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裂縫
- 我帶刁民勇闖克蘇魯世界
- 咸魚亞多
- 2280字
- 2024-09-22 08:22:00
羊群沉默許久,又是一聲尖叫,三人回頭望去,原本空蕩蕩的背后竟也冒出了幾十雙駭人的眼睛。
他們被包圍了。
“怎么辦……”庫珀不由自主向后退去,尖叫聲突然在觸手可及處爆發!
仿佛接到了進攻指令,幾十上百頭野羊撒開蹄子猛沖而來!
龐大的身軀彼此碰撞,所過之處連樹木都被攔腰折斷,
來不及反應,三人就被洶涌的羊群沖散開,卷入鐵蹄之下!
這些龐然巨物,每一頭都至少有兩個成年人的體重,人類只需要幾秒就會化作一灘肉泥。
【庫珀·文森特、亞利·魯伊進行「敏捷」屬性檢定……失敗】
亞利強忍劇痛,低吟咒語,他的手臂斷了,只能勉強使出“開路者一擊”,轟飛身上的肉坨才得以重新爬起來。
不遠處的庫珀同樣被頂翻在地,骨骼斷裂的聲響不絕于耳,亞利再次打出禁術,終于救下了一息尚存的庫珀。
“穆勒!穆勒?!”
沒有回應。
羊群的攻擊無窮無盡,亞利只能扛起庫珀逃向雪地,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爬上樹干,潮水般的羊群竟然調頭撞了回來!
它們踩著同伴血肉模糊的尸體,不停用犄角和前蹄撞擊樹干,沒幾下便開始向地面傾斜。
都怪我……
亞利絕望地閉上眼睛,緊緊護住庫珀,徑直跌入羊群。
“唷——吼——!唷——吼——!!!”
一聲聲嘹亮呼號穿透鐵蹄的轟鳴,夾雜著鞭子抽打的巨響在林間回蕩——
羊群突然四散逃竄,亞利重重摔落在地,恍惚間看到一個瀟灑的背影身騎馴鹿從眼前飛過。
“烏里爾……”
……
“那個女孩情況很糟糕。”
“沒關系,把這些給她喝下,多安排幾個人看護,會沒事的。”
亞利緩緩睜開眼睛,最先進入大腦的是木制屋頂、爐火和藥草的香氣。
他掙扎著坐起來,手臂被木板和布條固定,渾身劇痛難忍。
窗外炊煙裊裊,火光熠熠,衣著斑斕華麗的薩米人來來往往,騎鹿牽羊,個個身強力壯,忙碌不堪。
到處懸圖騰,掛獸骨,像極了尚未開化的原始部落,但他們并非與世隔絕。
木屋門口,同樣一身民族服飾的烏里爾正在和別人說話,滿頭銀發即便在極夜之下也格外醒目。
“……烏里爾?”
亞利有些猶豫地喚了一聲,烏里爾直接扭頭沖進屋一個飛撲,幫他徹底確認了自己沒有在做夢。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盡管手臂帶傷,亞利還是緊緊抱了回去。
“該說這句話的是我才對啊,你怎么會跑到這里來?!”烏里爾把臉深深埋進亞利的肩膀,言語間帶著哽咽,
“哪個瘋子會專門跑這么遠來找人?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天!終于醒了……”
“你還好意思說,四個月連一封信都沒有,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因為森林出了些問題,現在連一只鳥都飛不出去……”烏里爾擦了擦眼睛,松開亞利,莫名有些委屈,
“不過別擔心,我一定會解決這件事,至少‘人羊’已經被我們捕獲得七七八八,襲擊你的有幾頭逃掉了,就剩下它們沒抓住。”
“等等?!”提到羊,亞利的記憶瞬間回籠,“穆勒!穆勒和我一起來的,他人呢?!”
烏里爾神色一變:“啊?!我沒見到他啊,怎么……現在搜索隊全都派出去抓羊了,地毯式搜捕,說不定能順路找到人?”
看樣子,穆勒并沒有被踩死在襲擊現場,他被羊群帶走了嗎?那種能讓人變成羊的詛咒……
亞利錘了錘腦袋,他現在就算想幫忙也無能為力,只能乖乖等待結果。
“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子沒什么大礙,估計晚點就能醒來。”烏里爾看出了他的焦躁,試圖轉移話題,“她是誰呀?”
“庫珀·文森特,波士頓大學的學生,來這里做民俗調查,順路搭個伙。”
“我還以為你交了個女朋友呢,摟摟抱抱的。”烏里爾試圖緩和氣氛,結果腦袋挨了一巴掌。
“給我說正事,這片林子到底怎么了?”
“你應該已經在鎮上聽說了一些傳聞。”烏里爾笑容依舊,言語卻滿是憂慮,
“蒸汽機推廣后,北部森林之所以能免于毀滅的命運,多虧有‘母親’的庇佑——大裂縫,外面的人一般這么叫她。
那兒的確是一條地裂出現的鴻溝,就在索爾索特北邊不遠處。
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大裂縫,守護‘母親’,如果沒有她,就沒有養育我們的森林,祖祖輩輩都這樣教訓孩子。
但是四個月前,除了索爾索特,其他薩米村落的居民突然全都變成了‘羊’。
這些瘋狂的怪物一直在嘗試接近‘母親’,我們只能一邊把它們抓起來,一邊尋找詛咒的根源和破解辦法。
索爾索特是最后的防線,我姐姐赫塔當了族長,還懷著孕,已經十個月了,我必須……”
一提起姐姐,烏里爾臉上習慣性的笑容消失了。
“明天就是新年夜。”他嘆了口氣,“‘年終漫步’,我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亞利知道這個儀式,一場預言之旅,庫珀的研究課題。
看來情況真的很糟糕,他第一次見烏里爾露出這么苦惱的表情。
可是這個‘年終漫步’到底是什么東西?他以前從沒聽過類似的「神話」,對此一無所知。
“亞利。”沉默良久,烏里爾忽然抬起頭,“真的謝天謝地,你在這里。”
“烏里爾——!”
就在此時,屋外忽然有人大喊大叫,背景帶著一陣陣沉悶的蹄聲。
“找到了——回來了——!”
聲聲悠長的呼號響徹村落的每一個角落,跟著搜索隊一起歸來的是最后一批人羊,領頭最雄壯的一頭傷痕累累。
羊角上掛著一塊“破布”——沖出木屋的亞利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穆勒的外套。
他呆呆看著人羊的眼睛,最糟的設想終于成真,心也涼得透透的。
“穆勒……”
亞利伸手摸了摸野羊的臉頰,它低下頭,似乎在回應呼喚。
“對不起。”他一把摟住羊脖子,“對不起……”
他沒有任何辦法,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辦法,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這樣變成了動物,或許永遠都……
“你干嘛抱著一頭羊哭哭啼啼?”
正悲傷時,一個低沉的嗓音幽幽響起。
“原來不止會喊救命……誒?”
亞利抬起頭,只見黑發少年就站在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才不要變成這種低智能的畜生。”
穆勒血跡斑斑的臉上難得浮現笑意,渾身的傷勢簡單處理過,依然觸目驚心。
隨后,他轉身看向烏里爾:“誒!別笑了,說正經的——
我覺得這件事你們一定想聽聽,有關羊群和一條地縫,我剛從那兒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