航天航空、導彈設計、計算機科學、人工智能和生物科技等,在國內科技領域擁有毋庸置疑的龍頭老大的地位。
就連她姜自勵現在就讀的航空大學,也有朱雀科技的投資。
姜自勵有點后怕,她竟然敢叫大佬老公,雖然迫于母親的洗腦功力她表面上承認了這個“老公”,但鬧歸鬧,她還是能認清現實的,希望大佬不會讓校長找理由開除她吧!
……
白色賓利車停穩,司機提醒:“小姐,您到了。”
“謝謝。”姜自勵下車,卻發現這里并不是她要去的工作室,而是傳說中的“南館會所”,人均消費五萬的地方!
轉頭想找司機問清楚什么情況,就看到白色賓利消失在車流里。
姜自勵:“……”國罵三連會被和諧的吧?倒也不用這么羞辱窮酸大學生!
來電鈴聲打斷了風中凌亂的姜自勵,她拿起手機,是經紀人謝尤金打來的。
“姜自勵!消失一夜你去哪兒了?!”謝尤金妖嬈的聲音充滿焦急,“出大事了,你的舞蹈老師被沈夢珂挖走了,可愁死我了。”
姜自勵耷拉著眼皮,找了個花壇蹲下,避風,“我被人打暈了,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要毀我容。”
“天吶!毀容!誰干的?是不是沈夢珂?那你現在……”
謝尤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夢珂,畢竟姜自勵的出現,給了沈夢珂一記重拳。
“我被好心人救了,臉還在,放心,舞蹈老師我再想想辦法吧,”姜自勵將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點,“蟹老板,查兇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OK!我這就拿出本經紀人的職業素養,一定幫你找出兇手是誰!”
掛斷電話,姜自勵搓了搓凍僵的雙手,計算著打車到工作室的車費,手機就傳來兩條信息。
其一是大學教授發來的,催她上交《傳感器技術及應用》的作業,全班只剩她一個人還沒上交,不能因為參加選秀而荒廢學業。
言辭嚴厲讓姜自勵無地自容。
其二是醫院發來的催繳費信息,姜柔住院需要很大一筆開銷,已經欠了醫院十八萬。
這兩件事都讓姜自勵無比頭痛。
當初她報名參加選秀,就是為了拿到二十萬元獎金。
導演答應她,錄制完最后一期表演賽,二十萬立馬到賬。
可臨近表演賽,舞蹈老師沒了,她到哪去找靠譜的老師幫忙排舞。
忽然,手機傳來第三條信息,是個陌生號碼。
“今晚八點,南館會所0號房間等我,我請了舞蹈老師——斯南闕。”
姜自勵看著這條信息,心情復雜地看了眼裝飾華麗的“南館會所”大門,這才反應過來這地方是干嘛的。
原來不是故意送錯地方羞辱她,是來自大佬的先知。
可是先前斯南闕表現出來的態度,飯都不管,會管她跳不跳舞?
她手指敲了一行字:不知道斯先生,為什么要幫我?
過了一會兒,手機震動:你都叫老公了,我能白占你便宜?
姜自勵兩耳唰的通紅,在心里模擬了一萬遍砍死斯南闕的場景。
晚上八點,南館會所。
姜自勵為了能跟舞蹈老師學習,完成最后的表演賽,硬著頭皮走進去。
0號房間,壁爐內燒著火,發出噼啪的聲響。
斯南闕不在,更沒有舞蹈老師。
被斯南闕耍了?走還是不走?
姜自勵心中一番天人交戰,最后淡定的拿出電腦做作業,她答應明天就把作業發送到教授郵箱。
另一個房間……
斯南闕的助理折云問道:“少爺,姜小姐等了一個小時,咱們還不出去嗎?”
斯南闕聲音毫無感情:“她是斯家派來監視我的眼線,等一個小時的耐心都沒有嗎?”
“可她畢竟是您的……”未婚妻三個字還沒說出口,折云就感受到斯南闕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寒意,趕緊閉了嘴。
親生父親都成仇敵了,仇敵硬塞過來的未婚妻還要他禮待不成?
對于斯家人派來的眼線,斯南闕折磨起來很有一套。
直到晚上九點半,斯南闕才堪堪出現。
高定西裝剪裁得體,臉色依舊白的嚇人,眼神空洞又神秘莫測。
好一個斯文敗類。
姜自勵在心里這樣想著,同時也注意到斯南闕的左手依舊戴著黑色手套。
“不好意思,來晚了。”
斯南闕邁著一雙大長腿,坐進沙發,語氣沒有絲毫愧疚,連一句解釋都懶得給。
“沒關系。”姜自勵慢慢說道:“斯先生安排的老師是真實存在的,就都沒關系。”
斯南闕意味深長地看了姜自勵一眼。
他以為這女人會跟以前的眼線一樣,哭訴、撒嬌、抑或潑咖啡。
然而什么都沒有。
看來跟這個女人斗智斗勇,需要耐心。
他勾了勾修長的手指,一個侍者走進來,領著姜自勵去見舞蹈老師了。
……
三個小時的舞蹈排練結束,姜自勵出了一身汗。
好在斯南闕沒騙自己,這位舞蹈老師水平一流。
走出舞蹈室,姜自勵問:“斯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幫我,但我還是感謝你幫我找到老師。費用方面,您……”
沒等姜自勵說完,斯南闕露出一個欠扁的笑容:“你出得起嗎?”
姜自勵:“……”鬧歸鬧,但她覺得這一點都不好笑。
姜大學生雖然窮,可也不用人人都來踩一腳吧?
“斯先生,我不知道哪里得罪過你,不明白你對我為什么這么大的敵意。”
斯南闕幽幽看著她:“還是不打算說出你們的計劃么。”
姜自勵眉頭擰的更深了。
斯南闕揚了揚下巴:“帶她出去。”
姜自勵也一句話不想再說,什么大佬,不過是個拿鼻孔看人的——暫且承認他是有錢人吧。
外面刮風下雪,姜自勵練完舞渾身是汗,吹了風容易感冒,晚上十二點又難打車。
姜自勵在心里問候了斯南闕祖宗十八代一百多遍。
折云回來告訴斯南闕:“現在不好打車,我叫老張假扮網約車司機把姜小姐送走了。”
斯南闕慍怒的斜了折云一眼:“才吹了半小時的風。”
折云:“少爺,過了十二點就是除夕,這大過年的……”
斯南闕雙眸冷峻,眉宇間浮上一抹陰郁。
除夕?
斯南闕看向他的左手,他這樣一個輕度殘疾的人,早就不過任何節日。
當年斯南闕只有五歲,被斯家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冰窟窿里,差點凍死。
那天也是除夕。
可他的父親卻抱著小三生的孩子,一家歡樂。
斯南闕甩開那些不相干的人,陰郁的面容變得平靜,該回去看看老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