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鳥雀吱呀亂叫。
霍明在房內尋來一個泥爐,投入幾枚火炭開始煮茶,不多時屋內茶香四溢。
輕飲一口后,霍明坐在椅子上開始緩緩思索。
前身被鶴歸山仙長斷言此生神智難開,這是京都上下都已認定的事實。
如果此時自己忽然跳出來,必然會受到有心之人的覬覦,雖然武威侯并不是保不下自己,但是侯府當中情況復雜,自己還是應該謹慎些才對。
其中最為關鍵的點就是自己本身實力不夠,現在還不過是一介凡人。
倘若自己真的入了武道,那也就多了幾分自保的能力,不至于太過被動。
想到這里霍明面露憧憬之色。
這方世界武道劃分為九品制:從小到大,九品至一品。
其中上三品便是人間的神仙人物,一劍出而摧山斷海,時常出現在普通人的討論當中,如同傳說一般。
這令他極為神往。
當下還是需要對這世界多一些了解才是,至少需要找來一門不錯的功法,先筑基入門,讓自己有些自保的能力。
閉上雙眼,識海中一行金色大字閃爍。
“加快修煉速度,更易感悟天地。”
霍明喃喃道,這便是他的倚仗。
睜開雙眼,目中神光湛湛,燦若星辰。
他明顯感覺自己的五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就連面前地板上的一絲細微灰塵都清晰可見。
聯想到之前丁三冬襲擊自己時仿佛被放慢了無數倍的動作。
識海中,一行金色大字再次顯現。
【天賦神通·神君目:提升五感,感應劫兇,對敵時可震懾對手心神,亦可作為傷人手段。】
霍明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天賦神通,看來這就是我的底牌了。”
任何世界,沾上神通二字,一般都不簡單,這可能是魂穿而來的福利,也可能是前身生來便有的。
畢竟曾被鶴歸山仙長說過一句根骨不凡,想來也不會是一般人物。
“命格增持,天賦神通加身,只要自己找到一門合適的功法,恐怕自己在同境之內不會弱于他人。”
想到這里霍明信心大增,看向暈倒在地的丁三冬。
眼下自己需要加強對這方世界的了解,很明顯,知道自己神智已開的丁三冬是最佳人選。
對方雖然手腳不干凈,但好在也只是拿了些府上銀錢,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貪財是壞事也是好事,至少方便自己控制。
......
丁三冬悠悠轉醒,入目便是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身影端坐身前,手中正端著一錯金銅爐把玩,嚇得丁三冬捂住腦袋連連蹬腿,向后蹭了蹭,生怕再挨上一下。
霍明抬頭,輕笑道:
“春寒未褪,丁管事睡得可好?莫要著了涼才是。”
丁三冬聞聽此言,改仰為趴,連手帶腳爬到霍明身前,腦袋磕的砰砰作響。
“少爺!少爺!奴才該死,還請少爺看在奴才多年服侍的份上饒了奴才一條狗命!”
隨手將錯金銅爐放在桌上,霍明起身攙起面前的丁三冬,臉上的笑意如春風一般可化三尺冰霜。
“這都好說,丁管事只要將幕后的一切都交代清楚,本少爺自然可以網開一面,不過是些許金銀而已,是私拿還是賞錢,全憑本少爺一句話罷了。”
“懸崖勒馬的機會可不多見,丁管事莫要自誤。”
霍明施施然復又坐在紫檀太師椅上,面帶微笑看著眼前的丁三冬,見對方并不說話,開口說道:
“兇奴弒主已成定局,今日之事若是敗露,想來你幕后之人為了保全自己,也會來一手壁虎斷尾,到時候丁管事可就要繼續在九泉之下服侍本少爺了。”
丁三冬聞聽此言,如墜冰窟,此刻面前的霍明雖然滿面春風,但是在丁三冬眼里,比幼年時殺其全家后將刀按在他脖子上的山匪更加駭人。
他微微抬頭,想不通為什么昨日還被京都百姓當做茶余飯后笑料的癡傻公子,怎么忽然就變了模樣。
就像是一把寒光湛湛的寶劍,只是從劍鞘中露出些許鋒芒便刮的人臉頰生疼。
思忖良久,丁三冬面色慘白,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個清楚,此刻已是死局,只有徹底投靠霍明才有一絲活命的希望。
霍明端詳著桌上錯金銅爐,靜靜的聽著,初時還以為不過是個財帛動人心的粗俗戲碼。
但是越往后聽就越不對勁。
當聽到這些年侯府錢財被大管事挪用過半時臉色陰沉一分。
聽到與侯府夫人有染時臉色再陰沉一分。
直到聽到大管事用私財在城外購買一偏僻莊園,其中據傳豢養死士三十人時,霍明背后驚出一身冷汗。
猛然起身,一臉冷漠的盯著丁三冬問道。
“豢養死士之事你可確定?
丁三冬打了寒顫,點點頭,回道:
“這是奴才聽張廚子所說,他還說大管事傳了他一門功法,習練之后現在已經入品,奴才和張廚子交好,消息應該錯不了。”
聞聽此言,霍明目光如同黑暗中的燭火一般明滅不定。
京都周圍豢養死士三十,這大管事所圖為何!
一時間霍明腦海中有無數個猜想,每一個的結局都是,一旦事情敗露,被扣在侯府頭上,那侯府上下便要吃不了兜著走!
報官!?
霍明搖了搖頭,先不說前身本是一個癡傻之人,就算現在恢復了神智,說出去的話也不會有人信的,更何況他還不想過早的暴露這些。
鶴歸山仙人的鐵口直斷,如果被自己推翻,說不定就要被帶上鶴歸山,好好查驗一番,那是斷不能接受的。
而且以大管事這般狼子野心之輩,一旦事情被拆穿,極大概率會反咬侯府一口,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恐怕侯府上下不死也要脫層皮,這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
如此一來悄悄處理掉大管事及其豢養的死士便是最好的辦法,只要除了這個心腹大患,那么接下來侯府上下其他奴仆也就不足為懼。
不過大管事經營多年,想要解決可不是什么易事。
霍明思來想去自己當下也沒有可以依靠的盟友,唯有盡快提升實力,親力親為以除后患。
還有這丁三冬,需要徹底收攏,作為安插在大管事勢力中的棋子才行!
想到這里,霍明面色溫和,眼角帶笑:
“丁管事,像大管事這般狼子野心之輩,定然為人縝密,心狠手辣,今日之事若是讓大管事知道了,他為求自保斷然是不會留你性命。”
想著之前因為忤逆大管事,被玩弄之后丟入枯井活活餓死的女丫鬟,丁三冬臉色慘白,連連點頭。
霍明笑道:
“而我自幼被鶴歸山仙長斷言根骨不凡,如今神智已開,想來不久便能輕松除掉大管事,現在你只要肯幫我,等將來大管事一除,這位子也就是你的了。”
丁三冬面色掙扎,他雖然貪財貪權,但又是一個膽小之人,如今霍明讓他合謀對付大管事,丁三冬發自內心的膽怵。
正要回絕,眼角卻看見原本放在桌上的錯金銅爐,不知何時握在了霍明的手里,倒持著,就像一柄小銅錘,下一刻便能取走自己的性命。
丁三冬見此,身上出了一身白毛汗,徹底清醒過來,眼下小命都有可能不保,還去管什么勞什子的大管事。
心一橫,丁三冬,跪倒在地。
砰的一聲!
額頭觸地,長跪不起。
霍明抓起一把金豆子灑在丁三冬面前,颯然一笑:
“丁管事真是一個明事理的聰慧之人啊。”
......
屋內,錯金銅爐中,縷縷香煙自蓋上的鏤孔飄散而出,仙氣繚繞。
霍明坐在椅子上,丁三冬伺候一旁,低聲為他講解關于武道的種種。
武道分九品。
下三品以修力鍛體為主,普通武者力能扛鼎,高級武者力逾萬斤。
中三品則以內力為主,劍氣、刀芒、踏空而行這些都是進入中三品的標配。
至于上三品則很少有人了解,畢竟這般人物已經如同陸地神仙一般存在于傳說當中,即便是王公貴族見了也都要禮遇有加。
至于更為詳細的便不是丁三冬這么一個管事所能了解的了。
霍明聽的連連點頭,當下先了解這些就夠了,等到將來真的入了武道之后,再去多做了解也不遲。
抬抬手,示意丁三冬繼續說下去。
“按理來說,少爺貴為將軍之后,不管是學文還是習武,都可進入學宮之中與諸位皇子一同學習,但是因為....”
說道這里丁三冬悄悄看了霍明一眼,見其神色如常,這才松了口氣,繼續說道:
“因為一些原因,少爺未能進入學宮,學文的話還好說,侯府中藏書不少,但是習武的話,根據大景律法規定,侯府是不許私藏功法的。”
聽完丁三冬解釋,霍明心下了然。
當今皇室可謂是相當謹慎,貴族既然身居高位,那么武學修煉一途便必須由皇室統一管理,以免發生意外對皇室不利。
但是哪朝哪代的貴族手中算盤不都打的劈啪作響,要說侯府中沒有功法藏匿,霍明是斷然不信的,只不過以丁管事的身份,可能接觸不到罷了。
對于侯府中的功法霍明雖然很感興趣,但是也知道當下不是接觸的時候。
藏匿功法的地方必然把守森嚴,不是霍明現在可以考慮的。
“那江湖中人呢?總不能除了貴族之外,天下無人修行吧。”
“江湖上的武館宗門,要么在朝廷造了冊的,自然可以傳承功法,要么就是沒造冊的,一般勢力不大,成不了氣候也就由著去了,至于那些閑散江湖人,更不被朝廷放在眼里。”
“但如果少爺想要習武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京都之中的懸金樓中常有功法流出,都是殘卷。但也價格不菲。”
“哦?”霍明來了興趣:“懸金樓這是敢公然違抗大景律法?”
丁三冬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
“據說懸金樓背后有皇室背景。”
霍明拊掌輕笑:
“原來如此,堵不如疏,倒是有趣,不過既然有皇室背景,從中流出來的功法即便殘缺,想來也不是什么大路貨,還是值得一看!”
“確是如此,不少登記在冊的宗門時常會去懸金樓購買功法,據說曾有無量山的高僧在懸金樓買入過半本經書殘卷,參透之后成就小金剛之體,縱橫西域,無一敵手。”
丁三冬眼中放光,作為一個男人對于這種故事總是向往的。
霍明掃了他一眼,隨后問道:
“懸金樓的功法大概需要準備多少銀兩?”
丁三冬一愣:
“奴才并沒進去過,想來價格不菲,但是以少爺的財力自然是夠的。”
說著便掃了墻角堆疊的各色器具一眼,臉上掛滿了艷羨之色。
霍明起身,隨手拎起一個臉盆大的青花雕龍瓷壺擺件,見其中足有小半壺各色金珠玉珠。
隨后又拎起兩個,將其中的金珠玉珠倒在一起,最后竟裝了滿滿一壺。
丁三冬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
霍明轉身淡笑著說道:
“這些可夠了。”
“夠了!夠了!少爺這些足夠了,今日少爺壺金求法,將來登頂江湖之巔,一定傳為一樁美談!”
丁三冬咽了咽口水,一臉自然的拍著馬屁。
霍明也不搭話,自顧自抓了幾枚玉珠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塞進丁三冬懷里。
“賞你的,跟著本少爺,保你吃香喝辣,過得比以前還要滋潤百倍。”
隨后吩咐兩句,丁三冬便在美滋滋的離開。
不多時,霍明換上丁三冬帶回的衣物,在其遮掩之下,登上了馬車,直奔懸金樓而去。
......
景朝京都被兩條主干道組成的十字劃分為四個區域,懸金樓便位于東北側的坊市區,這里是整個京都商業最為繁榮的地帶。
景朝境內幾大商行的總部都位于此,包括幾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宗門也在都在此處有駐地。
整個坊市區沒有宵禁,不論是白天黑夜都是人流如織,只要有足夠的金銀,這里就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也正因為商業氣息過于濃厚,朝中官員大多不喜,居住于京都西北側的貴人區與之相對。
但市井傳言不少清流在此處都有宅邸,只不過白天不在這邊罷了。
就拿因家住破舊的下城區,素有清廉之名的吏部侍郎張正廷來說,就不止一次被人發現在此處某大宅之中進進出出。
白天名士清流,夜晚坊中風流。
馬車駛過青石板路,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音。
最終停在一處足有七層高的龐然大物面前。
“少爺,咱們到了。”丁三冬掀開門簾,一臉恭敬的說道。
霍明睜開雙眼,剛剛這一路險些令他睡著,這景朝京都占地實在太大了。
邁步下車,此刻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更為服帖的月白衣袍,頭戴簾紗斗笠遮面,看起來如同一個江湖中人一般。
“在外不要叫我少爺,喊我東家。”
“是,東家。”
霍明站定,看著眼前雕梁畫棟的懸金樓,大門高逾三丈,門前是兩根朱漆大柱,足有三人合抱之粗。
抬眼望去,懸金樓肉眼可見的足有七層樓,再往上被云霧包裹,霧蒙蒙的看不出是什么。
霍明雙目神光湛湛,在簾紗斗笠的遮掩下向上看去,發現其上還有兩層樓,四周無墻,僅用幾根柱子支撐,當中還有什么便看不真切了。
“九乃世間極盡之數,看來懸金樓背后有皇室背景所言非虛。”
八樓一持刀修士,此刻盤腿而坐正與人論道。
忽有所感,向下望去,但此刻街上只剩往來行人。
“薛兄?”
對面的青衫少年察覺異樣,輕聲喚道。
持刀修士回過神,笑了笑:
“不打緊,以為遇到故人了。”
修士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心中盤算著,難道鶴歸山上開了天眼的老道逃出來了?
隨即搖了搖頭
‘不可能,距離當初的刑期滿打滿算才過去七十年,還有三十年的時間老道才能下山,定是我感應錯了。’
于是便繼續與面前的青衫少年坐而論道。
懸金樓中。
大廳高足有十數丈,一層打底,二至四層僅圍繞樓體建了一圈,設有圍欄,站在四層可以俯瞰下三層的景象。
霍明剛一進門便有一身穿桃色輕衫的嬌俏少女迎了上來,不著痕跡的打量一番,隨即說道:
“這位少俠來自哪個宗門?可有宗門信物?”
霍明啞著嗓子說道:
“無門無派,一介散人,聽聞懸金樓網羅天下奇物功法,特來此長長見識,有合眼緣的便買上一兩件。”
少女聞聽此言,眉頭微皺,心道原來是個剛入江湖的雛兒,身上怕是擠不出什么油水來。
剛要轉身離去,又想起父親對其的教誨,要其改掉刁蠻的性子,于是耐著性子解釋起來:
“這位少俠,懸金樓內共分七層,一到四層雖也是些奇珍異寶,但終歸還是些世俗之物,唯有上三層網羅有天下最為珍惜的靈藥,異寶,以及功法。”
“如果少俠有宗門信物,我們會進行登記,然后開放相應的樓層,如果少俠沒有,那么便只能在一到四層尋寶了。”
霍明抬頭向上看了看。
武道一途,打下堅實的基礎尤為重要,按照這少女所說,下四層并不在自己的目標之內,只有上三層才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至于懸金樓云霧遮罩不對外開放的八層九層,就算有完整的稀世功法也不一定。
想到這里霍明看向面前的少女,啞著嗓子說道:
“無門無派,若想去上三層,應該如何。”
少女皺了皺鼻子,無門無派想上上三層可不是易事,隨即說道:
“按照懸金樓的規矩,每日懸金樓都會懸金一枚,下四層中,價高者得,競得此物者,三日內可以自由出入懸金樓上三層!”
說著抬手一指。
霍明抬頭看去,只見七丈高空之處,一枚樣式古樸足有巴掌大小的古舊金箔兀自懸浮空中。
也不知這懸金樓使了什么秘法做到的。
不去多想。
霍明只當是商家斂財之道,隨口問道:
“既是競拍,此物起價幾何?”
少女狡黠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起價千金,概不賒賬!”
這話說出,霍明還沒反應,丁三冬第一個忍不住了,開口嘲諷道:
“懸金樓也太會做生意了,巴掌大的金箔熔了也就二兩黃金,就算是古物翻個百倍也就二百兩黃金罷了,居然起價千金,懸金樓怕是想把半個景朝的黃金都賺去!”
少女聞聽此言不怒反喜,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搖了搖:
“我懸金樓本就是生意人,若有一天真能把半個景朝的黃金賺了去,我一定在醉仙樓擺酒敬謝二位。”
“你...”
丁三冬還要在說什么,霍明抬手制止。
此刻霍明才發現,懸金樓大部分達官顯貴,江湖游俠都聚集在三層四層處,不為挑選奇珍異寶,一個個只為了深長脖子近距離觀察這枚古舊金箔,好像這古舊金箔真值千金一般。
顯然這些人也不可能是傻子,這古舊金箔一定有什么奇異之處,說不定就是一種異寶。
霍明抬頭望去,經過數次使用,其雙目已然可以神光內斂,尋常人見了也只會贊嘆一句目若星辰的好兒郎,不會多想。
此刻在簾紗斗笠遮掩下,霍明也并不怕別人發現他的秘密。
全力催動之下,原本懸于空中的古舊金箔此刻仿佛來到了霍明面前,其上銘刻數個古字仿佛綻放通天神光一般,讓霍明睜不開眼睛。
識海之中雷光大動!
【君子待時而動,時伸則伸也!】
【異寶于前,有才者得之!】
【上古先賢所留之感悟,取之,可鑄就完美道基!】
霍明再次睜開雙眼,此刻目中神光散去,只留一束堅毅的目光死死盯著空中的古舊金箔,再也挪不開眼睛。
忽然!
古舊金箔與空中散發出陣陣金光,原本安靜懸浮的金箔左右搖晃,以極快的頻率顫動起來。
場中發出陣陣驚呼,下四層諸人看向空中的古舊金箔,目光中或是驚訝,或是貪婪,各色人間百態。
“傳聞竟然是真的!”
“想不到懸金真的會復蘇,不知道這次的機緣會落入誰手!?”
“張兄,李兄,不如你我三人聯手拍下金箔,共參大道...”
少女驚訝的張著小嘴,面色一陣變動,揮手喚來一個小廝,附耳說著什么。
......
懸金樓八樓,持刀修士薛云山眉頭緊皺,隨即舒展開來,原本外放的氣息內斂,整個人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寶刀一般。
“陳兄,你且在此飲茶,我去去就來!”
看來之前自己的感覺沒有錯,這般天賦神通和鶴歸山老道何其相似。
不知道這人與鶴歸山老道有什么關系?
也罷,今天他倒要見識見識!
正要起身離座,青衫少年陳藏將手搭在其小臂上,薛云山瞬間氣息一窒,站在原地。
陳藏低頭將茶飲盡,面上帶著和善的笑容:
“如此妙事,我自當與薛兄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