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是聊了一陣,霍明望著眼前的老族長,看著對方那形銷骨立如同厲鬼一般的臉頰感覺極為不舒服,又拖了一陣這才離去。
臨走前告訴老族長自己尋個時間便會離去,到時候盡快帶著貨物前來交接,就不再次打擾,老族長也是應允了。
出了門之后霍明取出老族長交給他的那枚信物把玩,按照老族長所說持有此物便可以出入此方世界,持有人修為越高便可攜帶更多人出入,按照霍明目前的修為來說只得帶著一人出入,不過好在對于貨物卻沒有什么約束,他又修習武道神力非凡,便是一個人也足夠了。
抬頭望了望遠處,視線越過部落中的屋舍落入一個矮山上面。
“離去的時候需要到那邊去才行,進來的時候出現在哪里卻不一定了。”
霍明心中想著,面前一人撞在了自己肩膀上。
轉頭一看正是烏猜,此刻他冷著眼睛落在自己手中的信物身上,也不說話,就這么過去了。
“這小子真記仇啊,等到老族長去世之后恐怕會與我生些事端出來,雖然眼下靈烏已死我并不懼他,但我又不能再次久待,每次進來都要敲打一番的話也太過麻煩了。”
想著方才部落中人以及烏魯魯和烏猜爭執的模樣,霍明默默點了點頭變去尋烏魯魯了。
......
“父親。”
烏猜敲了敲門,等待著門內的回應,雖然老族長這段時間不見人,但烏猜卻不在此列,只不過此時的烏猜也不愿意主動去見老族長罷了,若不是先前搞出的動靜太大,需要找老族長商量一番。
大門緩緩敞開,黑黝黝的洞口內傳來一陣腐臭的氣味,讓人聞之欲嘔。
烏猜皺了皺眉,腳步緩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進去。
身后兩名族兵身子緊緊繃住,額頭上有冷汗落下,他們感覺自己像是將后背交給了洪荒猛獸一般,渾身寒毛都不受控制的立了起來。
走入屋內,烏猜下意識想要抬手遮住鼻子,但又將手放下了,他尋著亮光向前走去,周圍的環境在他眼中昏黑一片,當他來到亮光前,便跪了下去額頭觸底。
“烏猜,你過來,坐到桌前來。”
烏猜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仍舊跪在那里,渾身打著擺子。
“哼,難道你比一個外人還要懼怕我嗎?!”
老族長怒道,此刻他的聲音顯得極為怪誕,如同自黢黑的深淵中傳來的嘶吼一般在烏猜耳邊環繞,讓人感覺不真實。
“父親...我并不是這般想的。”
烏猜強忍著顫抖起身,慢慢來到桌前,此刻他極為希望自己是一只蝸牛,可以將這段距離無限拉長。
“坐下!”
老族長望著自己這個孩子,眼睛中卻沒有什么表情,他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般。
“喝茶。”
將茶杯推過來,不過這次老族長并未將手覆蓋在毯子下面,而是直接露了出來,在他內心中自己的兒子還是不需要避諱的。
那是一只干瘦呈黑褐色的手掌,如同干巴巴的枯藤一般,看起來就像是死在瘟疫當中的貧窮老人的手。
烏猜將茶飲下,只覺得口中苦澀異常,這外鄉人的東西他不是沒有喝過,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這茶還成了部落中一種實行的風氣,就如同外鄉人的語言一般,只不過那些茶都是先苦后甘,而自己嘴中的茶卻有一種超脫一切的苦意,這種感覺直直落到了他心底。
見烏猜將茶喝下,老族長滿意了不少,默默嘆了口氣,只不過此刻他發出來的聲音如同一個破舊的風箱一般。
“若是無事你也不會前來尋我,說吧,怎么了。”
烏猜如蒙大赦,將先前的一切細細的說了一遍,他的語速極快,仿佛想要得到老族長的指點之后便迅速的離開。
老族長將這一切聽完,冷笑兩聲道:
“這個世界上做好人不痛苦,做惡人也不痛苦,但是夾在兩者之間卻是痛苦異常,烏猜,你先前心慈手軟,優柔寡斷,因此害死了自己的侄子達蠻,眼下知曉了自己先前的愚蠢,想要往壞人那邊靠攏,但是內心深處那一點殘留的愚蠢善良卻阻礙著你。”
烏猜聽老族長剖析著自己,額頭大汗淋漓,心中惶恐道:
“父親,那我應該如何,眼下已釀成惡果,若是不及早阻止,恐怕會再起禍端啊。”
老族長冷哼一聲,將腦袋向前探了探:
“那就將烏魯魯殺了!只要沒人帶頭,他們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罷了!”
“將...將烏魯魯殺了...”
烏猜先前卻從未想過這點,聽了老族長的話如遭雷亟愣在那里,心中卻又不可抑制的思索這番的可行性。
老族長搖了搖頭,開口道:
“愚蠢,剛剛不過是逗你的,先前那外鄉人說了,要讓烏魯魯做他的接頭人,這擺明了就是知曉了這之間的矛盾,想要保下對方。”
“不過我還有一個辦法,這是先祖所留,不知你愿不愿意嘗試了。”
“什么辦法?”
烏猜忙不迭的問道。
老族長冷笑一聲:
“你知道我族人善修巫力,但這巫力施展的術法卻戰力極低,其實都是因為缺乏物品輔助的緣故,這些東西都在我這里,當中便有一巫術能夠改變人的心神,你若是施展了,到時候部落中便不會再有人違抗你了,若是練到高深之處,便是所有人如有臂使也不是不可能。”
烏猜一聽還有如此妙法不由的心神搖曳,臨了卻謹慎的開口道:
“父親,這般神異的術法會不會有什么副作用。”
老族長冷冷的開口道:
“天上可沒有掉餡餅的事兒,就算有副作用也是出現在你將死之時,那時候就是變成一灘爛泥又能怎么樣呢。”
如此烏猜這才放下心來。
老族長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
“你隨我來。”
他站起身子,將毯子裹在身上只露出臉頰,原本就干瘦的他此刻更是如同麻桿一般,好似一陣輕風便能將其吹倒。
毯子下面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臂,上面是一古怪燭臺,剛一拿出來那燭臺上的白蠟便直接點燃。
烏猜緊了緊身子,覺得身子有些冷,目光極為自然的落在燭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