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陳禹身死
- 我的武道命格系統
- 穿云布雨
- 4403字
- 2024-09-11 19:00:00
手臂粗的弩箭裹著白浪,發出一陣尖嘯,就這么直挺挺的沖著車駕而去,威勢屬實駭人,加之有高手以內力催動,沖擊之間可達萬斤之力。
邊上的諸多公子不少出身武將之家,自然是對這般重弩有所了解的,不同于手持的十字輕弩,這重弩可謂是攻城拔寨的國之利器,這些年景國與周邊勢力之間摩擦不斷,但卻極少使用重弩這般利器,一旦啟用便要建功,也標志著到了危機時刻。
反倒是這些年以來,玄甲軍用來鎮壓江湖勢力用了不少,只要一名內力充沛的高手搭配重弩,在面對尋常江湖宗門的時候便是了不得的大殺器,當年拜劍山莊覆滅,用來攪碎劍陣的重弩,可謂是功不可沒。
此刻見了這般利器出現,焉有不懼之理。
那弩箭轉瞬即至,車駕中李唯升手中掐訣,道道金光引而待發,心下悲涼,想著自己謹慎藏了這么多年,若是一朝暴露便要置身旋渦中心,恐怕皇室當中爭的正歡的幾個兄弟要把矛頭都對準自己了。
就在這時,斜刺里殺出一人。
這人一襲白色錦袍,目若星辰般璀璨,體態修長,縱身一撲如同大鳥,好似不要命一般直愣愣的對著那弩箭沖了上來,正是霍明。
“只有這般才能救我霍家!”
霍明一咬牙,持劍迎向弩箭。
轟隆一聲。
兩者狠狠撞在一起,一股巨力襲來,霍明手中的長劍被壓出一個驚人的弧度。
這些日的潛心修煉,霍明感覺自身的氣力已經來到三萬斤,肉身力量可以說是摸到了下三品中七品境界的門檻,加上以混沌仙經催動疊云劍,內力一浪高過一浪,如此才硬生生的改變了弩箭的軌跡,保下車駕。
原本霍明若是以方寸步可以騰挪開來,即便受傷也不會太重,但是此刻他卻強行迎了上去,弩箭不僅攪碎了其手上的長劍,更是將霍明打飛,右手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小臂骨此刻已經折斷,森森骨碴穿透血肉露在外面。
弩箭拱著霍明飛了出去,接連將身后數位護駕的侍從撞飛,這才落在地上。
霍明口中鮮血流出,強忍著站起身,身后被他撞飛的幾人也是骨斷筋折,看起來比他還要凄慘一些。
但是場外眾人卻都沒有管那幾人,而是將目光聚集在霍明身上,開口叫好。
紫袍邱公子原本想借護駕的英武表現在三皇子面前露露臉,但眼下卻被霍明搶了風頭,心中雖有不忿,但也佩服對方的勇武,不由暗道:
“今日這般舍生救駕,此人定然為三皇子器重,還需好生結交才是。”
正要上前,卻見一旁車駕門簾拉開,李唯升探出頭見危機被人化解,即便是心思深沉,但此刻臉上也是掛不住的喜悅,朗聲道:
“這位是哪家公子,今日舍命護我,來日自當以兄弟相稱!”
霍明等的便是這話,這三皇子行事素來放浪形骸,與皇室當中另外幾位皇子的嚴肅謹慎不同,喜好清流名士,江湖豪杰,如今自己舍命護他,后面大管事種種自然也就好解釋了。
有三皇子這般身份,想要挖出幕后之人也要方便許多。
況且當下侯府深陷泥潭,士族集團對其極為不滿,霍明并不奢望自己能夠解決這般矛盾,但是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眼下搭上三皇子這條線,有三皇子做著銜接的橋梁自然也能多幾分轉圜余地。
腳尖輕點,一長劍打了個圈,霍明左手一撈,將長劍抓在手中,入手間感覺頗為滑膩,也不知這長劍主人是何人,沾了多少人的鮮血。
單手行禮,霍明朗聲道:
“在下京都武威侯之子,霍明,得知有賊人冒充我侯府之人前來行刺,故此救援!”
此話一出人群皆是一窒。
武威侯的名聲這些人就沒有不知道的,這可是實打實握著兵權的朝中重臣,而武威侯未開神智的庶子霍明自然也都是聽過的。
但此刻來看這哪里是未開神智的模樣,以肉身之力硬撼攻城重弩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不由相互之間耳語起來,當中幾人更是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皇子李唯升聽霍明自報家門,也是心中大驚,想到手中還有根刻有鎮北字樣的弩箭,不由的往袖子里面藏了藏。
這武威侯在朝中從未牽扯派系,幾位皇兄也都沒有拉攏,此間之事對于我而言也是一個機會。
心思閃動間,李唯升開口道:
“武威侯乃是國之肱股,本殿下自幼便聽身邊人提起,心中佩服的很,待到此間事了,定然去府上拜訪,到時與霍明兄弟把酒言歡!”
霍明應了一聲,不再多言,今天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僅解了眼下危機,還成功搭上三皇子這條線,等到借助三皇子滲入士族集團,到時候侯府上下也能寬松幾分。
一念及此,心中頗有幾分守得云開見月明之感。
心下寬松之際,手上的傷也覺得沒那么痛了,左手持劍,反身向著陳禹殺去。
遠處,一襲青衫的陳藏將手中的酒葫蘆放回腰間,抿了抿嘴巴低聲道:
“這小子,我可與你說好了,只是護你性命卻不會幫你殺敵。”
言罷將手搭在劍上,瞇著眼睛靜靜看著。
霍明穿過糾纏在一起的人群,向著陳禹方向掠去。
陳禹先前聽了霍明自報家門,心頭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在聯想到丁三冬的異常,不由咬牙罵道:
“幾家之間倒是好算計,就是把我蒙在了鼓里。”
隨即丟下手中弓弩,大喝一聲:
“撤。”
隨即頭也不回駕馬轉身而去。
霍明搶來一匹馬,在身后緊追不舍。
鄭公公見賊人褪去,總算是放下心來,如果正面交鋒,這些人哪夠他一個中三品殺的,但是車駕中畢竟有貴人所在,沖殺之間唯恐護衛不周,因此心下也是乏累。
此刻車駕上釘了不少弩箭,之前被鄭公公強行掛在上面作為肉盾的各家護衛死傷大半,活下來的幾人也是奄奄一息,口中嗚咽不止。
隨意一揮手,就如同抹去腐肉上掛著的蠅蟲一般,毫不在意。
轉身來到車駕前,三皇子毫發無損,鄭公公這才松了一口氣,剛眼色恨恨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三皇子出口打斷。
只見三皇子手中拎著一弩箭,遞給鄭公公,笑盈盈的說道:
“鄭公怎么看這事。”
鄭公公接過弩箭,仔細看了看,皺著眉頭冷笑道:
“倒是好打算,居然將殿下都算計進去了。”
李唯升插著手,腳下皆是伏尸,但卻面上帶笑,仿佛身處坊市之間一般,開口道:
“爭來爭去的沒什么意思,只要我李家還在一天,不管是朝堂之爭還是江湖之爭,在我等眼中都如同稚童嬉戲一般,不值一提,求取仙道,便是將這天下讓了又如何。”
“殿下慎言!”
鄭公公連忙低下頭,眼神狠厲的掃視四周傷者。
李唯升無奈的擺了擺手:
“瞞不住的,再說這些年來,鄭公陪伴左右,唯升早已將鄭公視作長輩,嘮叨兩句怎么了。”
鄭公公不言,眉頭浮現一抹柔色,只是頭卻更低了。
“罷了,回宮吧,這戲碼我看的也乏了。”
李唯升反身上了車駕,跪在遠處的仆從這才在鄭公公的示意下起身,隨著李唯升向宮內而去。
......
日頭西斜,陳禹縱馬向南狂奔,此刻他身邊一人皆無,多數都被身后兩人殺了,就連方奎也被那青衫男子劈成兩半。
回頭望了一眼,那傷了右臂的漢子駕著馬緊緊跟著,身邊的青衫男子腳步更是輕點之間便是數丈之遠。
五品境感召天地,借助天地之勢可御空而行。
陳禹苦笑,居然招惹了這么兩個煞星。
霍明此刻服了藥,感覺疼痛輕了不少,偏頭看向一邊的陳藏,見對方腳步輕點便跟在自己身邊,絲毫不見疲累,不由好奇道:
“你之前不是說五品境可以御空而行么?”
陳藏白了他一眼,譏笑道:
“還不是怕你跟不上。”
霍明啞然。
又行了一陣,陳藏打著哈欠,指了指陳禹:
“要不我上前幫你攔下他好了,然后你再殺了他,這樣也不算是我出手殺人。”
霍明只是搖了搖頭:
“我也沒說要殺他。”
陳藏驚訝的看著他,想不通這人怎么心腸變好了。
霍明并未解釋,不多時眼前出現一處山坳,霍明隨著陳禹徑直入內,陳藏則在外等候。
李叔正在山坳內等著,身邊是兩架馬車,當中是這些年被陳禹斂來的侯府財物,當然這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早就被藏了起來。
見兩騎步入,李叔大笑:
“公子,東西都為你準備好了。”
陳禹見了李叔,心中松了幾分,只道自己總算逃出旋渦,有了這些財物,即便身后之人承諾無法兌現,拜劍山莊也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無非就是換個名頭罷了。
剛要開口讓李叔和自己一起殺了身后之人,結果卻見李叔看也不看他,只是笑盈盈的對著身后之人行禮,不由渾身打了個冷顫,呆若木雞。
這條臥榻之策的毒蟒,今日總算是露出了獠牙。
霍明打馬經過陳禹身側,看都不看他一眼,來到馬車旁,長劍一挑門簾,見其中金銀珠寶堆得滿滿登登,笑著說道:
“這事兒辦的不錯,剩下的呢?”
李叔雙手抱拳行禮,一臉恭敬:
“公子交代的事情自然是要用心辦的,其余財物的藏匿地點我也已經摸清,隨時可帶公子前往。”
霍明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長劍遞給李叔,李叔輕輕掂了一下長劍,面上露出緬懷之色,隨后一臉冰冷的看向陳禹。
此刻陳禹方才如夢初醒,嗓子里發出咯咯的聲音,面色漲紅,用力喘息幾聲,這才將一口血痰吐了出來,望著李叔恨恨說道:
“我真是瞎了狗眼,竟然把你當做自己人!”
李叔手指彈劍,面帶微笑,只不過這微笑怎么看怎么陰狠:
“自己人,我可不敢當,給少莊主當自己人的都已經死了,方奎為人也算忠厚,此刻怎么沒有跟在少莊主身邊,怕是已經命喪黃泉了吧,愚忠之人死了不可惜,但我李叔卻不能就這么無聲無息的去死!”
“呸!你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輩,還敢在此口出狂言!”
陳禹此刻心知自己早已走不脫,倒也變得多了幾分灑脫之意,將手中長劍取出,劍鞘隨意丟在地上,出口辱罵道。
然而李叔面對陳禹的辱罵不為所動,竟是點了點頭:
“我確實貪生怕死,就是因為貪生怕死才活到今日,不過我李叔再怎么貪生怕死也比不了少莊主的背信棄義,今天我就幫三十兄弟報一報這血海深仇!”
陳禹挺劍而上,口中怒罵道:
“賊子安敢!”
兩人瞬間戰作一團,陳禹這些年工于心計,一身功夫進展自然慢了下來,然而李叔卻不知怎么練了一手好劍法,來往之間內力附在劍上,雖不似中三品那般劍氣離體,但也著實加了幾分威力,將陳禹壓制的難以破招。
兩人你來我往,均是入品的武者,實力強橫,山坳之間留下道道劍痕,磨盤大的巖石也是在兩人交手之下四分五裂。
霍明端坐在馬上,看著兩人之間過招,這兩人的劍法明明師出同門,但是卻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李叔出手狠辣無比,如毒蛇在側,出劍角度極盡刁鉆,倒也是符合他的心性。
而陳禹則是中正平和的路子,不過此人心境有缺,劍法也不圓滿,重壓之下破綻頗多,霍明心中暗自思忖,一旦自己出手合著陳禹對方,怕對方也是走不了幾招。
然而霍明心中卻沒有絲毫得意,他深知自己當前成就皆是各般奇遇所為,若是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恐怕當前連被二人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得了諸多好處,自然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霍明心中謹記,目光緊緊盯著兩人,心中漸漸有了幾分明悟。
愕然間。
李叔側讓一步,手中長劍在氣機的牽引下離手而去,貼身自行繞了一圈,以一個極為刁鉆的角度刺入陳禹心窩。
鮮血滴在地上,陳禹眼前漸漸模糊,他還在盡力揮劍抵擋,但在旁人眼里卻如同一個不會武道的醉漢一般,不成章法,跌跌撞撞的胡亂舞了兩下,隨后倒在地上。
李叔抽出劍來,心中默道:
“拜劍山莊眾門徒敬的不是你的血脈,而是老莊主的為人,便是我李叔也不例外,待到將來我尋一個可以托付的弟子將拜劍山莊衣缽傳下,自然會去九泉之下向老莊主謝罪。”
轉身堅定的跪在地上,腦袋緊緊貼著地面,雙手捧劍,高高舉過頭頂,一言不發。
霍明自馬上翻身而下,左手接劍在身上蹭了蹭血跡,臉色淡然道:
“仇報了?”
李叔抬起頭,兩行清淚流了下來,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霍明打了個哈欠,將劍別回腰間:
“玄甲軍當下可是對付不過,先活著,其他事將來再說。”
聞聽此言李叔面上才有了些許表情,嘴巴微動,再度俯首:
“愿為公子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