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煊赫一年五月初九，這一年謝凡三十歲，娶林窈入門，習得七十二地書中的“龍引秘術”，修仙效率大幅躍升。

同年大婚后，林窈成為夜摩坊真正的女主人，在謝凡的支持下，將夜摩坊市開遍了大梁國的每一座主城，并將觸角延伸至大梁國每一處。

煊赫三年二月，尋得一名身懷“幽蘭媚香體”的女子，名曰趙凝香，同年十月嫁入侯府為妾。

謝凡的龍引秘術日新月異，連番鏖戰不在話下，自此以一敵二開始繼續修煉。

煊赫六年九月，謝凡借雙修之力，破入練氣五層。

三年后，納妾兩名，以一敵四，修仙效率再度提升。

日夜修煉之下，兩年時間破入練氣六層，最終遭遇大瓶頸。

面對難以突破的練氣后期桎梏，謝凡先選擇了養精蓄銳一年，并服下五氣朝元丹，將身體調整至最佳狀態。

往后二十年間，陸續納妾六名，此刻他府中的妻妾已達到十位。

純潔者不過二八芳齡，如同花朵般含苞待放，在謝凡的澆灌下漸漸狂野生長。

老道者如林窈，此時已是身經百戰十余載，甚至可以與謝凡殺得有來有回，已有花中牡丹之勢。

“我要打十個！”

一番豪情，最終化作疾風驟雨。

鏖戰過后，謝凡終于感到了，那一絲練氣后期瓶頸的松動。

他靜靜的為她們蓋好棉被，進入了閉關室。

數年后，終于踏破練氣后期的瓶頸，成就練氣七層。

如果說，謝凡的瓶頸如同溝壑難平。

那么他的妻妾們，無疑用實際行動化解了謝凡的瓶頸，助他成功騰飛。

順便告訴了謝凡，什么才是真的“瓶頸”。

走出府邸，謝凡有些恍然。

因為他今年，已經六十二了。

上一世的耳順之年，估計連孫子都已經抱上了。

這一世，卻還在夜以繼日。

“或許，該為自己的后事做準備了。”

回到府邸，一眾美妾出門相迎，卻獨獨缺少了林窈。

“侯爺，夫人說他回青州養老了，有封信交給您。”

“哦對了，這個是她新引入府的妹妹，讓老爺您擇個吉日納她入門呢。”

謝凡打開信封，上面還殘存著林窈的淡淡香味，他聞了數十年，早已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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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見字如面，展信舒顏。

妾身二十三歲嫁入侯府，如今已五十有六。

常言道色衰而愛馳，上旬月，妾身才發現梳妝時已有白頭。

林窈不過一介凡人，若不是夫君仙法玄妙，有延緩衰老之效用，恐怕我早就成了那黃臉婆。

等你出關了，或許我的頭發已經白完，牙齒也已經松動。

所以，妾身決定默默離開。

我不愿你見到我白頭的樣子。

我希望你眼中的林窈，永遠是那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玄陰媚體。

是那個大婚之夜為你吹簫奏曲，翩翩起舞的林窈。

另外，妾身從不后悔當年的決定。

第一次見到你時，我以為你是個走了好運的浪蕩子，我們的婚約只是一場利益的交換。

可這么多年，你待我確實如妻子，也沒有因為多姐妹而對我疏離冷漠。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也真正把你當做能廝守一生的夫君。

可你終究是仙人，而妾身是凡人。

你仍舊年輕如故，身體健壯如虎。

妾身卻已悄然白頭，不見當年綽約。

所以，我為你找了最后一位姬妾，替代我服侍你左右。

夫君，就把她當做是我吧。

若有來世，我甚至自私的不希望你是一個仙種。

只希望你做一介凡人，與我白頭偕老。

這些年，謝謝夫君一路相伴。

以后我會吃齋念佛，愿佛祖保佑你得享長生。

——妻.林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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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凡的雙眼漸漸濕潤，即便以他一身許道之心，也難免悲從中來。

悲的是天道無情，悲的是美人白頭，悲的是難逃分離。

他抬起頭，望向那個被林窈最后一個引入府邸的妙齡少女，卻臉色一怔。

眼前人，一樣的眉目如畫，一樣的風姿婉約。

“你叫什么名字？”

“回侯爺的話，小女林窕。”

“夫人...林窈是你什么人？”

“是我表姨。”

“你...且抬起頭來。”

少女臉色微紅，微微抬頭，雙眼嫵媚，笑起來煞是好看。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默默地輕嘆，謝凡最終釋然。

夫妻一場，到最后算是有名也有實，談不上遺憾。

“好，先隨著你的姐姐們熟悉一下環境，擇吉日我納你入門”

安排好一眾美妾，謝凡走出門外，舒緩夫人離去的低落心情。

練氣后期，壽元六十有二，蒼天還能給我多少時間？

謝凡看向自己面板當中的壽元一欄，隨著境界的突破，他的理論壽元確實有所增長，達到了一百歲。

但是身體已經走向老邁，氣血也不可抑制的漸漸虧虛，越老他修煉的效率就越慢，突破到八層、九層的概率也就越低。

修仙之難，唯有在老邁時才真正體現。

之后，謝凡更是經歷多次離別。

謝凡六十五歲那年，父親謝浩南壽終而寢。

謝母李嘉欣笑著安慰謝凡，說老頭子活了這么久已經是邀天之幸，是大大的喜喪，囑咐謝凡風光大辦。

而后卻于第二天早上，含笑離世，追隨謝父仙去。

謝母留下信說，她就是在等謝父先走，不然怕謝父舍不得她。

同年，待他如親子的干爹鄭三寶也壽元耗盡仙去，留下的遺言只有四個字：此生無憾。

謝凡慟哭，將父母與干爹風光大葬，守孝三年。

最重要的是，系統可以將父母和干爹去世后，彌留下來的一點點靈魂之光保存下來。

如果有一日他能證道成仙，成就無上之境界，或許能逆轉生死。

再不濟，也能讓雙親與干爹轉世投胎時，能夠投到“貴命”和“福命”，算是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守孝的三年期滿，他開始為自己的下一世做鋪墊。

首先是將身份提升為一等供奉，而后拒絕了新朝皇帝邀請他成為首席供奉的橄欖枝。

因為數十年前梁永德便已經過世，此刻謝凡就是大梁國唯一的練氣后期供奉，地位一時無二。

謝凡憑借一等供奉的身份常年進出皇家藏書閣，獲得多門秘法，并且在練氣之余，抽出時間盡皆將其修煉入門。

其次，前往修仙界多次，在墨玉坊市與岳寒做陣法交易，賺取大量靈石。

這些靈石，全被謝凡用作拍賣高等秘法以及精品法器、符篆。

而后謝凡來到墨玉坊市最為著名的“閻羅當鋪”，此當鋪可以將物品典當，有活當、死當以及定當。

活當可以贖回，死當不能贖回。

而“定當”，是指定期可以贖回，并且只認當票以及設定的密碼，不認人。

謝凡將一批此生當中得到的最精品的符篆、法器都存在“閻羅當鋪”之中，并設定好了密碼，將典當日期設定為100年，然后付了一大筆靈石。

如果一百年后，他還沒有來拿，那么這些東西都會歸當鋪所有。

最后，謝凡來到了麗晶客棧。

“岳寒老弟，你我做了一輩子生意，有件事便托付于你了。”

“謝兄請講。”

謝凡將當票遞過去，并附上了一筆靈石，而后笑道：“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來取這張閻羅當鋪的當票，只要對上了暗號，你便給他就行。”

“好，如果我死了，我會讓我兒子、孫子記住這個暗號，把東西交付。”

“謝兄你一輩子也就正經求過我這一件事，我不會多問，一定給你辦好。”

“現在，你可以說暗號了。”

“匹夫不改凌云志”

“磨損胸中萬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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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鋪墊，謝凡回到府邸，繼續在練氣后期的境界上攀登。

練氣后期，每一層的提升都較為艱難。

世俗中又靈氣駁雜，即便謝凡的三才聚靈陣法已經替換成了更強的九宮聚靈陣。

但依舊只是將修煉速度加快了一點點，遠未達到在謝凡想要的速度。

他明明老了，卻第一次感到了年輕時從未有過的急切。

沒有其他的辦法，他盡了所有的努力去嘗試各種手段。

最終發現，通向練氣大圓滿的唯一鑰匙，叫做《龍引秘術》。

于是六十多歲的他，又提槍上馬，再度奔騰。

這一次，只為長生，只為練氣大圓滿。

平誰問，廉頗老矣，尚能日否？

他開始每天早上服用最新鮮的生蠔羹，中午喝陳年的鹿鞭酒，晚上磕最好的地黃丸。

一息尚存，戰斗不止。

每天晚上都是打十個，十倍的菁純靈氣化入體內。

夜以繼日，日以繼夜。

直到這一年，謝凡八十歲。

如今，他已是耄耋之年。

雖壽元尚存不少，但油箱里的油卻越來越稀少。

好在五十年磨礪，讓他各方面技術都已到達巔峰之境。

真正的戰士，身體的每一處都是武器！

于是乎...

“爺，繼續玩兒啊~”

“爺，怎么不行啦？繼續啊，姑娘們還沒盡興呢。”

“就是就是，您不是還差一點才練氣大圓滿么，快讓奴家們助您修行啊。”

“急什么，且讓老夫稍稍解手，回來再與爾等大戰八百回合。”

一片粉膩中，謝凡推開各具風姿的鶯鶯燕燕，似慢實快的走向廁所。

一番醞釀后，總算痛快的舒了一口氣。

“唉，尿尿又分叉了，這具身體怕是真要不行了...”

“還尼瑪分九路擱這灑水，艸！真是不爭氣的東西。”

“當年頂風尿十丈，如今滴水都濕鞋，老了老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謝凡不禁有些感慨唏噓。

鏡中人一頭白發，臉色倒是紅潤，未見有一絲皺紋，修剪整齊的胡須更是增添了幾分陽剛與成熟的帥氣。

只是那一雙滄桑的眼睛，已然掩蓋不住歲月的痕跡。

“瑪德，五十年，前列腺都鈣化了！總算是快要修到練氣大圓滿，誰懂老夫有多艱難？”

謝凡悲憤的看向識海中的面板，腦海中閃過這一世的種種經歷。

出生便為梁國青州高陽縣的小頭目二代，好在親爹夠爭氣，幫他兜住了底，后面老爹還成功洗白上了岸。

讓他衣食無憂的長大，也引領他武道入門。

十六歲拜大太監鄭三寶為義父，前往大梁城。

同年，通過皇宮考核，成為凡俗大梁國的修仙供奉，踏上修仙之路。

五靈根，修仙如龜爬，凡俗又資源有限，即便是練氣前期都舉步維艱。

丹陣器符，修真百藝，他只精修了一門陣法，剩余時間皆是悶著頭苦修練氣。

二十歲，練氣二層，幫助梁武帝平定三王之亂，以戰功換得丹藥與封侯，得以突破練氣中期。

三十歲練氣中期，前往修仙界探寶，得前朝修士李若水遺澤，獲得了改變他一生軌跡的《龍引秘術》。

而后娶妻納妾，日夜辛勤耕耘，不止不休。

今年，他八十歲，練氣十層。

哆嗦著手，顫抖著腿，謝凡掏出兩瓶地黃丸往嘴里一倒，又喝下半瓶鹿鞭酒。

揉了揉已經發酸到麻木的腰子，謝凡怒吼著給自己打氣。

“繼續干！”

“老子就算死，也要死在沖鋒的路上！”

兩個時辰后，謝凡癱倒在美妾柔軟的懷中，雙眼無神。

感受著最后一絲雙修得來的靈氣涌入丹田，謝凡露出了滿足之色。

身體是虛的，那又怎樣？老子練氣大圓滿了。

也...該死了。

【姓名：謝凡】

【壽元：80/100】

【境界：煉氣期大圓滿】

【當前轉世投胎：第一世】

【投胎身份：凡俗大梁國（五靈根資質）】

【功法：銳金訣，龍引秘術】

【檢測到宿主已經進入年老衰竭期，不可能再突破境界，可選擇獻祭剩余壽元即刻進行轉世。】

【壽元獻祭后，可略微提高投胎質量。】

“我這一生，過得太辛苦了。”

謝凡長嘆道：“下輩子，應該能投個好胎。”

望著一眾美妾，謝凡聲音沙啞的開始交代后事。

“當年你們過門的時候，都還是二八豆蔻少女，不勝嬌羞。”

“如今身經百戰，都已經是反客為主、攻守易型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

“老爺我啊，是干不動咯。”

“這么多年，我也未曾娶你們哪個為妻，更沒留下個一兒半女，你們可知道為何？”

“四個字，志在求仙。”

“如今我大限已到，無牽無掛，留給你們的財物我早已準備好，你們且拿著，去過富貴日子。”

“謝謝你們了，也算是讓我這漫漫仙道，不曾孤獨。”

“獻祭吧~系統。”

巨大的圓床上，一眾美人哭的梨花帶雨，紛紛跪伏謝恩。

“爺，要不是十七歲那年您從山匪手中救下奴家，恐怕奴家早就被賣去青樓，您的恩情奴家下輩子也要報答。”

“爺，您不要死好不好，姐妹們再也不調侃您身子虛了。”

“是啊爺，我們不要錢，我們想您長命百歲哩。”

謝凡擺了擺手，又無力的捶了下去。

留下一眾美妾嚎啕大哭。

第一世，自此而終。

出身不過平凡客，卻道天涼好個秋。

自幼望父成龍虎，長成亦有機緣收。

滄瀾江上破千甲，天子門前覓封侯。

臨終牡丹花下死，縱未成仙亦風流。

第一卷，一世練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