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的瞳孔不由的一縮。
對修行乖氣的修士而言，這類東西只是一件玩物。但對李承而言，絕對是稀世之珍，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這禮送的不是一般的重，就因為貓在這里待了兩夜？
李承默然不語，貓兒卻有些急，“喵”的叫了一聲，又在他肩頭撓了撓，好像怕他不收一樣。
驟然，他又想起那天夜里，何五障說過的那句話：打個商量，能否讓我家貓兒到你這院里住兩日……
李承輕輕一笑：“林主事是想，日后時常讓貓兒來這修行？”
林齊眼睛一亮。
老爹教了那么多的說辭，竟然一句都沒用上？
果然是一點就透。
林齊忙拱拱手：“李兄，確實有些冒昧！”
李承沒說話。
這不是冒昧不冒昧的問題，而是林齊的做法著實讓人費解。
車夫說過：來的次數越多，貓兒的依賴性越強，時間久了，這貓遲早都得姓李。
所以，貓不要了？
還帶著禮物請自己收下？
李承看了看對面的車夫：“昨天有人勸我，日后還是讓貓少來的好，因為來的越勤，它越喜歡來……”
“確實會如此，內中也確實有些隱情……我也不騙李兄，待時候到了，把它送給你也無妨！”
李承愣住：“送？”
林齊點頭：“送！”
更看不懂了。
契主與靈獸休戚與共，兩者相輔相成，水漲船高。這貓更不是凡物，但凡開竅，便如虎添翼，林小姐哪怕躺家里不動，也能自然而然的漲修為。
但說送人就送人？
再說了，自己也非獸修，也就是多個伴兒。送給自己，著實有些大材小用，明珠暗投。
“林主事，這是靈獸，還不是普通的靈獸？”
“我知道！”
林齊頗有些躊躇，“李兄修的是正氣，故爾有所不知：再是不普通的靈獸，若是成年前不開竅，這一輩子怕是都不會開竅……所以，與其養成廢物，還不如送給有緣之人！”
這貓這么靈醒，怎么會養成廢物？
李承琢磨了好一會，才回過味：聽他這意思，這貓，好像被林小姐給拖累了？
“林公子，昧問一句：林小姐貴庚？”
好端端的問人家女眷多大，著實有些無禮。但林齊知道李承為什么問，所以并沒有不高興，反倒有些難為情：“二十有五！”
二十五，都還未入修行，這天份確實不怎么樣。
估計那位林小姐和之前的自己一樣：書都翻爛了，都快悟吐了，但毛線都沒悟出來半根。
沒辦法，只能劍走偏峰。也才會出現這種提著禮物登門，請自己務必收下靈獸的咄咄怪事。
道理倒是能說的通，但到時又怎么辦？
修的是馭獸，靈獸卻送了人，到時林齊再到哪里去給他妹妹尋差不多的一只？
“林小姐能愿意？”
由得了她？
“當然愿意！”林齊嘆了口氣，“李兄也盡管放心，不需太久，只需助舍妹修到個五六重既可。也絕不讓李兄破費：氣運法寶雖少，但家父交游廣闊，或多或少還是能尋來一兩件的……
如果遇到氣運之道的修行功法、武技、丹藥，也會一并尋來，贈與李兄……”
能讓何五障躲著走，可見這位林小姐的稟賦。這五六重，估計得修大半輩子。由此，等于林家得源源不斷的給自己送好處。
但想到何五障和何希純，李承繼而釋然。
貓是靈獸，虎也是靈獸，都是馭獸，道理是一樣的。
稍一轉念，他點點頭：“好！”
林齊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這么爽快？
不夸張，昨夜他和林知遠翻來覆去，什么都設想過。比如一口回絕，更比如獅子大開口。就是沒料到，竟然這么容易？
狐疑間，林齊又想起父親最后的交待：“李兄莫怪：貓兒待在這院里，應是沒什么妨礙吧？”
它挨個都蹭過，沒見哪個有動靜。
前日夜里還帶它到樓上轉了一圈，銅鏡也絲毫沒有反應，應該是沒什么妨礙的。
李承搖搖頭：“放心！”
林齊長呼一口氣，如釋重負：“謝過李兄，日后李兄若是有什么幫趁的地方，盡管來府中尋我……”
“林主事客氣！”
林齊笑笑，手一揮，兩個隨從把禮物遞了過來：“如此，便先走一步，李兄，告辭！”
李承拱拱手，接過禮物：“林主事再會！”
貓兒會意，歡快的搖搖尾巴，知道晚上就能來，也不用人催，“嗖”一下就跳上車。
不多時，馬車便消失在街口。
車夫和道士緩步而來，兩人仰著脖子看了看：“李先生，那位是什么人，怎么說那么久？”
“林齊，林主事！”
“林主事，有點耳熟……咦，林家的大公子……他親自來接那只貓？”
道士格外驚奇，看到李承手中的盒子，又不由一頓。
剛還說林家還不如一只貓懂禮數，而一轉眼，人家就送來了厚禮？
他倆一個修道、一個修武，除本身的門道外，其余氣機無法感應。但只看上好的檀木精雕細琢而成的兩只盒子，也知道里面定然是好東西。
“李先生，這兩件是什么？”
“這可能是一塊玉！”
道士眉頭一挑：“可能？”
“打開就知道了！”
盒子里有靈蘊飄逸，雖然微弱，但和玲瓏坊的那些玉器店的很像，所以十有八九就是玉。
至于另一只，煌然正大，凌然昂揚，定然是氣運類的法器。
更說不定，是法寶……
李承隨口回應，順手揭開，頓然，一道瑩光映入眼簾。
是一枚玉扣，溫潤如脂，瑩燦如酥。
一道道云紋錯落有致，神秘的線條若隱若現。其中似有光蘊流動，似云似霧，氤氤氳氳，靈動飄逸。
不說氣機不氣機，只看這賣相，也知道不是凡物。
車夫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道士倒抽一口涼氣：“聚蘊璞玉？”
李承也怔了一下。
他去過玲瓏坊，更逛過玉器店，知道這東西的用處：驅祟、避邪、消冤、除災……稍加祭煉，就是護身法寶一件。指甲大那么一塊，就賣上千大洋。而這一塊，足足有核桃大小。
關鍵的是，可通靈聚蘊，助漲修為：用自身靈蘊潤養，玉便能自行吸取與修士相契的氣機，久而久之，如聚沙成塔，滴水成溪。
雖說天地氣運已少到忽略不計，但絕非一點沒有。時間長了，多少也能聚一絲。所以這禮不但送的重，還送的恰到好處。
何況，另外還有一件氣運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