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色的宮墻上帶著風霜侵蝕后的印記,綿綿長長的立在兩側,一眼望不到頭,還有周圍略顯老舊的石道,顯得格外的安靜與。。。凄涼。
就在剛才,福公公來到殿內召喚一堆人準備覲見陛下,結果到了地方,陳清才發現,除了他們這些人,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白勝長老”福貴那陰陽人的聲音傳入了陳清的耳中“一會要是陛下召喚,叫誰的名字,誰去!切記不可亂了禮儀,殿前失儀,可是要挨板子的。”
聽到福貴這么說,白勝連連點頭,隨即福貴轉身離去。
不多時,就看到兩名太監急急忙忙從宮門內走了出來,看向白勝“陛下口諭,召見齊豐霖、楊詩音、吳成昊、陳清四人覲見。”
陳清下意識的看了眼周圍,只見周圍的太監們急的趕忙朝著白勝招了招手“快請這四位少年英雄覲見吧!”
白勝聽聞,扭頭看向了四人“去吧。”
陳清心臟跳的咚咚直響,畢竟兩世加起來,這也是他第一次去見最高的統治者,說不慌那肯定是假的。楊詩音默默握了下陳清的手,又很快松開“別怕。”
陳清暗地里長舒口氣,將心跳壓了壓,硬著頭皮跟在小太監身后。剛往前走了兩步,旁邊的太監將白勝也被帶上了“白勝長老,福公公說了,您到底年長幾歲,這幾位貴人,萬一有需要,也能夠及時將您帶上殿。”
白勝點了點頭,也正好合了他的心意。讓這群孩子單獨面見皇帝,他不是很放心。
就這樣,一行五人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
從偏殿走出來后,便是一段幽深的長廊,這一路上,陳清只能夠感受到壓抑。長廊兩側每隔幾步便站著一名侍衛,凡是路過之人,都要受到他們目光的洗禮。陳清偷偷抬眼望去,就見宮墻之上的角樓中,還站著幾名禁軍,一旦發現任何不妥之處,便會點亮角樓上的燈傳遞消息。
兩個小太監沿著大道帶著眾人來到一處宮門前,在這處宮門前,已經等著十來個太監,還有福公公。
白勝剛想張口,就看到福貴擺了擺手,一旁的禮官走到眾人身前,簡單叮囑了一下規矩,什么不可直視陛下,否則視同刺王殺駕等等條款。
這人說話的速度又快,手上的動作又多,要不是陳清察覺到他身上只有一點點靈氣波動,恐怕真的要覺得他在做什么法。
就在禮官滔滔不絕的說完規則后,兩名地境的私軍頭領站在眾人身前,握著腰間的佩刀道“身上的東西都放在這里面,進入宮廷后,會在你們身上下一道禁制,凡是在殿上動了靈氣者,視為刺王殺駕,就地處斬!”
這私軍頭領的口氣極為惡劣,但誰叫這是陛下的私軍,在他的地盤上,自然是囂張的很。陳清摘下空間戒指放在了面前的木匣子中,每個木匣子都由專門的太監看守,幾名符咒師走上前來,在他們身上布下禁制,前前后后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這時,一名小太監從里面快走了進來,附在福貴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福貴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小太監退下,掛著笑臉看著陳清眾人“你們跟我來,陛下還在處理朝政,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白勝理了理衣袖“有勞公公了。”
經過私軍的搜身后,眾人算是進入了宮廷內,或者說大離天門的外院。
正紅朱漆大門上懸掛著黑色金絲楠木做的匾額,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大字“大離天門”大門兩端還掛著六角宮燈,每個連接宮燈的角,都被工匠雕刻成龍頭的模樣。剛一進入就是一座假山,繞過假山,映入眼簾的便是這皇帝私人的小庭院。
這里四季花草常年繁盛,每一株花草都有專門的宮人伺候著,此時正是花期,庭院花團錦簇,各種奇珍花卉和樹木在清風的吹拂下,彌漫出芬芳的香氣。一條自假山而下的小溪穿過長廊底下,沖擊著立在溪邊的石頭,發出潺潺流水聲。
眼前的景色,配合著周圍經過名師設計的庭院,頗有種江南山水的柔情。但細看之下,卻又能夠從這些山水中感受到一種皇家宮廷的嚴肅感。
穿過游廊,陳清一行人被帶到一處偏殿,在偏殿中有許多宮女正等著陳清他們,為首的內廷女官對著福公公福身。
“福公公,東西已經準備好了,貴人們換上便能隨時覲見。”
陳清一開始還沒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只見福貴點了點頭,看向了他們“覲見陛下前,應當著裝得體。爾等現在尚未有官爵,按規制,先行更衣。”
陳清看了眼楊詩音,楊詩音撓了撓頭。雖然她是國公之后,但面見圣上這種事也是頭一遭,自然不清楚要怎么做。不過現在,就先按照宮廷內的規矩。
內廷女官帶著楊詩音去了里面更換衣裳,陳清等人則在外間由宮女太監們服侍更衣。
陳清留心了下宮女們捧來的衣物,他們三人的衣物都是淺藍色,唯有布料上的花紋有區別,陳清拿到的是暗紋番花,齊豐霖的是金線祥云,吳成昊的則是倒福字花紋。換好衣裳后,楊詩音也跟著內廷女官出來了,一行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偏殿之中,等待召喚。
偏殿的擺設只比之前所見的更加奢華,青玉石磚鋪地,這種材料往往都是在礦脈深處才會出現。高大的立柱間,掛著華麗的絲綢帷幕,過濾了直射進來的陽光,柔和的日光灑落在殿內,架子上各種珍貴的玉器擺件,不過是皇帝閑來無事時,拿來把玩的東西,膩了便換一批,從來沒有重復放回來的。
這場景不由得讓陳清想起了當初的敬神儀式,當年他也是這樣站在廣場上,仰望著權力,希望有一天也能夠摘得桂冠。
但如今走了這么遠,所見皆是疾苦,殺戮。綠泉水鎮的事情,刁一軒的話,輪回宗的所作所為,無一不在侵蝕著他對那無上權力的渴望。
究竟是怎么樣才是對的?
就在陳清胡思亂想的時候,福公公輕輕咳嗽了一聲“切記,萬事低調,陛下問什么就答什么,不要亂說話!”
眾人依言點了點頭,在富貴的安排下,白勝站在一邊,陳清這邊是齊豐霖打頭,接著是楊詩音、吳成昊,最后一個是陳清。
陳清明白,這些都是講究,畢竟自己算是這群人中,最沒有背景的人,自然是排在最后面。
福貴剛排好他們覲見的順序,一個小太監便從小門來到福貴面前“福公公,陛下傳召!”
福貴點了點頭,對著齊豐霖擺了擺手示意他準備好,接著領頭朝著大殿走去。
陳清剛走到大殿附近,就聽到一聲怒吼。
“浪費時間,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