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地之中,蕭云曄領著幾人小心向前尋去。
但沒過多久,就看到眼前站著一群修士。
看那打扮,服飾不同,但有幾個認得出來,是修界中的真義門的人,這一門據說有古怪秘法,在變地中也能聯系。不過此時,所有修士全都警惕的望著前方。
而在前方只有一壯一瘦兩人,身上全都涂滿花紋。
不過花紋有區別,彪悍身材那位胸口畫著一條小蟲,而身形瘦小那位,身后卻紋著蜿蜒扭曲的大龍。
蕭云曄看到其他宗門修士那般警惕,也覺奇怪,可是感應到兩個怪人身上靈威不強,立即揮了揮手掌。云雨宗的外門弟子當即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那位彪悍大漢見此哈哈大笑,手指有如拿繡花針一般,從胸口掏出小蟲。
只見其做挑針引線的動作,小蟲須臾射出,直直鉆入一個外門弟子的眉心,不一會兒那人的血肉苦干,只剩一堆腐朽的骨頭,骨頭開裂,支撐不住,四散落地,只有一堆骨頭渣還留在原處。
陳文澤見此眉尖一挑,拉著狄枷鎖向后退去。
瘦子見此,也是桀桀怪笑,肩挑巨龍,陡然一躍,轟然朝地上一砸,一個深坑顯現。
在場的所有修士都陷入坑里。
修士們立即往外沖,蕭云曄也是怒喝一聲,帶著弟子往坑外報仇。
瘦子卻只是冷笑一聲,就往后退,正當眾人愕然之際,只見天空中,紫色彌漫。
數十道紫光在空中穿梭。
“紫幽嵐箭!”陳文澤趕緊拉著狄枷鎖縮回坑底。
而往外沖的修士,一接觸到紫幽嵐箭,胸口頓時塌陷,骨碎一地。
其余修士這才反應過來,瘋狂的縮回地下。
但紫光消失后,又是一陣蟲鳴。
只聽嗡的一聲,鋪天蓋地的怪蟲從坑口殺向坑底。
陳文澤身旁本有一個胖修士。
此人有著碩大的肚囊,滿面的橫肉,但一遇怪蟲,立時全身干癟,血肉全失。
陳文澤有如芒刺在背,額頭上冷汗淋漓,這是什么妖法啊。急忙躲避,而在附近,有的怪蟲根本不吸血,而是沖入人體血肉中進行傷害。
那些蟲子在人體中鉆來鉆去,將修仙者的肉身鉆得千瘡百孔,終于不治而亡。
轉瞬間,怪蟲就朝陳文澤撲來。
陳文澤不敢藏私,發一聲喊,身旁陡然浮現幾個赤膊鬼卒。鬼卒將陳文澤包裹的死死的。
陳文澤正想保護狄枷鎖,卻見這小子害怕怪蟲,竟然直往地下鉆,而他身上的枷鎖迅速旋轉,就如打樁一般,鉆出了一個深深的洞穴。
陳文澤顧不得其他,也跟著狄枷鎖身后,為其擋住怪蟲。
蕭云曄作為嫡傳弟子,果然眼力非凡,竟然在危機時刻,發現了狄枷鎖打開的生路,也跟了下來。并不停的利用水法,將碎散的泥土,化成泥漿,封堵來路。
三人很快就感應到,沒有蟲子聲了。
陳文澤本要阻攔狄枷鎖,但這傻小子不管不顧,依舊在往地底鉆。
僅在幾息后,轟的一聲,泥塊彈出。地底竟然有好大一片空間。
遠望過去,能看見一座羅漢像。
羅漢端坐在神鹿之上,若有所思,泰然自若。
正是十六羅漢之一:坐鹿羅漢。
不過在羅漢像前,還有一個人,也挺悠閑的。
這人翹著二郎腿,一搖一晃的。除了上官丑丑還有誰?
上官丑丑拿著引路盤,找到凹陷地時,莫名其妙的就到了這地方,正在考慮該怎么進去了,就聽見泥土破裂的聲音。
遠遠望去,頓時一臉欣喜,正想大聲呼喊,卻發現陳文澤一陣擠眉弄眼,叫自己住聲。立馬省出不對,強自忍住了。卻還是打個哈哈道:“敢問兄臺是哪個宗門的?”
“我乃是云雨宗嫡傳弟子蕭云曄,此地莫非就是古修地宮入口?”蕭云曄驚喜的看著四周。
卻在此時,又是幾聲泥土破碎聲。
從側面泥洞中,走出一個光頭和尚,后面還跟著個小子。
而從空中泥洞中,卻也落下兩人。
其中一人,人在半空,就叫囂道:“上官小子,欺負我霍劍的人,沒一個活著的,今天你就拿命來吧。”
只見其手掌浮火紋,順間結成六爻之勢。
只見卦象,上艮下乾,正是:山天大畜!
轟轟聲中,數具火猿從地底抬頭,全都是猛拍胸口。惡狠狠的盯著上官丑丑。
上官丑丑驚訝的挺立而起,手上掐訣,還未動法,就聽見聲旁,一聲虎吼。
“大漠落日!”
只見一個法芒凝成的光頭小人,在空中一步步的變成巨人,雙掌下壓,團滅火猿。
霍劍驚疑不定,但手中法訣變幻不停。
“縱橫術、陰陽變,大有、同人。”霍劍雙眼陡然變得灰敗無比。
而在其手上,竟然同時化作兩種六爻。
一種名為天火同人,一種名為火天大有。
然而世事玄妙,他已經來不及發作了。
只見地上數只鬼物,猛然殺出。鬼云飄忽,嘶吼聲中,帶起慘烈陰風,將霍劍團團困住。
陳文澤兩肋下生出鬼翼,手執柳葉刀,在空中將霍劍斬為兩段。
這一幕,不僅將上官丑丑驚了,連蕭云曄也是驚訝無比,怒喝道:“外門小子,別人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然而還是上官丑丑見機得快,立即質問道:“原來是你們云雨宗干的好事,那霍劍是我師兄弟,就算爭執,也不會生死相見。你們竟然將他殺了,我要為他復仇。蕭云曄,我要那人償命。”
王濟涂這會兒,趕緊拉著上官丑丑道:“上官兄,那人看著……”
“你別管!”上官丑丑冷哼道。
蕭云曄見到陳文澤如此放肆,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本想把陳文澤推出去,可是這會兒人手奇缺,可不能損兵折將了。
只得強忍怒氣,雙手抱拳,正要答話。
卻見上官丑丑拿出一塊大巖石,當空砸了下來。
人在半途,便聽得劍吼如龍。
蕭云曄臉紅目赤,紙扇開,云霧現。一朵烏云靈寶散發著耀眼靈光,猛然竄出,但根本不能抵擋劍鋒。
烏云飛速后撤,蕭云曄也是趕緊逃離。卻只見陳文澤從半空劃下,正來相助自己。蕭云曄正感慶幸之時,只見陳文澤猛地揮出柳葉刀。
“除卻巫山不是云!”
刀落之時,烏云靈寶碎成兩半。
此寶竟然能有替身作用。
蕭云曄見陳文澤莫名的倒戈,頓時生出無名邪火,立時往懷中一抄,拿出一把符篆,用氣得直顫抖的手,要拿出陳文澤的符篆。
不過云雨宗門下弟子太多,六十多人中此時死的死,傷的傷,但他們的死活并不影響符篆的存在。
蕭云曄此時就是要在這堆符篆中找出陳文澤的那張來。
本想立即殺死對方,無奈符篆太多,蕭云曄暗罵一聲,低頭快速挑選著。
卻見那個光頭和尚陡然沖上前來,轟的擊出一拳。
拳風剛猛,竟然還是位煉體士。
蕭云曄趕緊逃離,卻是在三人圍攻下,左支右絀,僅是堅持了片刻,便被逼至一個角落。
就在此時,一根鎖鏈激射而來,猛然砸碎了蕭云曄的頭顱。
狄枷鎖不知何時,也參加進來了。
陳文澤趕緊找出符篆,將其撕碎。這些符篆沒有特定的咒語,是發作不了的。但還是毀掉妥當。
直到此事完畢,三人才終于坐下,一時間,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到最后是哭哭笑笑,互敘別來之事,交談良久,鬧鬧騰騰,歡歡喜喜。總之,是一次和諧的團聚。
若不是別管頭陀突然闖了進來,與樂千金一同召喚眾人離開,幾個人還不知要聊多久了。
到最后恍如三軍會師般,雄赳赳、氣昂昂的進入地宮。
地宮路徑也不容易,一路上暗箭、毒草,多不勝數。也不知佛家圣地,怎會出現這些東西。
就連傀儡都遇上了好多只。
一路上時不時就能見到幾尊佛像,有的是莊嚴肅穆,有的是開懷大笑。
上官丑丑正在嘀咕,此處孽障多多,佛主無眼時。
一尊佛像陡然站立而起,揮手之間,佛光照耀,強橫的佛光,帶著極強的威能,壓制著眾人起不了身。
就連王濟涂修持過煉體術,都是半跪在地上,難以起立。而在此時傀儡緩緩走來,這是要將眾人置之于死地的跡象。
上官丑丑心思轉動極快,如果傀儡能動,說不定能動用霸王。心中默運以身入傀法門。
只聽得叮咯嚨咚嗆。一尊霸王現身。
上官丑丑作霸王傀儡,一聲吼喝:“力拔山兮氣蓋世!”陡然舉起佛像,橫掃傀儡。這才保住眾人性命。
一路上所遇危險,如這般的共有三次。
直到到了一處水簾洞似的洞府。
洞府前已經有不少修士了,眾人紛紛站在水簾洞前,交頭接耳的。
其中就有心照和尚。
王濟涂趕緊向心照問緣由。
原來水簾洞中掛著兩幅畫。
一幅畫中是農家小舍,房前菜園,房后果樹,屋旁還養著雞鴨。奇怪的是,一個儒生正在犁地。
一幅是塞外縱馬圖,圖中一個儒生手執寶劍,指揮著千軍萬馬。
“啊?有什么問題嗎?”
當今的儒生是不種地的。也不會去當個武夫,這兩幅畫到底是什么了?
修家吵吵鬧鬧的。
“這一定是幻術,是在考驗我等了。老夫先來,老夫修持過破幻秘術‘一目了然’,天下幻術,無可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