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打通時空的血池，為猶格-索托斯打通了一扇注視亞利的窗口。

祂的一抹投影，找到了他的存在。

而現(xiàn)實中，時間僅僅過去了一分鐘。

房間里陸續(xù)涌入更多的教徒，他們聽聞抓到了亞利?魯伊，紛紛從各自駐守之處趕來。

紅衣祭司則靜靜地站在血池邊緣等待，見池面再無波瀾，便扭身朝瑪格麗特走去。

“你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原本被丟進血池的亞利，此刻竟完好無損站在房間中央，渾身甚至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什么？！”

祭司慌忙念起咒語，然而亞利只是微微抬手，空氣瞬間化作滾滾藍色煙霧，在觸碰到血舌教徒的瞬間熊熊燃燒起來！

伊波恩霧輪術(shù)，此刻已經(jīng)從單一的保護術(shù)，演變?yōu)獒槍δ蝸喰八畹姆秶詺⒄小?

古往今來，無數(shù)先驅(qū)曾試圖乞求“宇宙智慧”的瞥視，而那些如愿者們，腦袋就像被硬生生灌進大海的氣球，炸得連渣都不剩。

沒想到，亞利居然承受住了猶格-索托斯的“啟示”。

“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紅衣祭司慌忙展開禁術(shù)招架，其余教徒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燒成灰燼，短短數(shù)秒已所剩無幾。

該死……他咬了咬牙，雙手接引發(fā)動“致死術(shù)”，亞利根本不會給他吟唱的機會。

轟！

進階“開路者一擊”仿佛無形的巨手將他重重按在墻上，整個下水道都為之一震！

“阿瓦達啃大瓜？”亞利勾起嘴角，“就你？”

說著，他的背后突然浮現(xiàn)出一絲奇異的波動——極其微弱，仿佛來自遙遠星辰的反光。

但很快，光芒越來越亮，無數(shù)光輝球體開始顯現(xiàn)，相互交織，連同空間一并扭曲，承載起整個宇宙的重量。

猶如深空睜開眼睛。

猶格-索托斯睜開了眼睛。

“神……主神……”

紅衣祭司仿佛時間靜止一般，口中喃喃不清，可這種狀態(tài)沒能持續(xù)幾秒鐘，他的眼球就像燃燒般皺縮成一團，鮮血奔涌而出，癱倒在地。

“眷顧我，主神……”

砰！

血光一閃，他的大腦在腦殼中炸成了碎片，灰白色液體順著鼻子和嘴汩汩流出。

亞利終于松開了無形的“手”，尸體脫力滑入池中，沒了聲息。

與此同時，幻象消散，整個房間只剩下一具具焦黑殘骸，以及仍待在籠中的瑪格麗特。

現(xiàn)在正是干掉她的最佳時機。

亞利緩緩抬手，一擊將鐵籠轟成了碎片，瑪格麗特果然消失不見。

“呀，你真的考慮好對我動手的下場了嗎？”女人的聲音出現(xiàn)在背后，甚至打了個哈欠，

“真是的，早知道你能呼喚一抹萬物歸一者的投影，我就不來了，害得我渾身臟兮兮的。”

“我早就說過，我一個人夠了。”

“得了吧，根本不是一個人。”瑪格麗特抱起胳膊，目光移向背后漆黑的大門，“你不會以為自己真的能偷襲我吧？”

聽到這句話，穆勒只好提著斧頭走出陰影，和亞利一前一后將她圍在中心。

當(dāng)阿佩普察覺到亞利與瑪格麗特莫名同行，他就悄悄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而女人似乎不慌不忙，還打算繼續(xù)聊天：“亞利，我稍微有點好奇……如果神明遞給你一個毀滅世界的按鈕，你會按嗎？”

“有話直說。”

“開個玩笑嘛，反正我不會按。”

“哦？”亞利有些意外。

“原因很簡單，這個世界已經(jīng)和我產(chǎn)生了近似‘家人’的紐帶，你呢？你和這個世界建立了多少聯(lián)系？”

亞利沉默了，他無法回答瑪格麗特的問題，只知道自己沒有理由按下那個按鈕。

“你完全舍棄曾經(jīng)的名字了嗎？就像我舍棄了‘尼托克麗斯’——”

話音未落，側(cè)身突然劈來一記重斧，瑪格麗特堪堪躲避，還是被傷到了肩膀。

“惡心的東西，從我母親的身體里滾出去！”穆勒沒有猶豫，接連發(fā)動攻擊，亞利試圖幫忙，兩人卻完全廝打在一起。

她就像玩鬧一樣悠哉悠哉，直到亞利終于抓住機會，使出禁錮詛咒控住了她的雙腿！

噗呲——

穆勒一斧頭穩(wěn)穩(wěn)正中女人的胸口，力量沒有絲毫保留，霎時血肉橫飛，只差一點就能劈個對穿。

“啊，這樣應(yīng)該稍微輕松些了吧？”瑪格麗特好像沒有痛覺，只是頓了頓腳步，

她抬手捂住傷口，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

穆勒低下頭，緊接著一聲巨響，亞利一記禁術(shù)，直接將女人的上半身轟得稀爛。

但她依然還站著。

“果然殺不掉。”亞利看著那些極速增生的血肉，甚至連衣物都能復(fù)原……她說不定使用了時間類禁術(shù)，這種東西居然真的存在？

“真是調(diào)皮的孩子們。”瑪格麗特晃晃腦袋，隨著皮膚恢復(fù)如初，一頭美麗的長發(fā)也再次長了回來。

見兩人都不再有攻擊欲望，她轉(zhuǎn)身揮手展開了一片漆黑的空洞：

“下次見面，就叫我西奧多西婭吧，我會作為新的自己，成為新的王。”

“我會找到消滅你的方法。”亞利平靜回應(yīng)。

女人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一眨眼消失在下水道無邊的黑暗中。

她離開了。

不知道這個嶄新的西奧多西婭，會從何處開始她的征服計劃？

也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幾個地方？

亞利腦海中莫名涌出一大堆早有定論的疑問，他似乎相信，她就是這樣的人。

……

她終于離開了。

晚上，穆勒推開家門，父親正獨自站在書房的窗邊。

即便早早做了準備，穆勒依然手足無措。

西奧多西婭，同樣在他的心頭留下了一抹陰霾。

“父親？”

墨菲沒有回話，只是一個勁抽著煙，他以前從不抽煙。

“對不起，父親。”穆勒再次開口，“我隱瞞了一些事。”

“該說這句話的應(yīng)該是我。”墨菲深深嘆了口氣，

“二十年來，我一直停留在原地，辜負了瑪格麗特，也辜負了你。”

雖然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怎么跟父親道別的，也許她用了些別的手段，父親的情緒平靜得有些出乎意料。

又或許，他真的從夢里醒來了。

“都過去了，父親。”

墨菲抱緊兒子，淚水打濕了他的肩膀。

……

時間一天天流逝，在學(xué)生們道聽途說的口中，柯本·雷德大老板最近莫名其妙暴斃在了自家臥室里，弗萊迪不得不轉(zhuǎn)學(xué)離開，文學(xué)院頓時少了個囂張跋扈的公子爺，可喜可賀。

又有人說起，雷德之前招惹過不少仇家，失勢后很快就被“清理”干凈了。

都是些無法驗證的傳言，但諾拉很開心，她按照亞利給的辦法，把老爹送進了精神病院——另辟蹊徑，強制他戒賭。

盡管期末成績沒能如約拿到第一，她的刻苦也很快被一名教授看中，與之共享先進的機械設(shè)備、制造車間……她朝著自己的夢想，邁出了一大步。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亞利的成績一下子從年級中等，躥到了名列前茅。

“我感覺我的第一名有點危險啊。”烏里爾對著公示的成績單，深深感慨。

“害，還早。”亞利倒不是很在意課本上的東西，只是漸漸適應(yīng)生活后，把日常研究和課業(yè)結(jié)合了一下。

要說真學(xué)霸還得是烏里爾，平時一堆興趣愛好還能兼顧成績，自己光是研究課題就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

“今年暑假有什么打算？去肯尼亞旅行嗎？”烏里爾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我不是很確定。”亞利想了想，又補充道，“在我準備好之前，你不準亂跑。”

盤踞在肯尼亞的奈亞化身，至少也和黑法老不相上下，甚至還有位于黑衣祭司之上的圣女坐鎮(zhèn)……

亞利靈光一現(xiàn)：“為什么不去波士頓找?guī)扃晖婺兀课业故呛芟胫浪囊庖姟！?

很久沒有聽過她的聲音了，每每想起那雙閃閃發(fā)光的大眼睛，就連心情都會變好。

“亞利，你的信。”

正聊著，穆勒推門而入，手中拿著個黑色信封：“寄信人……不知道。”

上面只用金墨寫了收信人和收信地址，材質(zhì)硬實，感覺來頭不小。

“亞利·魯伊親啟。”

亞利舉起聞了聞，有一股微弱的木香。

不是危險品。他小心拆開信封，里面是一張花紋精致的卡片。

“請柬？”

“看起來是。”亞利當(dāng)著兩人面，緩緩念出了上面漂亮的花體字，

“尊敬的亞利·魯伊閣下：

開拓者聯(lián)盟，懷著無比崇敬與期待之情，鄭重地向您呈上這份邀請。

長久以來，您以卓越的智慧、高尚的品德和非凡的成就，成為眾人仰慕的楷模，您的存在，如同一盞燈塔，照亮了……臥槽這他媽也太尬了，還這么長。”

“文采不如小報社。”烏里爾隨口調(diào)侃。

反正就是一個叫做“開拓者聯(lián)盟”的非官方組織邀請他和另外兩人一起去聚會，在諾克頓東70街的某個地方。

明天晚上。

卡片的背面工整印著數(shù)十個形狀各異的標志，亞利只認識其中一個——

看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