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幾只烏鴉站在房梁上慘叫幾聲,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屋內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接著便是嬰兒落地啼哭的聲音。
吳老爺子冷眼一掃:“生不出兒子已經很沒用,竟然還生出個妖精!這女人和孩子都不詳!通通給我扔出去!”
姜柔剛生產完,抱著女嬰虛弱的跪在大雪中,央求吳老爺子給條生路,可吳老爺子一點人性都沒有,放出家里飼養的幾條惡犬,撲上來咬穿了姜柔的喉管。
“啊——!”姜自勵從夢中驚醒,氣喘吁吁,薄薄的真絲睡衣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又做了這個噩夢。
母親說過,她出生時有歌舞伎面譜綜合征,因此長相太過美艷,不像一般嬰兒模樣,被吳家人認作是妖精,趕了出去。
從那以后,姜自勵時不時就要做這個噩夢。
房門被敲響,姜自勵嚇得渾身一凜。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態度恭敬道:“姜小姐,你醒了。”
姜自勵面色發白,卻兀自鎮定:“你是誰?我為什么在這里?”
她這才感受到后頸疼痛的感覺,想起昨晚自己被人打暈的事情:“你們?!”
“姜小姐別誤會,是我家主人救了你。”
姜自勵下意識攥緊領口:“我的衣服……”
“是我家女傭換的,姜小姐請放心。”
姜自勵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警惕了,“我們又不認識,你們為什么要救我?”
“我沒想救你。”
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如呼嘯的冷風灌進來:“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公司附近,臟了我那塊地。”
姜自勵覺得自己的心臟就要跳出喉嚨,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這么強大的壓迫感和緊張感。
皮鞋踩踏樓梯發出噠噠的聲音,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站在門口。
男人微揚著下巴,臉色白的嚇人,湛藍的眼球好似兩顆寶石鑲嵌在深邃的眼窩里。
這長相一看就是混血,只是一般西方人的長相美麗的像一朵紅玫瑰,而眼前這個男人,糅雜著東方的禁欲氣息,給人一種荊棘環繞,無法觸碰的黑玫瑰的感覺。
姜自勵覺得眼前人十分眼熟,反應過來后大為震驚,這不是……
她脫口而出:“老公?!”
饒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斯南闕,聽到姜自勵這句無厘頭的話,嘴角也輕微的抽了抽。
這女人,上來就叫老公?
你怎么不上來就洞房呢。
姜自勵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呃——我是說變成紙片兒的你。”
斯南闕:……
還咒我死?!
姜自勵:“你聽我解釋。幾年前,我媽拿著一本印著你照片的雜志,每日給我灌輸你就是我未來老公這件事,我這么說你信嗎?”
斯南闕眼底沒有絲毫動容,泛起嘲諷:“你覺得我信嗎?”
姜自勵尷尬的苦笑一聲:“呵呵,換了是我我也不信,但這是真的……”
她也不想信,可那是母親昏迷前,還在念叨的事。
“沒事了就走,還想讓我管飯?”轉眼間,男人的譏諷煙消云散,滿臉冰冷。
他寒津津的睨了一眼姜自勵,轉身離去。
姜自勵注意到,他的左手戴著一只詭異的黑色手套,好像有什么見不得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