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無法言說的秘密已經在陰暗的小房間內達成。

“那好，就這樣吧，接下來的流程應該是給我們的新團伙起個名字。”

“這個簡單，‘九頭蛇’怎么樣？”

“九頭蛇？”

“強大、頑強、威脅、邪惡、神秘、復雜、背叛、滲透，還有死亡。”

“為什么給我一種反派的感覺?”

“喔，沃克，你難道覺得我們是正義的超級英雄嗎？超級英雄可不會既走私軍火又做連環殺手，我們是天生的反派啊！”

“好吧，讓我們干杯，九頭蛇萬歲！”

“九頭蛇萬歲！”

從沃克賭場出來之后，羅本回到艾爾肯的車上，開始細細盤算接下來的計劃。

上一幕演繹那兒賺來的生命還剩下四天多一點兒，今天下午約見了吉姆?戈登。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原本的目標只是助推一下奧斯瓦爾德和菲什決裂，提前送菲什上路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但現在……可能要送法爾科內上路了。

當然，一切順利的情況。

“走吧艾爾肯，我們現在可以去鉆石區找一家高檔餐廳，好好享受一下鉆石王老五的奢靡生活，

沃克不愧是我們的好朋友，他足足給我準備了一整個旅行背包那么多的現鈔，

不過我沒有接受，只是從里邊順手取了幾捆錢而已，所謂窮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錢財只會麻痹我們不屈的靈魂，你說我做的對嗎？”

“老大，你的言行和你的舉止就跟馬屌和驢唇那么的不對付，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組織語言的腦子，是不是還留在之前的那具身體那兒。”

……

1998年7月17日，同時也是周六日晚八點，罪惡巷。

對羅本來說，今天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日子，因為他即將與未來蝙蝠俠的左膀右臂，吉姆?戈登進行歷史性會晤。

這種時候自然不能以維克托的面目示人，所以他又用上了羅本配套身體。

在這一路上，羅本也一直都在回憶關于戈登的事情。

正義?爛好人?心軟?娃娃臉?循規蹈矩?眼里容不得沙子?優柔寡斷?死板?迂腐?哥譚之光?

首先，優柔寡斷這一定義可以優先排除，因為剛見面，羅本在伸手跟戈登握手的時候，咔嚓一聲就被拷上了手銬，甚至沒來得及走進那家咖啡廳。

只聽那張娃娃臉開口：

“羅本?亞洲人?我們在美利堅公民的檔案庫里并沒有找到你的名字，在聊莉莉之前，希望你能向我解釋一下這件事。”

“戈登警官，每年有多少沒有身份的人出現在哥譚街頭，這是您身為一個警察應該能了解到的數據，

無論我怎么出現在這兒，既然來了，我希望您將我當做一個普通的哥譚市民就好，

如果糾結于這件事情，您有可能會浪費掉許多寶貴的時間，因為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這兒，這是一個超自然事件。”

哥譚的混亂是毫無疑問的，羅本的穿越也是毫無邏輯的。

他攤了攤手，手銬輕響。

聽了羅本的辯駁，戈登眉毛深深皺起，但卻也沒再繼續糾結羅本的身份：

“那我開門見山，你說我們可以關于法爾科內女友莉莉的事情好好聊聊，但我需要先知道，她現在人在哪兒?”

“當然是在我這里，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段錄像以證實我說的是實話。”

“你確定?羅本，你剛剛的話已經基本坐實了你參與綁架的罪名，我現在可以以聯邦法律的名義逮捕你。”

“喔，戈登警官，這意味著你擅自給我拷上手銬其實是非法的，對吧？”

羅本眸光微亮，沖著戈登露出一嘴白牙，手指輕輕扣在手銬上。

“咔噠！”

他把手銬從腕上摘下來。

這副手銬被捏的有點變形，他廢了好大勁兒才把手抽出來，被崩開的鎖扣顫動了一陣，又“咔噠”一聲合在一起。

質量挺好。

這是個抓壞人的好東西，可惜羅本并不是壞人。

“你說錯了，戈登警官，我這并不是綁架，相反的，比起你們，我才是救了她。”

“救了她?你為什么這么覺得？”

戈登怔神，僵硬著嘴唇敷衍。

他正在研究被羅本搞壞的那副手銬，手握著用力掰了掰，確定不是錯拿成了塑料玩具，估摸著硬度和蓋樓用的建材差不多。

這家伙是拆家的一把好手！

戈登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人形怪物的聲音又響起來：

“我知道你們的目的，無非就是借著莉莉，脅迫法爾科內那個老家伙交代自己這些年來犯法的事，好把他送進監獄，雖然這聽著有些異想天開，

或許你們還需要分出一個人來扮演劫匪，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是你的好搭檔哈維，沒錯吧？”

“沒錯……”

戈登下意識點頭，事實上他從手銬被破壞開始就有些心不在焉。

這樣一個人形怪物出現在哥譚不知道是好是壞，盡管他暫時沒有表現出破壞欲。

除了那副手銬。

“那我們不妨再大膽一些，哈維在見到法爾科內后會不會不選擇洽談，而是一槍結果掉那個老登。”

“這不可能！”

同樣是下意識的反應。

這次戈登沒再走神，他放下手銬，額頭上的皺紋加深了些，總算不再像是一個警校實習生。

“警監下達的命令是勸誡，并沒有擊殺法爾科內的指示，這是不合規矩的手段，哈維他自己有分寸！”

戈登接著之前的表情，鎖著眉毛輕輕擺了擺頭，即使是被稱為“警界清流”，在工作的十幾年間也早已經學會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他還是不認同這種自做主張的義警行為。

哈維也是如此。

羅本卻還在喋喋不休：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無非就是滿足的利益不夠多而已，我相信哈維警官是認真想要守護哥譚，

所以最容易拿捏他的也恰是他心中的正義感，比如有人答應他，取代法爾科內后會讓哥譚變得更安全、更穩定，那些逍遙在外的罪犯都將得到制裁，并且保證以后哥譚的犯罪率會百分比下降，

如果真有這么一個人，那么戈登警官，以你對哈維的了解，你覺得他還會拒絕嗎？”

當然不會。

戈登沉默下來。

他知道以哈維的執念，倒是真有可能去做這樣一件事，而且這家伙向來不在意辦案以外的事，這次卻自告奮勇選擇了去扮演“劫匪”。

為了懲治罪惡而延續罪惡，人的底線一旦松動就會無限下延。

這不是戈登愿意看到的。

他迎著羅本的目光，語氣嚴肅：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會向警監申請將哈維調離這次任務，如果是以前的哈維，他自己也不會允許這件事的發生。”

“不，戈登警官，事實上，我根本不在乎哈維怎么樣，

因為你們所計劃的一切都是多余的，法爾科內根本不會去救莉莉，這才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羅本笑了笑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