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

張坤嚴厲的眼神掃過石頭。

臥底是那么好當的嗎？搞不好里外不是人。

石頭癟著嘴，眼眶微紅。

劉能飽含深意的眼神，在二人身上巡弋片刻，最終落在石頭身上，笑道：“兩位若是改變主意，可隨時來找老夫。”

他打心里覺得石頭合適，可剛剛試探張坤的那掌，讓他的右手隱隱泛疼。

他無法逼迫張坤，卻可以唆使石頭。

這句話，他是對石頭說的。

張坤聽出言外之意，向前一步：“大掌柜有心了。”

他在回應劉能，別亂來。

劉能呵呵一笑，轉身離去，劉安趕緊跟上。

兩人走后，石頭紅著眼睛問道：“坤哥為何不讓我去？是不是覺得我不能勝任？”

張坤直接給了石頭一個糖炒栗子，恨鐵不成鋼道：“你想當稅吏，難道不能自己去？非要給別人當暗探？”

拒絕中間商賺差價。

劉能都說，戶房在大肆招人，以石頭的天賦和實力，進去不難。

有沒有劉能，石頭都能當稅吏。

干嘛要受劉能驅使，暗中給他傳遞消息？

張坤認為，如果決定讓石頭走縣令這條線，那就讓他走到底。

一樣能了解天頌王朝的規則，一樣能清楚七家豪強的情況。

還不用出賣同僚，沒有心理負擔。

經張坤一點撥，石頭立即醒悟，轉悲為笑：“坤哥不嫌棄我就行。”

安撫好石頭，張坤找到剛送劉能離開的劉安。

“掌柜的，你看這事也沒辦成，銀票是不是該還我？”

劉安下意識就想賴賬，突然想起劉能走時，他問劉能：“大管家想讓那小子做事，為何不上點手段，逼他答應？”

劉能回的是：“張坤此子實力不在老夫之下，強逼不得。”

雖然他不懂，一個賣魚的小子，怎么會擁有和大管家一樣的實力。

但他知道，大管家從不說謊。

他依依不舍的掏出銀票，艱難的遞向張坤，好像晚點給過去，就會變成他的一樣。

張坤似看不得他這副模樣，一臉嫌棄道：“算了算了，掌柜的幫我辦件事，這銀票歸你了。”

劉安立刻來勁了：“小哥盡管吩咐。”

張坤指著石頭說道：“給他弄個城里的新戶籍。”

石頭目前的身份是他胞弟，而他又在除妖司掛了號。

要是這個身份入戶房當稅吏，被查出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在此之前，必須給石頭弄個新身份。

他故意假裝收回銀票，實則想讓劉安幫忙辦這事。

劉安眼珠子一轉：“這事好辦，這次妖魔攻城死了不少人，戶房又在清洗，正好沒人管，老夫給他找個絕戶李代桃僵。”

“小哥再加十兩，老夫給他整套沒人的宅子。”

張坤爽快道：“沒問題，事成之后付尾款，我有個條件，此事你得爛在肚子里，不然給出去的銀子，我會一個不落的收回來。”

狡兔三窟。

多個住址，他在外面惹了事，還能躲一躲。

劉安拍著胸脯道：“小哥放心，規矩老夫懂。”

……

在劉安的運作下，石頭搖身一變，成為城北古井巷“王騰”。

拿到新身份后，石頭憑借一手嫻熟的刀法，清白的家世，順利通過稅吏招收考核，吃上一口皇糧。

正式當差前，張坤將《輕煙功》這門身法傳給石頭，并囑咐他：“從今日起，除非遇到危險，否則不要來找我，以免暴露身份，我會隔三差五去找你。”

“當差以保命為主，遇事不要往前沖，打的過打，打不過跑，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如果有人為難你，而你又打不過他，不要跟他發生爭執，記住他的名字、長相和住址，等我來處理。”

“有空勤練武，實力永遠是第一要務。”

石頭重重點頭：“請坤哥放心，我會記得的。”

交代清楚，兩人兵分兩路，一個前往河邊釣魚，一個前往縣衙當差。

習慣下河摸魚的張坤，已經沒有耐性慢慢垂釣。

直接半框秘制餌料倒進河，等魚“上鉤”。

參雜酒槽的餌料下水，濃郁的香味擴散，很快引來一群魚。

張坤潛在水中，雙手抓個不停。

“你釣上來兩條白鯽，經驗+20。”

“你釣上來兩條紅鯉，經驗+20。”

“你釣上來兩條青魚，經驗+30。”

……

“你消耗800點經驗，將輕煙功提升至精通。”

“你消耗1600點經驗，將輕煙功提升至小成。”

“你消耗3200點經驗，將輕煙功提升至大成。”

“輕煙功：大成（0/6400）。”

“提升1：輕身。身如輕煙，形如鬼魅，踏草無痕。”

“提升2：閃避。有三成幾率預判同階攻擊，并及時躲避。”

張坤將新攢的經驗，盡數給了《輕煙功》。

接下來他要暗中聯系石頭，不被其他人發現，離不開一身好輕功。

當晚二更天，張坤趁著夜色出門。

他在石頭住處附近轉了三圈，確認無人監視，翻身進院。

石頭正在院中月下練刀，見有人影入內，先是一驚，轉而興奮迎上：“坤哥，你來看我了。”

張坤微微點頭：“第一天當差感覺如何？可有人為難你？”

石頭神神秘秘道：“坤哥，進來說。”

他將張坤迎進屋，獻寶似的搬出一堆東西：“坤哥你看，戶房發的，一本刀譜《斬妖八式》、一柄鋼刀、冬夏稅吏服各兩套。”

張坤輕笑：“看來待遇還行。”

石頭點頭：“鄭主事說這是縣尊大人給的賞賜，要我們銘記縣尊大人的恩情，替縣尊賣命。”

“他還說只要我們忠于縣尊大人，縣尊大人一定不會虧待我們。”

他小心問道：“坤哥，這刀法你要不要抄錄一份？”

以張坤如今的實力，自然看不上一部一階刀法。

但想到這是石頭一份心意，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應道：“那就抄一份。”

石頭笑得很開心：“能幫到坤哥就好。”

張坤又問了一些瑣碎的事，得知石頭一切正常，放心離去。

剛返回永安巷宅子，門被敲響。

這么晚，會是誰？

張坤警惕喝問：“什么人？”

門外傳來一道柔弱的女聲：“大哥，先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