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激動說著：“先生，我去跟你演示我的‘術’字法門的功用。”

說著，小九就過來拉坐著的陸明。

陸明也就隨著他拉扯，笑道：“小九你說這‘術’字法門，是你修習得最好的術法，怎么個最好？”

“先生你一會兒看著就是了。”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你不是帶我去放置祭壇的地方嗎？你要那里去給我演示？莫不是給我演示占卜之法？”

陸明問完，拉著陸明的小九身體一僵，回頭有些尷尬說道：“占卜之法嗎？那個我確實有些不太精進。”

小九沒有說的是，他自己隔一段時間就會占卜陸明什么時候到來，但是每次都占卜不出來什么，而前兩天他才占卜過陸明。

就一點也沒占卜到陸明今天到了，所以小九對于自己的占卜之法，還是不太自信的。

小九說完，又搖了搖頭說道：“先生，我不給你演示占卜之法，我給你演示一下我通過‘術’字法門，請神學來的術法。”

“哦？那我可得好好看一看。”

陸明饒有興趣看著小九，小九有一些精進的東西便難以瞞過陸明，而小九最大的精進，也還沒說，但是陸明卻是通過心像世界提前知道了。

不過陸明沒有點破，等小九自己說出來。

現在跟著小九一起去看看他要演示什么再說。

小九帶著陸明，走一些暗道，左右折拐，便繞開了所有的妖精，到了一處山頂的祭壇處。

這里多些旗幟，還有各種祭祀用品，香爐燭臺一應俱全。

領著陸明到了此處，小九便也不理會陸明了，只是自己在那里搗鼓著。

陸明也不打攪。

等了一些功夫。

小九那里就已經很齊備了，看得出來小九很是熟練。

只是陸明卻是在仔細觀察起來，有些驚奇，眼前的這些陣仗有些熟悉。

一張高臺，臺左右插著二十八星宿的旗幟，臺上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是一個香爐。香爐中插著幾支香，現在正升起煙霧濃濃，是剛剛小九到了這里便點上的。

兩邊還有兩只燭臺，也被小九點上了火，現在火焰正在風中飄蕩，雖然煌煌，卻也不熄滅。

香爐邊靠著一個金牌，上面銘寫有雷神名號。

看到了這令牌，陸明便想起來了，自己當時在李家村求雨，祭拜雷祖，獲得駕馭雷霆的能力的時候，就是類似的陣仗。

只是當時臨時搭建的，遠不如小九這般的精致仔細。

再仔細看去，高臺底下，有五個大水缸，注滿清水，水上都浮著楊柳枝，也是小九上來新折的。山頂幾株楊柳樹，似乎也是小九特意種植的。

楊柳枝上面托著鐵牌，陸明不用細看也便知道那是雷部都司的符字。

左右五個大樁，上面也寫著五方蠻雷使者的名錄，這些都是有些風霜痕跡的事物，只是看著經常打理，故而不顯得殘破。

看來小九經常來這里行事。

等了一會兒，小九又不知道從何處取出一個巨大箱子，從中取出了各種文書，其中還有好幾個紙做的爐子和各種紙人。

小九取了一個紙爐，又取了幾個紙人，和一些文書，就又將箱子合上了。

只是看見陸明看了過來，小九笑道：“先生，這些文書都是我自己平時抽空寫好的，這些紙人紙爐也是我提前疊好的。

我將一次的用量都聚在一處，然后要用的時候取出一份就是。”

陸明笑道：“你是要求雨是吧？這便是你用‘術’字法學來的東西？”

小九猛點頭說道：“嗯嗯，我就知道瞞不過先生，我就是要求雨給先生看，這也是我術字法門最精通的地方了。”

“不錯不錯，你就施用起來給我看看，我當初‘術流動靜’四門中，也最精‘術’字法門，看看你現在與我當初學習時候，有幾分差距。”

陸明看著小九嫻熟的動作，也不由多了一些期待。

求雨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陸明自己當初能夠求雨，借來風雷，全靠心像世界對于陸明‘術’字法的加成。

讓香火更易送入雷部眾神那里。

也不是召喚雷部眾神或是四海龍王來降雨，而是陸明盜得了雷部眾神的神形，然后自己得了些許神通法術，然后自己降的雨，馭的雷。

都不能說是求雨了。

所以陸明現在想看看小九能做到什么程度。

小九也看出了陸明的期待，也不由多了幾分欣喜，動作便又快了幾分。

取出了特殊的筆墨，在那些文書上面更改書寫了幾筆。

然后取出幾道黃色符紙，并那些紙爐和紙人以及那些文書一并燒了。

再取出一個令牌，向空中比劃幾下。

那令牌中似有雷聲響起。

臺下的陸明猛驚，看向小九和他的令牌，然后再看了看周圍的布置。

更加眼熟了幾分，這不就是車遲國那虎力大仙求雨的布置嘛。

心中驚呼道：‘小九習的是五雷正法！’

小九令牌響動，空中便是又有風色飄來。

陸明不由心中更驚，雖然陸明現在也會五雷正法，但是卻是將那些雷部眾神中部分形象凝結成雕塑，心像世界反饋給陸明的。

而小九是哪里學的五雷正法？

同時陸明將心念沉入心像世界中仔細觀察著小九的形象。

確實從中感受到了五雷正法的反饋，而且已經比較精深了。看來小九學會五雷正法的時間不短了。

只是因為陸明現在心像世界中最多的神形便是雷部的眾神，所以會五雷法的真不算少，所以一直以為反饋得來的五雷法是雷部眾神的，沒想到小九居然有份。

收回心念，陸明看著小九便不再言語了。只是看他施為。

等空中風聚，小九又燒一道符檄，令牌再響，就見空中云霧遮蔽。

再等些時刻，云霧重了，小九便再燒一道符，令牌再響，天空中便有著雷光閃過，接著便是雷聲陣陣。

陸明輕輕抹了一下額頭，顯現出一天眼紋路，看向空中，是那雷部諸神帶著雷公電母已經到了。

前面防風布霧的神仙也還在那里。

等雷聲響動一會兒，小九的令牌再響，陸明看著空中的四海龍王皆是到來，然后頃刻之間，便見傾盆大雨落下。

而小九也是放下了令牌，到了陸明身邊說道：“先生先生，你看我這求雨厲不厲害？”

陸明笑道：“厲害厲害，比我當初還要強幾分。小九真是成長了。”

“嘿嘿，先生過獎了。”

“不過這五雷法，只被你拿來求雨，也實在浪費了吧。”

陸明看著小九，五雷法的求雨，可算是有些大材小用，畢竟很多求雨，只一個龍王便可以了。

而五雷法求雨，則是行云布雨諸神，和四海龍王都要到，實在是有些浪費。

五雷法乃是道家正法，有著很特殊的地位，整個西游世界中，其它的妖精如果要役使山神土地，多是靠著自己的兇惡之名。

唯有在車遲國，三個妖精役使土地，土地都不敢反抗，甚至敢去摁住猴子的腦袋，屬實膽大。

“哇，先生你果然認得這是五雷法！”

“呵呵，五雷法還是認識的，不過這法你那里來的？”

“先生你等等，等我去把這雨停了，再來給你說。”

說著小九又回到高臺，令牌幾聲作響，雨停，雷消，云散，霧止。

看得陸明不禁搖頭，這天上諸神，被五雷法招來，居然也只做片刻的功，陸明要是那些神仙，怕也要多些郁悶。

陸明便看著小九笑道：“小九，你這五雷法，有驅使鬼神之功效，不過你還是要慎用些。免得用多了，讓那些神仙多了厭煩。”

小九點頭道：“嗯嗯，我也不常用的，只是偶爾用來求雨！這些時候碗子山附近是少了一些雨水，山澗都少了響動之聲。所以現在求雨也是合理的。”

“呵呵，隨你吧，你也是一方妖王了，也應該有自己的考量。不過你這五雷法是何處學來的？”

陸明看著小九，現在很好奇。畢竟能傳授五雷法的可不多，人間就一位天師，天上天師雖然眾多，但是也少在人間走動的。

五雷法雖然也能通過一些典籍自學，但是也學不到小九這般精深。

不過陸明轉念一想，雖然對于人間天師來說，五雷法意義深重，但是對于上界都快擠不下會五雷法的眾神來說，五雷法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畢竟只是法，單修的話也得不了大道。

不過這也更讓陸明好奇是哪個神仙這么空閑來傳的小九五雷法。

小九收拾了高臺之后，來到陸明身邊說道：“先生，我是在修煉‘術’字法門的時候，請到了一位大能，他教授我的。”

“大能？哪位大能？”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偷摸去寶象國的各種道觀寺廟中都查看了，也不見那位大能的神像。

我是通過道家典籍請來的。

那位大能好像是叫什么黃角大仙。”

“……”陸明聽完，有些沉默，黃角大仙，中央黃極黃角大仙，五方五老眾多神仙之一。

陸明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便說道：“小九，我時常感受到有人在祭拜與我，應該也是你這方的行事是吧？”

“嘿嘿，先生，我練習‘術’字法訣的時候，就經常以你作為目標，只是你一直沒有回復過我。”

“那其它的那些參拜也都是你組織的吧？我來碗子山下面的諸多村落里面，有看見我的畫像。”

“是的，先生，你走后，我找了幾個畫師，讓他們靠著我的描述，將你的畫像畫了出來，不過只有幾分像。

但是我也畫不出來更好的了，就將那些畫像分給了下面的妖精，叫他們多多祭拜先生。”

看著有幾分邀功模樣的小九，陸明也只得搖了搖頭。

雖然這么多年里面，陸明心像世界確實偶爾會突然增加一兩個妖精形象，但是陸明自己過來看了一圈這碗子山波月洞的妖精規模。

便也知道了，這被強行下達的祭拜任務，沒有幾個妖精是誠心祭拜自己的。

不過陸明也不在意就是了。

便對著小九說道：“你以后可不能再隨意祭拜了，你這般胡亂使用‘術’字法門請諸天神佛，若是請來一個心善的倒好，若是請來一個想玩笑的，教授你一些不正的功法，豈不是毀了你的前程。”

陸明說完，小九看著陸明笑道：“先生，不會的，這個黃角大仙可好了，不僅教授了我五雷法。

他還打算教授我他的內丹術呢！”

“嗯？他的內丹術？”

“嗯嗯，那個大仙，想教授我的內丹術，但是我因為拜了先生是先生，就沒有同意。

他本來一開始便是想教授我他的內丹術的，只是后面我不愿意，才傳我的五雷法。”

“這樣嗎？”陸明思索了起來，看了看自己心像世界中黃角大仙的輪廓，看著小九說道：“道家神仙，傳授內丹術，皆是遵循一個‘法不遇至人不輕傳’的習慣，那大仙既然要傳你他的內丹術，就說明你很合適他的內丹術，與他有緣。

我也沒有阻止你們獲取其它的機緣，怎就不愿意學呢？”

小九撓了撓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先生，你當初離開了李家村的時候，給我和小白，以及老驢灌輸的那篇術法，是不是就是一種內丹術啊？”

陸明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那就是一篇內丹術。”

小九笑道：“那就勾夠了，反正先生你會給我們內丹術，我們就也不用要別人的術法了啊。”

“嗯？”陸明看著小九，頓了一下，然后又笑道：“好像也有些道理。那你是不后悔咯？”

小九扭捏了一下說道：“好像也有些后悔，那個大仙看著好厲害的樣子，不過時間久了也沒什么感覺。”

陸明笑道：“呵呵，你要是后悔，可以再找那位大仙啦。”

小九連忙搖頭道：“不用了先生，我還是覺得先生你的內丹術好。”

“呵呵，我也沒什么內丹術，當初那份你們之中也就小白有緣。不過你要是真的后悔，我以后也可以給你找一份適合你的內丹術。

不過你也知道，內丹術你還是再多修行一下，穩固了你這人形再說吧。不要還是額頭這兩個白點這么顯眼。

那個時候凡人一眼看不出的你的神異，也只覺得你是一個凡人的時候，我就傳你適合的內丹術。”

陸明說著，指了指小九的額頭，眉毛上面還有兩叢黃白的毛發。

當然陸明還有沒說的是，不是陸明現在不教授小九內丹術，陸明計劃的是，既然黃角大仙跟小九有緣。

那陸明也就將黃角大仙的內丹術傳給小九就是。

只是需要陸明先將心像世界中黃角大仙的形象清晰起來，然后獲得了他的內丹術才能傳。

這個時間應該是不短的，恐怕也得個幾百年的時間。

聽陸明說完，小九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陸明又看過來，說道：“你要給我展示的都展示完了？”

陸明眼神玩味。

而小九聽了之后，嘴角微微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