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寧直接嚇的不敢抬頭。
“錢寧,你身為百戶,今天敢在朕狩獵的地方塞女人,往后你若是塞個刺客,朕豈不是要駕崩!”
“陛下,臣不敢。”錢寧立刻跪著挪到朱厚照腿前:“陛下,臣只是想給陛下個驚喜。”
錢寧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
朱厚照聽到這里,低頭看著錢寧:“錢寧,那朕也給你個驚喜。”
說完,走到幾個護衛身邊,挑選著兵器,搖搖頭:“這些刀劍都太過于庸俗,有沒有其他的。”
看到朱厚照挑兵器,錢寧就嚇的不輕,陛下給他的“驚喜”難道是要腦袋?
畢竟朱厚照平日里對錢寧都是很不錯的,這會兒挑兵器,谷大用心里面吃驚不已。
但是不敢吭聲。
陛下待他們很好,只是惹到陛下時,也只能到閻王爺那里去報道了。
果然,朱厚照示意他新挑選的武夫陸閻,拿過一根狼牙棒,顛了顛。
“朕想看腦袋開花。”朱厚照對陸閻吩咐一句。
陸閻提著狼牙棒,手腕發力后重擊在錢寧頭上,發猛力之下,狼牙棒都回震了,鮮血飛濺。
錢寧疼的滾在地上,手指微微顫抖,兩條胳膊無力的垂著,明顯活不了。
谷大用和張永嚇得牙齒打顫。
又大氣都不敢出。
朱厚照眼神無比冷漠,似乎剛才殺的不是錢寧,而是一只咬過人的狗。
“沒有朕的允許,誰再敢自作聰明給朕身邊塞人,這就是下場,這錢寧該死。”
“錢寧該死!”
張永立刻跑上來,諂媚。
谷大用見張永阿諛奉承,顧不得擦額頭的冷汗,也跟著道:“陛下英明。”
朱厚照一字一頓,語氣也很森冷干啞。
陸閻提著狼牙棒,殷紅的鮮血順著狼牙棒流下來,落到地上。
朱厚照滿意的看著陸閻:“很不錯,明天朕跟你練武。”
其實朱厚照完全可以,利用錢寧做一些牽連的案子,除掉不順眼的人。
但是他沒有。
因為,他知道這些事跟八虎扯不開關系。
他現在需要八虎給自己掃清一些障礙,因此手起刀落,不給錢寧開口的機會。
…………
劉瑾還在自己府里哼曲兒。
聽到錦衣衛稟報錢寧被狼牙棒開瓢之后,驚訝的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陛下……讓武夫把錢寧給捶死了!”
來稟報的人點著頭,表情特別古怪:“就是錢百戶安排那個姑娘在獵場,想吸引陛下,結果陛下二話不說就讓人把那女的殺了,錢寧腦花兒到處都是。”
“……陛下這是怎么了?錢寧有沒有說雜家什么。”
“回瑾老,沒有,錢寧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錘爆腦袋了。陛下說錢寧敢安排女人到狩獵之所,往后說不準會安排刺客。”
“這實在是,唉。”
劉瑾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評價朱厚照這疑神疑鬼的樣子,但是又不免想起這個女的,是自己讓錢寧送去的。
他立刻換上宮袍,趕在朱厚照回宮的前頭,進宮去了。
朱厚照從豹房回來,把自己白天挑選的幾個武人也帶回來了,還給他們穿上了錦衣衛的衣服,那個陸閻直接接替錢寧的百戶。
“爺~”
劉瑾跪在乾清宮臺階上,哭的跟死了娘一樣,眼淚鼻涕都攪在一起拉絲了。
朱厚照皺眉。
這個劉瑾又在這里演什么。
劉瑾這個家伙,滿肚子的花花心思。
“你這狗才,大晚上在這里號喪啊!”
聽到朱厚照發問。
劉瑾立刻跪過來,啪啪抽了自己兩巴掌:“爺,錢寧那個狗玩意兒給爺送女人,奴婢還當是秀女的送法兒,誰知道錢寧竟然把女人送到南海子去了……奴婢有錯。”
朱厚照搖著頭:“此事,爺知道跟你無關,都是錢寧自作主張,你起來。”
劉瑾聽完,松了口氣。
陛下還是這么好騙啊。
早知道,自己就不來這里跪這么久。
天又熱,蚊子又多。
朱厚照道:“狗才,你不是再查楊師傅家中失火燒死隨從的事?查的怎么樣了。”
雖然大火的事情,他知道是楊廷和的手筆,但是也希望劉瑾能夠借著這個事,把楊廷和給扳倒。
到時候自己就徹底安心了。
劉瑾先表達自己認真在查楊廷和家里起火的事,又表示這種事情當由內閣出面,他是個內臣,不適合插手外朝。
再者,現在司禮監是蕭敬。
“你多注意案子進展,隨時和朕稟報。”
“是,爺!”
劉瑾跑過來,笑嘻嘻跟著。
“這幾個,朕挑的,明天朕就要跟著他們繼續練武,你去把豹房有些圈養野獸場地給拆了,做成強身健體的地方。”
拆了?
陛下莫不是糊涂了。
為了收集各地的猛獸,建造和喂養,耗費那么多銀子,現在一句話就要拆了?
“爺,您不喜歡了?”
朱厚照掃了眼劉瑾:“怎么!爺還要跟你解釋?”
劉瑾連忙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問爺的事兒。”
朱厚照點頭:“這就對了,朕做什么不需要理由。”
劉瑾看著朱厚照的背影。
皇帝做事,確實不需要什么理由,這句話沒問題,挑出來刺。
谷大用和張永愣是不敢說話。
他們心里開始害怕,不敢想象錢寧就這么被殺了。
況且,錢寧還是陛下一直認可的人。
也不奇怪……伴君如伴虎。
陛下就是這個性子!
張永跟在劉瑾后頭,他知道劉瑾是什么樣的人,錢寧的事情自然是劉瑾授意。
但是劉瑾就是這么厚顏無恥。
張永心想,也就只有劉瑾能在皇帝面前比狗還狗。
劉瑾想學楊廷和給朱厚照塞女人的方式,在錢寧這里失敗。
但是劉瑾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眼下就靠著楊廷和家起火燒死隨從的案子,給自己扳回一局。
…………
楊家。
“回老爺,打聽到了,說是錦衣衛百戶錢寧給陛下送女人,在南海子那邊,結果被皇上給殺了。”
“錢寧被殺了?”
“是啊,聽說是皇上下令,腦袋稀碎。”
楊廷和微微抬頭:“錢寧這種小人,只是劉瑾的一條狗,死了就死了。”
這小子,總算干了件讓自己高興的好事,不錯,沒有白讓他坐這個皇位。
“老爺,還有一件事。”
看到楊廷和發呆,管事低聲提醒道:“楊五和楊六的家人,已經請來了。”
楊廷和道:“他們是不是先去的刑部,是誰給她們寫的狀子,來告我啊,問他們沒有。”
“回老爺,楊五楊六的婆娘帶著兒女,怎么問都不吭聲。”
楊廷和道:“蠢材,這種小事都辦不好,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