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東西能救命
- 陰陽之門
- 眀智
- 2837字
- 2024-10-01 13:59:48
越靠近院子,那股剛烈的氣機愈發(fā)濃郁,毛發(fā)悚立的感覺也愈發(fā)清晰。
果然,和這鬼宅子有關(guān)。
李承下意識的停住,低頭瞅了瞅。
仿佛有靈智,更似覺察到了巨大的危機,古書中的道蘊一動都不敢動,只有那絲正氣和陽氣還在慢慢溢散。
法尺卻不同,氣機愈發(fā)強烈不說,還在微微發(fā)光,而且越來越亮。隨即,光暈猛的匯聚為一點,在法尺上游走。眨眼間便游完六方尺面,又回到了起點,而后周而復(fù)始。
又快又亮,眼花繚亂,就如一抹電光。
更感覺,像是在畫什么符?
正看的仔細(xì),耳中傳來“嗖”的微響,一道勁風(fēng)疾抽而來。
還未來得及抬眼,身體就做出了反應(yīng),腰硬生生的往后一彎,槐枝險之又險的從李承鼻尖上掃過。
枝梢劃過空氣,發(fā)出“嗚嗚”的破空聲。
不是……這東西發(fā)什么瘋?
驚詫間,槐枝輕輕一蕩,又抽了回來。
舊力將盡,新力未生,眼看就要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一下,“嘩”的一聲,一道水龍躍過墻頭,擋在了李承面前。
“啪”,水星激散,槐枝與水龍一觸即分,但隨即又纏斗在一起。
一個又快又柔,忽而上忽而下,捉摸不定,但記記都往李承身上招呼。另一個總能后發(fā)而至,險之又險的護住李承。
這鬼樹來真的?
李承左騰左挪,前撲后跳,但他跳的快,槐樹抽的更快。但還好,水龍防得也夠快。
一時間就如放鞭炮,“啪啪”聲亂炸,槐葉落了李承滿頭滿臉,身上淋淋漓漓,被井水澆了個通透。
見躲不了,他索性站定,任憑兩個鬼玩意打來打去。但漸漸的,李承發(fā)現(xiàn)不對:槐樹每一次抽下來,抽的都是他的右手。水龍每一次回護,護的也是他的右手。
李承才反應(yīng)過來:槐枝抽的不是他,而是法尺。水龍護他只是順帶,主要保護的是這東西。
低頭再看:手中的那兩件玩意就像活過來了一樣?
道籍徹底沒了氣機,別說道蘊,李承連正氣和那絲陽氣都感應(yīng)不到了。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從書中感受到了一絲害怕的情緒?
這是感知到了危險,當(dāng)了縮頭烏龜?
法尺恰恰相反,隨著光點游走,尺身上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道符,光蘊流溢,靈動非凡。而且躍躍欲試,好似要抽冷子給誰來一下。
這東西,真是活的?
心下驚駭,他揚手一擲,想把這東西扔遠(yuǎn)點。但將將脫手之際,“轟~”,一道道銀光從法尺中激射而出,劈向槐樹樹冠。
每劈出一道,法尺上的道符就少一枚,多且快,疾如閃電。
不對,這就是電,而且是雷電。
但管你什么電?
電光將將躍過墻頭,忽來一股風(fēng),如鐵汁滴上了水泥地,雷光當(dāng)即炸成一朵朵。一時宛如煙火盛放,鐵樹銀花,漫天飛舞。
前后不過幾息,法尺上的雷符便射了干凈,也炸了個干凈。包括銘刻的日月、星宿也消失不見,只剩一根光光溜溜的六棱棍。
但遂爾,手中一空,法尺竟飄了起來。尺身上再無流光游走,但通體透紅,霸道而凌厲的氣機節(jié)節(jié)攀升。
又“噌”的一聲,半截六棱棍跌落下來,回到李承手上。抬頭再看,半空中飄著一把烏幽幽的短劍。劍身電花四濺,發(fā)出“噼噼啪啪”的炸響,一股剛烈且銳利到極點的氣機撲面而來。
這哪是尺,這分明就是把劍,還是雷劍?
轉(zhuǎn)念間,“咻”的一聲,短劍突然在空中飛舞起來。忽而朝東,忽而朝西,飄忽不定,似是在尋找槐樹的要害。
同時,水龍“哧溜”的縮回院子,又傳來落回井中的“嘩嘩”聲。又“唰唰”幾下,槐樹急抖,如撐開的傘,樹冠大了好幾倍。數(shù)不清的槐枝伸出墻頭,無風(fēng)自舞,宛然密密麻麻的細(xì)鞭。
李承身周突然生成一道巨大的氣場,生機和雷電在空氣中碰撞,變化出無數(shù)道細(xì)密的火花,“滋滋”炸響。
再一看,他恰好就處于短劍和槐樹之間。但跟見鬼了似的,仿佛被施了定身術(shù),李承別說動,連眼珠都轉(zhuǎn)不了一下。
情知大難臨頭,體內(nèi)氣機遍布全身。頭發(fā)無風(fēng)自動,汗毛根根聳立,皮膚上傳來酥麻的刺撓感,心中陣陣悸動。
完了,要死了……
間不容發(fā)之際,忽地傳來一股強勁的吸力,眼前一閃,冒出無數(shù)的彩光。光華流溢,七彩斑斕。
眼前再一閃,李承突然出現(xiàn)在木樓的臥室里。左手托著道籍,右手握著法尺,短劍依舊漂浮在眼前。
乍然,一股寂滅、虛無,且?guī)еz生發(fā)之氣的罡風(fēng)吹進窗來,宛如一根繩,將短劍牢牢的縛在半空。
銅鏡又一亮,射出一縷光,瞬息注入劍身。短劍劇烈的顫抖起來,并隨著“嗚咽”的怪響,似是怒吼,又如悲呼。
但聲音越來越低,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小,直到一動不動,無聲無息。
前后不過數(shù)息,銅鏡漸漸黯淡,那縷帶有寂滅之意的罡風(fēng)也慢慢消散。又“嗖”的一下,劍鞘脫手而出,罩住了短劍,而后跌落在桌子上。
但就如老鷹落進了雞窩,六只茶盅一哄而散,縮在桌子的角落里。法尺上的銘紋、星月、道符盡皆無影無蹤。且無柄無鍔,嚴(yán)絲合縫,就一根光溜溜的六棱棍。
細(xì)細(xì)感應(yīng),氣機猶在,但少了幾絲霸道,多了幾絲威嚴(yán)和凜冽,但依舊剛烈,銳利。
再看窗外,槐樹微微搖晃,老井波瀾不驚,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李承猛呼了一口氣。
被收服了,還是封印了?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會覺得法尺……不對,為什么會覺得雷劍上的氣機有些熟悉:吸納了林齊送來的敕諭中的正氣后,他修為大漲,感知更加敏銳,便試著感應(yīng)了一下院子里的各種氣機。
而后,槐樹的生機、古井的死氣、破樓的罡風(fēng)、銅鏡的真陽……四道靈蘊在體內(nèi)游走了一遍,而后合而為一,化為一道凜冽至極的氣極。
與如今法尺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但為什么會是雷?
霎時,他又想到了一句古記:戰(zhàn)國《榖梁傳》,陰陽相薄,感而為雷,激而為霆。
銅鏡是陽,古井是陰,槐樹和破樓也肯定有一個屬陰,另一個屬陽。四道氣機一頓亂斗,所以催生出了雷?
有些牽強,但天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李承至少知道,槐樹是妖,雷破一切妖魔鬼魅,二者不兩立,自然是見了就打。
那古井、銅鏡、破樓又是什么立場?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于:這兩件玩意是活的,有靈識?
特別是這柄法尺……哦不,這柄劍。
看了看手中的古籍,再看看桌上的法尺,李承怔愣無言。
平時但凡他進了樓,這幾只茶盅就造反,跳得叮叮當(dāng)當(dāng),吵得他頭皮發(fā)麻。如今卻縮在桌子四邊,半只座兒擔(dān)著桌沿,再往外那么一絲,就得掉下去。
怎么不跳了,不叮當(dāng)了?
拋開茶杯被嚇得一動不動,就憑短劍和鬼樹斗的你來我往,有去有回,也絕非普通的法器。
還有這本書,雖然慫了點,但既然知道匿斂氣機裝死,而非像短劍一樣往上莽,豈不是說明,它要更加聰明一些?
現(xiàn)在在看,短劍倒是好一陣瀟灑,但最后卻落了個被封印的下場。那縷靈識還在不了都是個未知數(shù)。
反看這本書,絲絲縷縷的氣機飄逸而出,之前怎么樣,現(xiàn)在依舊怎么樣。
所以,自己到底買回來了兩個什么鬼玩意?
愣了好久,李承又突的一個激靈:哦對,還有……
自己突然就從樓外回到了樓里?
那股吸力,那些數(shù)不清的七彩斑斕的虹光,以及那一剎那那些形形色色、光怪陸離、詭譎奇異的景像……
這是第二次,之前,李承還經(jīng)歷過一次:他隨考古隊進了古墓,拿起偌大的石棺中的那塊木牌。同樣是眼前一閃,然后就被送到了這里。
再回憶那些彩光、如萬花筒一般的怪相,就感覺,仿佛踏進了時空隧道。
搜尋一圈,李承緊緊的盯著立架:第二層中,木牌靜靜的躲在角落里,無銘無紋,無符無字,只系著一根紅繩。
伸手拿起來,木牌上還殘存著一絲余溫。所以,就是這東西把自己和短劍吸回來的。
再想想當(dāng)時的情景:千鈞一發(fā),命懸一線……
李承的眼中冒出了精光:這東西,能救命!
轉(zhuǎn)念間,他三兩下纏到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