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柳城。
此時,所有百姓正沉浸在賞柳大會的熱鬧氛圍之中。
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柳樹枝條隨風飄舞,仿佛是綠色的綢緞在風中舞動,給整座城都增添了幾分靈動的美。
而潭秋并不快樂。
方才,他只是走到門口,便被攔下來。
這一路上,他幾乎沒怎么用到過錢財。
他差點便忘了,金銀仍然是第一流通。
這可有些難辦。
他從外面往里面看去。
各種歡聲笑語,絲竹亂耳,他在門口越發有點心急。
剛才那兩個人進去了,明顯是和這賞柳大會有關。
他正思索著,突然剛才守門的女子又朝著他走來。
潭秋心里一緊。
難不成,她回心轉意了?
可以讓我賒賬進去?
“閃開一邊去,讓路了,耽誤我們賞柳大會的女主人進門時間,你擔待的起嗎?”
說著,潭秋就被一把推搡開。
他轉頭看去。
果然,門口的人群自動往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仿佛是在迎接什么極為尊貴的人物。
只見一群侍女簇擁著一位身著華麗錦緞長裙的女子緩緩走來。
那女子身姿婀娜,步伐輕盈,每走一步,裙擺上精致的刺繡便如活物般閃爍著光芒,仿佛在訴說著她的不凡。
她面容姣好,眉眼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優雅與高貴,頭上的珠翠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這是賞柳大會的主人。
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羨慕與敬仰的目光,口中不時傳出低聲的贊嘆。
“快看,是白柳姑娘,今日真是越發美麗動人了。”
“是啊,能把這賞柳大會辦得如此熱鬧非凡,白柳姑娘可真是厲害呀。”
“賞柳大會每年一次,就是要白柳姑娘準時進入這樓中,才算是一個好的開場!”
白柳在眾人的簇擁下,面帶微笑,儀態萬千地朝著會場入口走來。
各家有各家風俗。
潭秋沒必要在這里尋不快。
他也趕緊讓開,甚至要往外走,給那些喜歡這活動的人讓位置。
而他正往外走的時候,人群忽然又開始騷亂起來。
他好奇地轉過頭。
剛好,和白柳的眼神對到一起。
隨后,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潭秋身上,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注意到了他手上戴著的手串。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急切。
在眾目睽睽下,她從圍護中走出來,打亂賞柳大會的開場,直奔潭秋。
她帶著其他人的目光一起過來,讓潭秋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柳面帶微笑,聲音溫柔悅耳,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急切。
潭秋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子,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兒,但還是點了點頭。
剛才門口那個女子,趕緊上前。
“小姐,他不是我們賞柳大會的客人,我還沒來得及趕走他,他就是一個沒錢的窮酸人。”
可白柳像是沒聽見一樣,一直拉著潭秋的手。
她轉頭盯著潭秋:“你沒錢進賞柳大會?”
“額……只是暫時沒錢。”
潭秋有點尷尬,但是沒想到白柳噗嗤一笑。
雖然白柳年紀比他大些,但是正是風韻初現的年紀,這一笑,仿佛引來所有和煦的陽光。
“真是一個德行。”
她喃喃道。
隨后,她轉頭和那看門女子道:“他現在是大會的重要客人了。”
似乎是通知,并沒有詢問或者溝通的意思,隨后她就拉著潭秋往樓內走。
后面的是小的們,趕緊說著場面話,什么“白柳姑娘進樓的時間,自是良辰吉時”之類。
潭秋被牽著走。
他雖然不懂怎么回事,不過他至少進來了。
白柳將他帶進一個屋子,屋內裝飾格外華麗。
“公子,我冒昧問一句,你手上這手串可是從何而來?”
白柳目光緊緊盯著潭秋手上的手串,問道。
潭秋低頭看了看手串,忽然意識到什么。
他回答道:“這是家師所贈”
白柳一聽,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又連忙問道:“那不知令師是何人?”
“家師正是李陶然。”潭秋如實說道。
白柳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與激動,她想了半天,張張嘴又合上。
反復幾次,直到她的眼角閃爍一抹晶瑩。
“他還好嗎?”
萬千話語,只作一句。
潭秋已然猜出她和李陶然之間的關系。
若說不是紅顏知己,他是不會信的。
“什么都好,就是愛喝點小酒。”
聽到這,她微微一笑,眼神都滿是柔意。
“你來這里,是他讓你來的?”
潭秋沉思一會兒。
他還是選擇不給師父做一些順水人情。
于是,他便如實說了,同時也把他的任務說了點。
潭秋一邊跟著白柳走著,一邊忍不住問道:“白柳姑娘,你可知道師父他……他和血神教之間的事兒?”
白柳微微一愣,皺了眉頭說道:“血神教?我還真不太清楚呢。陶然他從未跟我提起過和血神教有關的事兒呀。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潭秋心中有些失望,但還是接著說道:“我在這會場外看到了之前和師父交過手的兩個人,他們好像是血神教的,我本想進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弄清楚師父和他們之間到底怎么回事兒。”
白柳聽了,也是一臉疑惑,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我給你留意一下,不過有一點你放心,我沒有和他們有任何關系,你在這里,就像你在他那,一樣,甚至更安全。”
潭秋點了點頭,雖然從白柳這里可能也問不出什么關于血神教的事兒了,但至少他接觸到便利的途徑。
白柳見潭秋一臉失落的樣子,便笑著說道:“既然來了,就先別想那些煩心事了。我倒是可以跟你講講你師父年輕時候的事兒,你想聽嗎?”
她也安排下人去查一下。
潭秋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趁這個機會,多了解一下也是沒錯的。
他連忙點頭說道:“白姑娘講講。”
兩人坐下后,白柳便緩緩講了起來。
“你師父年輕的時候呀,曾經雖然走在江湖之巔,但是心思還是選擇沉下來,退出江湖,隱居在咱們這煙柳城,就當一個尋常百姓,過著平淡的日子。
“那時候的他,和現在可不一樣,沒有那么多江湖上的紛爭和煩惱,每天就是種種花,看看書,倒也自在。”
白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念,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