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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口處,我遇見了身穿素色衣裳的蘇穎,頭戴素凈的孝巾。
“阿哲,你不要傷心了,等回去我給你煲粥喝,好不好?”
張哲左手捧著骨灰盒,右手牽著蘇穎,一臉感激道,“阿穎,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謝謝你能以兒媳婦的名義送她一程,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我……”
蘇穎踮起腳,輕吻著張哲嘴角,“說什么傻話,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呀。”
我瞥了一眼身著孝服的蘇穎,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去年我母親離世時,作為兒媳婦的她竟然嫌棄孝巾難看,堅決不肯佩戴。
如今,她卻主動為其他人披上了麻衣孝服。
我冷冷地注視著他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那兩個膩在一起的身影,察覺到了我的到來,緩緩地抬起頭,朝我看來。
蘇穎眼中的柔情,瞬間被冷漠所取代,臉上露出了幾分厭惡的神色。
“康紹奇,你夠了沒?剛才還吵著要離婚,現(xiàn)在又搞起了跟蹤的戲碼,你能不能有點自尊?”
我冷眼看著她,內(nèi)心充滿了失望,對于她的言論,我已經(jīng)懶得開口反駁。
“借過。”,我冷聲開口,“你們擋住我的路了。”
張哲掃了我一眼,神情懇切道,“康先生,是我媽媽想喝阿穎親手煲的粥,我才冒昧打擾阿穎的。”
“煲好粥后,我有叫阿穎回去陪妞妞,阿穎說家里有你就夠了。然后我媽媽又病危,阿穎為了照顧我,就留下來陪我?guī)滋欤闱f不要介意。”
他的幾句話就向我示威,表明他對蘇穎的占有權(quán)。
蘇穎就是張哲的傀儡,任憑他呼來喝去,趕也趕不走。
“呵~,那真是太好了,人渣配賤女,你們倆真是絕配。”
我冷冷地說出內(nèi)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蘇穎皺眉呵斥著我,“康紹奇,我給你臉了是吧?”
“阿哲家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我就搭把手處理了一下阿姨的喪事,你較什么勁啊!”
我看了眼面色從容的張哲和眼眸中透露著疲憊的何穎,內(nèi)心了然,他媽的喪事估計全是蘇穎一手操辦的。
估計期間還要親手下廚煲粥給張哲喝,貼身照顧著。
和我在一起時,蘇穎從未下過廚,因為她說不喜歡身上沾有油煙味。
甚至妞妞生病了,說想喝媽媽煲的粥,她都以不會為由搪塞了過去。
原來,非不愿,非不能,只是未深愛罷了。
我看了下手表,離下葬的時辰快到了,我猛地推開眼前的連體嬰,匆匆離開。
蘇穎被我的舉動驚呆了,呆呆地看著我的背影。
這是我第一次,對蘇穎冷下臉來,也是第一次,如此冷靜地面對張哲。
片刻后,蘇穎趕上前來緊緊握住我的手臂,輕聲勸慰道,“我知道,你身體不舒服還要照顧妞妞,確實辛苦了點,但你至于這么沖動嗎?你的脾氣能不能稍微收斂一下?”
我緊緊護著懷中的骨灰盒,語氣平淡地回應(yīng)道,“是,我是有點沖動了,現(xiàn)在你能放開我了嗎?我趕時間。”
見我態(tài)度軟化得如此迅速,蘇穎顯得有些意外,她溫柔地哄著我道,“妞妞是不是生我氣了?等會兒我回家給她買些好吃的,帶她去公園玩一會兒,妞妞那么懂事,肯定不會怪我的,你放心吧。”
倘若蘇穎能多留意我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我懷中的骨灰盒,就能看到我那因哭泣而紅腫的雙眼。
然而她沒有,她的目光,只集中在張哲身上。
“不需要了,蘇穎。”
“還有,明天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吧。”
我冷冷地說道,轉(zhuǎn)身離去,我實在不想和蘇穎再多說一句話。
我的態(tài)度讓蘇穎感到了不安,她急忙追上來,急切地說道,“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晚上我會做好飯菜在家等你,這是我對你和妞妞的補償!你也不能太過分,差不多就行了。”
蘇穎,你親手毀掉了我們的家庭,我怎么可能再和你繼續(xù)生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