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下水道祭司
- 我?guī)У竺裼玛J克蘇魯世界
- 咸魚亞多
- 2413字
- 2024-09-17 11:01:28
一個大活人,眨眼間的功夫憑空在面前消失,穆勒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視線跟著陷入一片黑暗。
迷蒙中,只剩下一個幽幽的聲音:“也就這一幕還算有趣,值得嘉獎。”
等再一次被烏里爾小聲喚醒,他正躺在昏暗的監(jiān)牢內(nèi),和其他祭品關(guān)在一起。
“你的傷沒事了?”穆勒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亞利人呢?”
“我還好,亞利……不知道,應(yīng)該沒死吧。”
烏里爾乖乖窩在墻邊,血刺呼啦的臉上笑容依舊,仿佛無事發(fā)生。
他確實還好,只是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恢復(fù)的意識,也不知道要命的槍傷為什么沒再流過一滴血。
穆勒挑了挑眉毛:“你這么高興,是有辦法了?”
“沒有啊。”烏里爾下意識捂住嘴巴,“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這樣……”
話音未落,幾個身穿黑袍、綁著紅頭巾的教徒“咚咚咚”闖進門,一邊扯著嗓子叫喊,一邊拽起滿地的祭品,不由分說地往外走。
“快點快點,帶上所有人,到下面去,到下面去!”
下面?什么下面?
穆勒的雙手被麻繩牢牢捆綁,但還是揮起拳頭,給打頭陣的教徒一記“迎頭痛擊”。
砰!
另一個教徒果斷開槍,穆勒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所有試圖反抗的祭品瞬間老實下來。
烏里爾見狀,慌忙起身攔在他面前:
“別亂來。”
教徒們聞言緩緩落下槍口,拽著兩人跟上隊伍。
牢房原本位于地下深處,可他們拐進走廊角落的樓梯,還要繼續(xù)向下。
盡頭居然是惡臭撲鼻的下水道深處。
手電筒燈光忽閃忽閃,滿地的油污透出五彩斑斕的顏色,順著斜坡流淌。
空氣稀薄,隊伍又擁擠,缺氧昏倒的人被教徒繼續(xù)拖行,絲毫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穆勒無意中瞟到阿道夫跟在隊伍最后,低頭不語。
數(shù)分鐘的路程仿佛過去了幾個世紀,隊伍終于來到一片燈光幽暗的空曠空間,足有三四個籃球場大。
幾十根歪七扭八的木頭立柱勉強支撐著天花板,大量磚塊堆積角落。
滿地的垃圾和油污混積,可溶于水的部分滔滔流向空地正中心——一道幾乎將地面分成兩半,梭子形狀的裂縫中。
裂縫旁站著唯一一個身穿紅衣的男人,他頭上也綁著紅頭巾,只是耳旁的掛穗并非紅線,而是一條真正的人的舌頭。
“雄偉的,自遠古盤踞于此的父,今日即是群星歸位,破土重生的誕辰……”
“吾等靜候在此,恭迎……”
“人類的污穢滋養(yǎng)不息……卡里希里的供奉不絕……”
“文明將沉沒于無盡的胃囊……”
以紅衣祭司為首,四個黑袍教徒分布在裂縫兩邊,雙手合十低吟不同的禱詞。
“把祭品帶上來。”
一聲鏗鏘有力的命令,教徒們集體噤聲。
于是“特殊”的烏里爾被第一個推到了裂縫邊緣。
裂縫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見,黑洞一樣,仿佛有種能把人吸進去的引力。
只隱約回蕩著粘膩、濕滑,如同肥肉蠕動的聲響。
“鮮活的血肉,解開枷鎖。”
烏里爾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幾乎同時,始終安安靜靜的穆勒突然沖將過來,只聽一聲驚叫,距離最近的一個黑袍教徒被他狠狠撞下裂縫!
沒有落地的回應(yīng),只有滑膩的蠕動聲迅速活躍,交織著哀嚎和血肉撕裂的聲音,就連地面都為之震顫,幾個祭品直接嚇暈了過去。
而穆勒的雙腕鮮血淋漓,他硬生生靠蠻力崩斷了堅固的麻繩。
教徒們紛紛抬起槍口,竟無一人膽敢開槍,似乎都在等待命令。
于是穆勒攔到烏里爾面前,不由分說揮起拳頭砸向紅衣祭司的面門,不料下一秒視野一晃,整個人已經(jīng)懸空在了裂縫之上!
祭司一只手死死掐著他的咽喉,紅衣遮擋的半張面容露出笑意:
“真有活力。”
穆勒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求生的本能驅(qū)使他不斷掙扎,腳下不可名狀的存在似乎已經(jīng)張開了“嘴”,準備迎接他的到來。
一團團灰白的云霧飄忽不定,越來越濃,越來越劇烈……直到專注折磨祭品的祭司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知從何而來的煙霧彈迅速覆蓋了整個封閉空間,隨即槍聲四起,祭場內(nèi)的教徒一個接一個中彈倒下!
從諾克頓區(qū)趕來的警隊和哈里姆區(qū)的片警呈半包圍態(tài)勢壓來,約莫數(shù)起碼二三十人,全數(shù)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所有人,舉起手來!”
馬西亞警長走在最前面,舉起手槍一步步靠近紅衣祭司:“把那孩子放下,不然我就要開槍了!”
祭司聞言,隨手將穆勒丟在一邊,回身面向警長。
空氣中的煙霧開始被吸向地面那巨大的空洞,祭司緩緩開口:
“無論再來多少人,都一樣。”
只見他沒有念誦任何咒語,僅僅一抬手,咸腥的海水便源源不斷從警察們的腹腔和肺里往外涌,死死堵住了所有可以呼吸的門路!
就連馬西亞警長也栽倒在地,喉嚨里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他們居然在陸地上溺水了!
“吾等存在的意義,便是踐行無上混沌的意志,縱使身死,亦無悔。”
“等一下,大祭司,請等一下。”
一個意外的聲音突然越過祭品和警察,阿道夫踉踉蹌蹌地來到紅衣祭祀面前。
“原本不該是這樣同歸于盡的局面,我們并不需要整個紐約……不,我們不需要整個世界來陪葬!”
“阿道夫·摩西教授,不要再提起女巫了,無上的奈亞拉托提普不需要人類作為使者,她什么都做不到。”紅衣祭司高高揚起下巴。
“那蛆蟲之父就能做到嗎?這種毫無智慧可言的化身,除了進食本能一無所有,祂根本無法完成‘清洗’的重任!只會毀了所有人!”
“那又如何。”祭司的語氣毫無波瀾,
“吾等想要理解混沌的意志,不如在沙海中撿拾沙礫——吾等只需做,圣女會褒揚吾等的犧牲。”
“你這個瘋子!!!”
冰冷的回復(fù)徹底斬斷了阿道夫最后一絲理智,他狂叫著撲向祭司,對方卻沒有絲毫躲閃,任由他直挺挺沖到近前。
一柄金色的彎曲匕首瞬間刺穿了阿道夫的胸口,他頓時僵在原地,鮮血染紅了衣襟。
“餐前甜點太多了。”
祭司嫌棄地一甩手將阿道夫丟下裂縫,轉(zhuǎn)而再次看向馬西亞警長——理應(yīng)已經(jīng)活活淹死了。
但事實上,他的胸膛仍在微微起伏,口腔中不再涌出海水。
祭司眉頭一皺,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有幾個警察甚至重新爬了起來。
“什么時候……”
“就這么點三腳貓功夫,還是別拿出來給你家奈亞丟人現(xiàn)眼了。”
面熟的少年從墻中緩緩探出,帶著一句清亮的嘲諷。
“亞利?!”烏里爾喜出望外,慌忙把身旁昏迷的穆勒搖醒,“快起來看上帝!”
“不好意思,現(xiàn)學的拉丁語,花了點時間。”
亞利說著撓了撓頭,口中喃喃起新的咒語:
“生于噩夢彼端,潛于幻夢深處,偉大諾登斯的追隨者,無面的守衛(wèi)者……
奈亞拉托提普的眷族聚集在此,聽吾號令,降臨現(xiàn)實,重燃憎惡的怒火——搗蛋時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