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廟外的來客皆已檢測過了資質,無人獲得仙長的肯定。
何梅棋聳肩,低聲對著謝應玄說道:“話雖如此,若是你我二人假裝窮人,白衣仙子肯定愿意讓我們進山打雜的。”
“到時候啊,憑借咱倆這帥氣的臉,多少也有點機會。”
說到這,何梅棋上下打量起謝應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著謝應玄比了一個大拇指,贊嘆道:
“還是兄臺有先見之明,早早做了準備,近幾年啊,我聽說那些富家千金,最愛窮書生這一口,郡城里專門有培養這類男寵的花館,兄臺該不會去里面進修過吧?”
何梅棋嘿嘿笑了起來,沒個正經樣。
“……”
謝應玄莫名一陣惡寒,沒來由地往后縮了一下。
興致未落,何梅棋繼續說道:“這才哪到哪?窮小子被富千金看上,都算好事了……要知道這類經營,反而最受那種達官顯貴者歡迎!兄臺可知為何?”
“為何?”
謝應玄配合地問道。
“兄臺應該不常與世家官員交流,不了解里頭的情況,倒也合乎情理。”
何梅棋湊近,以更低的聲音說道:“現在風氣已經不一樣了,試問兄臺,若是你有女兒,愿不愿意讓女婿三妻四妾?”
謝應玄搖了下頭。
于是,何梅棋繼續說道:“所以啊,世家哪怕是因為權利而聯姻的,在面子上,不會允許另一方明著面搞小妾,當然,逛青樓也不行。”
“所以,所以所以,便有容貌柔弱,聲音細微的少年出現,或戲子,或書童,白白凈凈,體幼無毛,在精心地培養下,神態比少女更惹人憐……”
謝應玄嘴角抽了一下,何梅棋卻沒停,接著說道:
“所以啊,經常能看到員外們聚會的時候,身邊帶著幾個童子,相互攀比,誰的更好看,聲音更好聽。”
“不僅如此,兄臺知道的,一般而言,唱戲樓,青樓都是世家、官員罩著的。”
“于是乎,就有官員挑選容貌姣好的幼童,再花大筆的銀子專門去捧紅伶人,也就是男戲子,待到聲名遠揚,紅透百里,眾人爭相追捧,再派人送去大官員的府上,這仕途啊,不就明朗多了嗎?”
何梅棋說的頭頭是道,也算是給謝應玄長了眼界。
何梅棋侃侃而談的期間,那白衣的仙長已經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是那種淡淡的冷意,天然而不矯揉造作,仿佛緣妙山的這場雨,就是為她而下。
何梅棋的目光穿過妙尹,落在了與他同行的同伴上,促狹笑著。
沒想到啊,這些平日里自詡天才之輩,沒一個能通過仙長的資質檢驗,是不是嗑藥磕上來的境界,自己心里有數。
“來來來,仙長捏這里。”
何梅棋擼起袖子,將精實的小臂露出,隨后又伸出脖子,補充道:“若是看的不真切,還能摸摸這里。”
下一瞬,何梅棋的手腕被妙尹三指鉗住,痛的他倒吸冷氣。
妙尹忽然頓了瞬,松開手,平靜道:“資質夠格,但我不會放你進山。”
“為什么?當雜役也不行?”
何梅棋還想爭取一下。
“不行,你,你還有你,皆是朝堂之人。”
妙尹伸手,隨意點著落魄廟中的秦瀟然,承林羽等人,神情自若。
氣氛遽地冷了下來,廟外的雨戛然而止。
“看起來倒像那么一回事,下次別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