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去的時候一臉懵逼，回去的時候還是一臉懵逼。
他剛到王府門口，就吃了閉門羹，站了好半天，沒人搭理他，最后還被守衛轟走。他剛一扭頭，只見內務府大太監劉炳趾高氣揚地經過他，趾高氣揚地走進了梁王府。
第二天。
劉炳依舊趾高氣揚，只是，趾高和氣揚分了家，簡稱身首異處。
再然后，曹正在太監一道上，平步青云，是一路飆升。
陛下還曾問他：“阿正啊，儂曉不曉得自己為啥升得這么快？”
曹正哪知道啊？他那時太小，才四十多，還是純情少男呢，能知道啥？
“奴才不知，奴才愚笨，可陛下是天下最聰明的人，陛下都覺得奴才該升，那奴才可不就升了？”
陛下哈哈大笑。
多年以后，曹正慢慢地醒悟過來，自從陛下臥床不起，曹正隔三差五的就去給梁王府送東西，甭管收不收，反正從沒落下過。
但這都是后話。
那日，曹正被趕回宮里的第二天，一張紙條遞到了他的手中。
紙條上寫著幾個名字，其中就有宴珠父子，梁王給的建議是讓這些人去投奔鎮北王李中軻。
曹正不在漩渦中，可卻更能體會到那政治漩渦的恐怖。
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晏烈，故人之子，當然要優先考慮。
可惜，晏烈年輕氣盛，在知道甘軍面臨解散，梁王將要封刀后，居然要去投靠了兩江王李岳。
李岳正在平定南蠻，晏烈認為建功立業的時機到了。
可曹正曾勸他，越國才是青國大患，急功近利不是好事，反而誤了前程，況且李岳這個人性格暴虐，鎮北王李中軻為人平和，是個可以追隨的主子。
可晏烈拒絕了曹正的提議。
后來，曹正又寫信給宴珠，談及此事，結果沒什么卵用。
這也是二人見面，感覺尷尬的原因。
曹正收起回憶，道：“皇后宮中缺了些物件，咱家要去看看，若晏烈將軍空閑，晚上可去咱家那坐坐。”
晏烈眼神一亮。
一根稻草飄在河水里，一般人看不見，可要是個溺水的人，一定看得見，而且會抓住不放，甚至在腦中將它無限放大。
“那小侄今晚就打擾曹叔叔了。”
晏烈突然恭敬起來。
曹正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了句：“回見。”
曹正一走。
晏烈突然拍了下手掌，心道，這回廊真他媽好，想誰就能遇到誰。
他其實早就想找機會聯系一下這位曾經權傾朝野的大太監，只可惜，當初自己那般決絕，實在拉不下臉，可回廊給力呀！
他真想抱著廊柱親一口。
東宮書房。
晏烈一走，太子立刻道：“晏烈出工不出力，恐怕有二心了。”
李岳卻道：“他不敢，吃了那東西，還想戒掉，難！”
可太子卻說了三個字：“秦婉兒。”
李岳臉色變了變，咬牙切齒。
太子只用一個名字，輕易推翻了他的結論，且事實就擺在眼前。
“又是曹晨。”
太子又道：“所以，這個天毒傳人極有可能知道怎么解惑心丹之毒。”
“就算能解，他也不會為晏烈解毒，晏烈可是攻打隕劍山的罪魁禍首之一。”，李岳辯駁。
太子搖搖頭，道：“你覺得晏烈恨不恨你？”
李岳默然，這根本不用考慮。他是怎么對待晏烈的，他心中一清二楚。
破皮兒都不算，他還吸其內力，這也是晏烈這些年修為晉升緩慢的主要原因，他如何能不恨？只是他不敢反抗罷了。
“可晏烈還不是聽命于你？這世上哪有絕對的仇恨，只要值得，敵人未必未必不能成為同黨。”
“王兄教訓的是，臣弟記住了。”
太子點頭，又道：“一個月內，曹晨會前往北方軍，孤會設一個局，半路截殺曹晨，你安排晏烈一起去吧。”
李岳眼前一亮，道：“王兄果然好計策。”
“另外，晏烈的家人也好好照看一下。”
李岳應承，他其實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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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宮。
趙雨燕坐在雕刻著百鳥朝鳳的屏風前，她換了件高領的工裝，遮擋得頗為嚴實。
眉頭緊鎖。
身體依舊有些火辣辣的，她有些埋怨，這老六的手跟長了倒刺一般，太粗糙了。
曹正一進門就感覺不對勁，尤其是皇后娘娘的衣著。
以曹正的眼力和閱歷，只需要瞧上一眼，便可立即察覺。當然，也只能看一眼，看多了會忍不住沉醉其中
他心中暗自揣測，到底是誰呢？
肯定不是陛下，陛下已經閉關。
說到閉關，曹正心中嘆氣，哪有天子閉關的？簡直千古奇聞。
既然不是陛下，那這事就要好好琢磨一番了。
趙雨燕放下茶杯，笑了笑，道：“大總管是不是在猜我這高領工裝之事？”
曹正被猜到了心思，莫名地心慌了一下。
“是，娘娘穿什么都可令六宮粉黛無顏色。”
“哼~”
趙雨燕哼了一聲，罵道：“老奸巨猾，真該掌嘴。”
曹正訕笑一聲。
“其實，也不必遮遮掩掩的。”說罷，趙雨燕將衣領解開，露出了脖頸，以及其上幾片紅色印記。
只一眼，曹正就出來，那是男人的杰作，可是，到底是哪個男人配得上大青第一美人呢？
俄頃，不對，這個問題不能想，也不應該知道，知道了反而麻煩。
這是身為內宮行走的基本覺悟。
曹正低下頭，“娘娘，老奴什么都沒看見。”
司虹軒兒更是一直未開口說話，站立在一旁，低著頭，可心里也在打鼓。
這個事，若是娘娘真說了，誰聽誰就會被牽連其中，當然，她不怕，因為司虹家已經向皇后投誠，只是，那個男人是誰，她也好奇，畢竟皇后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司虹氏的族運。
趙雨燕走下臺階，來到曹正身旁。
曹正低著頭，看見了一雙筆直微肉的大腿，若隱若現的腳背，吐氣如蘭，花香四溢。
就連他一個太監都有了一種占為己有的沖動。
趙雨燕低頭，在曹正耳邊，沉聲說了兩個字：“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