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頓巫師不在乎這些學徒的死活，他在乎的只有利益。

煉制巫藥耗費巨大，需要索姆煉制的生命恢復藥劑維持日常開銷。

當然，莫頓巫師自己也能煉制生命恢復藥劑，但這樣會浪費他不少時間。

見對方臉色不好看，席歐趕緊補救，“老師，我也能煉制生命恢復藥劑，我可以取代索姆！”

“剛剛是索姆想要殺我，所以我才不得已自衛，畢竟我還得給老師您試藥不是？”席歐誠懇地看著莫頓巫師。

“我說了這不重要，你們的死活都不重要，這里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耽誤我煉藥?！?

“呵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巫術面前，任何小伎倆都是徒勞。”莫頓巫師冷冷看著席歐，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模樣。

“大人，我只是想活命，而且…”席歐看向地上死不瞑目的索姆，“索姆嫉妒我的天賦一直想殺我，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若是耽誤了老師您研制巫藥的進程…才是誤了大事?！?

“索姆能做的我也能做，生命恢復藥劑我能配制，而且數量和質量會比索姆更好?！?

“我能取代索姆，成為老師您真正的學徒。”

席歐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倘若他無法取代索姆，那很可能會被莫頓巫師做成人彘。

此時莫頓巫師心里也在權衡利弊，他肯定不會殺席歐，至少現在不會，索姆的死亡對他而言無足輕重，也不必氣惱。

只是最近正需要一筆錢購買材料煉藥，倘若由自己來煉制生命恢復藥劑賺錢，那試藥又得推遲一個月。

莫頓巫師已經等不及了，他要想盡快成功煉制出巫藥，而席歐是他目前唯一的選擇。

他轉過身子，聲音輕飄飄地傳到眾人耳中。

“趕緊去給我煉藥，如果今晚之前我不能看見初級生命恢復藥劑，那我就折斷你的手腳把你關起來?！?

“等我巫藥煉制成功，我就收你為正式的巫師學徒，教你真正的巫術。”

“是，謝謝老師?！?

目送莫頓巫師離開，席歐心里這才長長松了口氣，計劃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只要能接近藥圃，自己就能化被動為主動，這也宣告著莫頓巫師死期將至。

對于莫頓巫術口中所言的“等我巫藥煉制成功，我就收你為真正的巫師學徒，教你真正的巫術”，席歐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這殺人無數的老怪物哪會如此好心？

況且莫頓巫師距離成功，還差得遠！

下一次試藥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席歐又豈會坐以待斃！

席歐雙目微瞇，這次行動的確有些魯莽了，但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誰知道下次試藥是什么時候，他必須抓緊時間自救，如今他獲得了原本屬于索姆的自由出入藥圃的資格，能最大限度地使用自己的“內界”。

從這一刻開始，席歐才真正有了勝算。

........

唰！

一盆清水潑在石堡餐廳的地面上，將最后一抹血跡沖刷干凈。

席歐長長吐了口氣，總算是過去了。

吉米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他是唯一一個主動幫席歐處理尸體和血跡的人，其他人都像躲瘟神一樣躲著席歐。

“我們索姆的尸體埋在后面林子里吧。”吉米用抹布擦著地板開口道：“之前試藥的學徒也都埋在那里。”

席歐點點頭，除了林子里，也沒其他地方可埋了。

席歐雙手穿過索姆腋下，抬起他的上半身，吉米雙手抓住他的腳腕，兩人將他抬起來往外面走。

等走出石堡，吉米猶豫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對面這個朝夕相處，卻又突然變得陌生的室友，嘆息一聲，輕聲道：“席歐，我真沒想到你會殺掉索姆，你是不是也想對付莫頓巫師？”

席歐沒有回應。

吉米繼續道：“別擔心，離開石堡老巫師就聽不到了?！?

席歐依舊沒有回應，在這里他不太敢輕信別人。

“席歐，如果你有計劃，那我可以幫你?！奔渍J真說道。

席歐沒有正面回應，而是轉移話題，“你不怕我？我剛剛殺了人?！?

“索姆死有余辜，而且你取代他對我們也是一件好事?！奔讚u頭，其他人見到索姆的死狀后，會對席歐本能生出幾分怵意。

吉米覺得這反而是希望，逃出這里的希望。

他看到了席歐眸子深處的冷靜和決心，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說明對方心里已經有了對付老師的想法。

他不想變成巫師試藥的活體材料，不想死在這鬼地方，他想要活下去。

“快些吧，回去慢了，老師會不高興的?！笨闯黾滓灿型瑯拥男乃迹瘹W不會輕易信任對方，只是用言語提醒了一下。

……

石堡后面有一片林子，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撒下片片光斑，耳邊傳來婆娑的風聲。

兩人在林子里走了幾百米，最終在一棵極其夸張的大樹下停下腳步，席歐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感覺這棵大樹好像一把雨傘，而自己是傘下的一只螞蟻。

大樹下密密麻麻有很多土包，十年來試藥慘死的學徒都埋在這里，原本郁郁蔥蔥的環境此刻顯得有些陰森。

吉米似乎很熟練，找了個地勢低洼處開始挖坑，席歐卻站在原地，因為他感受到這里有很多絲絲縷縷的“魂”。

席歐眼前有數百條發光的白線向自己飛來，一點點刺入自己的身體，可他并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有種強烈的滿足感。

普通人的“魂”遠遠比不上一個巫師學徒的“魂”，但勝在量大管飽，席歐可以清楚感覺到“內界”土地變得越發肥沃。

掩埋好索姆的尸體，席歐與吉米回到石堡。

此時兩人已經有了不同的工作內容，吉米需要和其他試藥學徒一起打掃石堡，準備晚飯，照料石堡前的農作物……

席歐則是接管了索姆的工作，需要去往石堡三樓，種植草藥的藥圃和制藥的儀器都在那里。

危險并沒有解除，席歐必須要在今晚之前配制出初級生命恢復藥劑，才能真正取代索姆，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對于剛剛穿越過來的席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