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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劍眉公

一大儒,劍眉橫入鬢角,身如墨凝,不知何時出現在茶館內,他看著那惶恐不安的青衣女修道:

“若是前輩責怪與你,那你可還能存活于世,恐早就煙消云散,魂入九泉了,我人族眾圣,歷來仁厚心慈,你大可放心。”

眾人見到那大儒,全都齊齊行了個禮,齊聲道:

“見過劍眉公!”

這大儒姓辛,名去疾,字坦安,號稼之,因其眉毛如劍,橫入鬢角,固又被世人稱為劍眉公。

在他還未入大儒之時,曾率五十儒生,夜襲足有三萬妖軍陣地,直搗黃龍,憑一句:

“射虎山橫一騎,裂石響驚弦。”

呼喚千丈長弓,將那妖軍統帥連同數千妖軍,釘死在了古山之上,尸體懸掛二十余載,血液至今未流干。

且因其性格嫉惡如仇,愛憎分明,故而世人又尊稱其為當今戰伐詩詞第一人!

劍眉公對眾人彎腰回禮,沒有一絲傲氣,他找了個長凳,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就坐了下去,隨后對著眾人道:

“圣人講道,心癢難耐,多有叨擾,還請各位勿怪。”

眾人聞言,嬉笑一聲,這劍眉公,當真應得上那句潔白無瑕。

而就在這時,畫面之中的姬平安,終于輕輕張開了嘴,說出了被東圣稱之有趣的故事。

“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辟從茲清濁辨。覆載群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西游釋厄傳。”

在這五十六字落下的那一刻,所有東洲之人,此刻全都呆愣在了原地,原因無他,所有人在這一刻,全都被拖入到了那天地開辟的混沌之時。

在這一刻,無論是大儒還是佛陀,無論是道君還是皇帝,他們看著那眼前億萬萬長的星辰河流,看著那無邊無際,波濤翻滾的混沌紫氣,所有人都被那縹緲宏大的畫面給震撼住了,無一人能說話語。

耳邊只有姬平安那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帶著東洲眾人,似乎在一瞬間穿越了萬古歲月,橫跨了那洶涌彭拜的歲月長河。

在這一路之上,眾人所見,只有那無邊無際的混沌,天地不分,宇宙茫茫,只有無窮無盡的混沌鴻蒙氣在飄浮游蕩,那種近乎讓人沉寂在整個大世之中的死寂,讓眾人只覺得心都被某道看不見的大手給緊緊握住了一般。

若不是耳邊那響起的姬平安聲音,眾人恐怕已經全都沉淪在這無邊死寂之中了,就連那東圣,此刻也是一臉錯愕,望著眼前的混沌大世,不由得低聲道:

“我滴個三清道祖啊!老道剛才是不是犯了個要被逐出道門的大錯啊?!那位前輩,莫不是和道祖同一時期的存在?!”

東圣身邊走來一老和尚,那和尚白眉過耳,面紅耳肥,但此刻卻顯得有些緊張:

“老道長,那前輩,你可認得?這地兒?你可認得?”

見來人,東圣只是不耐煩道:

“你這老禿驢,往日里和我嘴頭斗爭,怎么今日腦袋糊涂了?!你見不出這里就是你我經書之中記載的,所謂開天之時嗎?!”

放在平日里,被東圣這樣訓斥,老和尚絕對要責罵他兩句,但在今日,老和尚卻沒有反駁的心思,只是凝聲道:

“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數十萬載?還是數百萬載?你我不都認為那記錄只是前人幻想而已嗎?”

“放你奶奶的屁,老道我可沒有那么說過,福生無量天尊,道祖莫怪,我這就把那老禿驢的嘴縫上!”

老和尚倒是沒有理會東圣的話,他只是繼續道: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這里是那開天辟地之時,那......那位前輩,豈不是從開天之初,就已經存在的大能?!”

“若是我等沒猜錯,那位前輩,最少也是能夠追溯到開天之時的那一批存在!”

聞言,老和尚捏著佛珠的手都顫了兩下,隨后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僧我還是閉口不言,只觀四周這開天之刻吧,那般大能,并非我等能夠議論之人。”

“廢話,用你這老禿驢說,好好參悟你的佛法,這天地開辟之刻,能被我們見到,就已經不枉此生了。”

“老道長你也是,西邊妖物詭狀異邪,你若是能在此頓悟一二,倒也能夠多些自保的手段。”

“放了你的心,老禿驢,等那妖物過來,你定會死在我前面!”

“如此甚好!甚好啊~”

而不等兩人說完話,那萬古的歲月就被橫跨,下一刻,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龐大身軀,那人影蜷縮在這片宇宙之中,輕輕翻動身子,便是一次浩劫的時間,每呼吸一下,就是數萬丈鴻蒙氣被吞吐而出。

眾人看著這一幕,全都癡迷沉淪在了其中,在那巨神身上,他們似乎都看到了所謂道韻的本質,都看到了傳說之中的盡頭和終點。

不知過了多少萬載,那巨人緩慢睜眼,緊接著,眼前世界崩塌,只見巨人手持神斧,對著那混沌叢生的世界,就直接揮砍了下去。

清新的氣體散發開來,飄飄揚揚升到高處,變成天空;另外一些渾濁的東西緩緩下沉,變成大地。

那巨神頭頂天,腳踩地。

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

至此,天地初分!

但下一刻,不等眾人繼續觀察,姬平安的聲音就在此響起,將眾人從那沉淪之中給拉了出來。

直到這時,眾人才驚駭的發現,他們所有人體內的修為,在這一刻幾乎全都更為精進了一步,那半步金丹的修士,此刻渾身道韻彌漫,觀天命掌自身。

那半步秀才,此刻才思泉涌,提筆沾墨,便是一篇護城殺敵之文。

一老和尚,更是腳下生蓮,口吐金文,身后佛光映照,萬鬼消弭。

眾人齊齊下跪,對著姬平安所在方位,高聲道:

“謝前輩點化!功德無量,造化萬古!”

而姬平安這邊,看著那越發增長的積分點,臉上笑容更勝。

這一笑,讓眾人呼喚的聲音,變得更為高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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