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連忙運轉功法,將那股突如其來的能量緩緩引導,細細熔煉于體內。隨著功法的運轉,他體內骨骼噼啪作響,氣血翻騰,猶如涓涓細流匯聚成江河湖海,力量在每一寸肌膚下洶涌澎湃,力量倍增。
“哈!”徐淮一聲震天響的爆喝,身形瞬間拔地而起,拳風如龍,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一閃之間,已躍出八丈有余,身姿輕盈若燕,體內元氣浩蕩,充盈全身。
徐淮暗暗心驚,如今修煉的是武道,且有如此精進,若修煉的是仙道,那豈不是可翻山倒海?
他緊握拳頭,享受著力量暴漲帶來的滿足感,雖在仙門子弟眼中或許微不足道,但在定遠縣這方天地里,除卻大妖,他已足以自保無憂。
徐淮環視了一圈,仙田之中,唯有白骨小怪默默耕耘,那些亟待滋養的仙苗,則顯得有些孤單寂寥。
丹藥、鍛兵等作坊,更是還未開工,看來是要提上日程了。
鎮妖!
判仙!
有機會,還得弄本修仙功法來。
……
次日。
徐淮帶著幾分慵懶,哈欠連連地邁出房門,若無緊急公務,亦無妖邪侵擾,他的日子倒也清閑。
徐淮顧不上吃飯,直接命令衙役將昨日抓捕回來的人,悉數押上刑場。
他們的嚎叫、咒罵、威脅、求饒,在劊子手刀落的瞬間,歸于平靜。
圍觀的百姓,面容平靜而淡漠,仿佛對死亡早已習以為常,只待熱鬧散去,留下一句輕聲嘀咕:“嘖嘖,一次砍五個……”
行刑完畢,徐淮拂袖而去,未多停留一眼,徑自返回縣衙。
師爺趙遷并未前往刑場,見徐淮回來,他急步迎上,面色焦灼:“徐大人,糊涂啊!”
徐淮輕瞥一眼趙遷,淡淡道:“有事說事。”
趙遷急得抓耳撓腮:“大人太過沖動了,門番方才急報,王府世子蚩烈已駕臨城中,正馬不停蹄地朝縣衙而來,今日受刑人中,便有王府血脈,這顯然是來要人的!”
徐淮毫不在意,擺擺手:“來便來,人已伏法,他還能如何?人死難不成還能復生?”
趙遷被徐淮的話噎的滿臉漲紅,話雖沒錯,人死不能復生,但蚩烈身為王府貴胄,武藝超群,若真動怒,殺你個縣令,還不是殺雞一般?
他只得連連嘆息,憂心忡忡地勸道:“大人,千萬莫要沖動,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
徐淮道:“嗯。”
趙遷摸摸鼻子,眼珠一轉,見徐淮坐下,湊近前,小聲道:“那個……大人,我夫人昨日上房揭瓦,不小心摔傷了手,不知能否今日告假,帶我夫人去看大夫?”
徐淮撇了一眼趙遷,隨口應允:“去吧!”
趙遷如釋重負,連連作揖,隨后緩緩退出縣衙,待遠離徐淮視線,便如同脫兔般狂奔回家,到家時已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趙夫人放下手中提著的兩大捅水,見狀不禁笑道:“你這是被哪路妖風給吹回來了?瞧你這一身狼狽。”
趙遷慌亂飲下一杯涼茶,定了定神,才道:“你懂什么,幸好機智應對,否則難以全身而退,我看這定遠縣,又得換縣太爺咯。”
趙夫人提起木桶,將水倒進水缸,滿不在乎低聲嘀咕:“又換縣令,這三年換三個,妖禍是越來越繁了!”
……
“吁……”
縣衙門前,馬踏塵起,貴氣少年翻身下馬,收攏馬鞭:“定遠縣令,滾出來見我。”
徐淮抬起頭,眸光深邃,面沉如水,身形未動分毫。
來人約莫二十出頭,著一身精致錦衣,繡著繁復而細致的云水紋,衣襟兩邊,用金線勾勒出龍騰鳳舞的圖騰,腰間束著鑲嵌著寶石的玉帶,上面懸著一柄寶刀。
刀鞘純黑厚重,以璀璨寶石用以點綴,雖未露鋒芒,亦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凜冽之氣。
蚩烈見徐淮安然端坐,怒意頓生,大步流星逼近,厲聲喝道:“徐淮,你好大的膽子,見本世子駕臨,竟敢不跪不迎!”
徐淮輕笑一聲,反唇相譏:“你是何人,見到本縣又為何不拜?”
蚩烈一愣,怒道:“混賬,我乃靜安王府世子蚩烈,區區縣令,竟如此藐視于我,你這烏紗帽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徐淮聳肩,說道:“本縣怎知你是否假冒?即便你是世子,在朝中可有官職?官居幾品?若無官職,本縣因何拜你?”
“好好好!”蚩烈氣急返笑,“你倒是牙尖嘴利,我不與你呈口舌之威,立刻將靜安王府的人放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放不了!”徐淮道。
“你這是何意?”蚩烈瞇起雙眼,問道。
“已經砍了!”徐淮平靜的說道。
此話一出。
鏘!
蚩烈怒不可遏,寶刀出鞘,寒光四射,刀氣縱橫,整個縣衙前院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寒氣籠罩。他雙眼如電,死死鎖定徐淮,殺意畢露。
徐淮緩步站起,神情淡然,輕聲道:“莫要沖動,此處是縣衙,在此地襲擊本縣,可是大罪過!”
“哼,可笑,愚蠢,區區縣令,微末之職,我殺你如宰雞烹牛。”蚩烈語中寒意凜然。
只見,他腳步一挪,狂暴的氣息游轉全身,雙臂隆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籠罩四周。
徐淮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蚩烈修煉的同樣是【蚩蕭寶典】,僅起勢間便顯露出駭人威勢,顯然,此子除卻基礎武學外,還深諳其他刀法精髓。
換做幾日之前,徐淮恐怕還真不是其對手,畢竟,縣令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小官,能接觸到的【蚩蕭寶典】都是最初級淺顯的,至于其他刀法,劍法,更是無從接觸。
見徐淮發愣,蚩烈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絲毫沒有將徐淮區區縣令放在眼里里,他語氣冷冽,喝道:“徐淮,你斬我王府中人,今日,我斬你首級,恩怨兩清,受死!”
【霸刀訣】
蚩烈爆喝一聲,在全身氣力達到巔峰那一刻,躍起,揮刀。
寒芒凌厲,刀影重重,手中寶刀化作一片寒光冷月,直取徐淮頸項,如此霸道的攻勢,若被砍中,必定身首異處。
徐淮屹立不動,神色淡然如水,瞳孔中倒映著奔襲而來的蚩烈和刀鋒。
兀然。
他雙腿一沉,體內元氣爆發,在刀鋒過喉的一瞬間,化作殘影,右手凝聚全身力量。
一拳轟在蚩烈的中腹,蚩烈如遭雷擊,整個人宛若被炮彈打中,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墻上,口中鮮血噴涌,滿臉不可置信。
徐淮收拳,心中暗喜。
沒想到實力精進至此,若非及時收斂力道,方才那一擊,足以讓蚩烈命喪當場。
徐淮淡然的看了一眼蚩蕭,聲音毫無波瀾,道:“你看,我說了莫要沖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