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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醫(yī)女淚

  • 夢神佛
  • 正反一面
  • 5126字
  • 2025-08-03 16:16:06

混亂之地,一片綿延的竹林,綠濤陣陣。

有絲竹聲起,伴隨著竹葉的聲音,讓人心生寧靜,仿佛世間一切紛擾與此地沒有關(guān)系。

山間的風(fēng)吹過竹林,而后順著山勢攀沿而上,吹起落葉,也吹過兩個絕色美人。

世間這般好看的皮囊需要跨越漫長的時間才能有幸見到一次,如今確實(shí)有兩個同時出現(xiàn),一人撫琴,一人靜坐,風(fēng)景如畫,一切如幻境。

“姐姐...你不是說這混亂之地就是一個養(yǎng)蠱地嗎?為何這半年你都不曾離開半步?你雖然夠強(qiáng),可是如果一群人攜著萬千場勝利,裹挾著血雨腥風(fēng)而來,你要如何擋呢?”

初玨慵懶的坐在一塊青石上,雙眼沒有焦距。

夏舒撫琴,琴聲輕柔悠遠(yuǎn),讓人心生寧靜,明明穿著保守,不過是露出一雙如玉的手,也一張明媚的顏,就連脖子大部分都是擋起來的,可是偏偏就一眼,便讓人心生搖曳。

“我已踏碎虛空,豈是那么容易死的?”

“那你為何還來這邊?”

“軍師讓我多出來看看,看看是否能破了我們家族的詛咒...你的無情道...如何了?”

夏舒雙手壓在琴上,琴聲停,風(fēng)依舊。

“你看得怎么樣了,我想我的無情道應(yīng)該是失敗了,我明明感受不到心動,因果基本都已經(jīng)了解了,可是我的心亂了,你看這長刀明明普普通通,可是我總覺得它清冷如月,想要把它留在身邊,我調(diào)動大道輪盤,沒有什么大的因果纏身,我用遺忘的方式推演,確有心悸,但...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的...我心亂了,但是我不知道為何而亂...”

初玨的雙眼愈發(fā)沒有焦距,大腦放空,于自己的龐大的記憶中,尋找著那些不合時宜的地方。

她們家族的妖,無論男女,情感很奇特,不以個人意志為轉(zhuǎn)移,一生鐘情一人,偏偏都生的極美,美好的東西總是有許多人喜歡的,于是開始有豢養(yǎng)、囚禁、奴役、折磨。

種族延續(xù)無需自身擔(dān)心,那些混賬倒是更加擔(dān)心,不過大部分都是過得極苦,美貌不是錯,性感更加不是,但是卻是別人做事的理由。

當(dāng)初兩姐妹是被軍師在一處陰暗的山洞中解救出來的。

軍師逆著光,伸出手,就說了一句話“試著將命運(yùn)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你比他們都強(qiáng),他們即便覬覦,也只能將這些許齷齪壓在心底,不過路很難走,也大概率會失敗,不過我會竭盡所能為你們謀劃,你們要跟我走嗎?”

兩人當(dāng)時沒有任何猶豫就同意了,那天是重生的一天,可是能想起來的東西不多,只有軍師的那句話,還有那明媚到耀眼的陽光。

“我們能夠安然的活到現(xiàn)在,靠的是東閣和軍師,我們想要跳脫出仿佛族群的詛咒,只有當(dāng)有人提起我的時候,只有妖姬夏舒,再沒有其他頭銜,我們便是成了...”

“踏碎虛空還不夠嗎?”

“我在東閣這些年看了許多書,我族雖然淪為玩物,可是漫長的時間下來,豈會缺少驚才絕艷的人?踏碎虛空又不是什么絕頂強(qiáng)者,不過堪堪能夠自保罷了,說不得現(xiàn)在的虛空亂流里還有我族茍延殘喘的前輩,可是...我心好像也亂了...而且我知道源頭...”

“據(jù)我所知,你進(jìn)入這養(yǎng)蠱地,就幾乎沒有離開過這里...難道是東閣的時候...”

夏舒屈指一彈,明明隔著一段并不短的距離,初玨的額頭卻是紅了一塊。

“東閣的人可以說都是龍鳳之姿,可是全都是瘋批,包括你我...覬覦我們的人不少,可是他們還不配引動你我心弦,軍師倒是可以,不過我們何曾真的見過他呢?”

“那是?”

“一個不小心闖進(jìn)來的人族,我分魂萬千,這世間百態(tài)盡入眼,他是唯一一個讓我看到軍師影子的,他看我的雙眼太過清澈,清澈到讓我覺得他是否是個傀儡...”

初玨躺了下去,身姿曼妙,述說著世間所有的蠢蠢欲動。

“我的姐姐啊...我本來是來找你解決問題的,卻不想你也出了問題,你再給我彈一曲吧...我要去那養(yǎng)蠱地了,一別之后,可能就是永別了...”

“為了生存...”

夏舒輕聲呢喃,雙手撫琴,琴聲悠遠(yuǎn),伴隨著山風(fēng),越傳越遠(yuǎn)。

......

雪域荒城

一劍沖天而上,氣勢如虹,目標(biāo)直指天空的一只巨鳥虛影。

“一劍截天!!!”

牧野拖著一只巨大的毛筆緊隨其后,筆尖拖出一道墨色黑影,長劍截天,巨鳥虛影黯淡了一些,長劍反沖而下,歸于毛筆之后,墨色黑影倒掛而上,像是一道巨大的墨色劍光。

巨鳥虛影終于消散,一個人形妖魔顯現(xiàn),輕輕伸手,捏住了小了許多的黑影。

用力,黑影破碎,又是一只手伸出,接住了橫掃而來的毛筆,墨汁橫飛,帶著凌厲的劍氣,縱橫飛躍。

牧野倒飛而去,大妖踏空往后退了三步,鮮血揮灑,比墨汁多了許多,倒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一柄長槍橫空而來接住倒飛的牧野,再輕輕一震,牧野重新站直面對半空那個妖人。

長劍入手,毛筆劍鞘插入后腰,順便揉了一下。

劍氣如匹練,附帶著陣陣讀書聲,萬千文字纏繞,扶搖而上,如瀑布倒掛。

大妖結(jié)印,大鳥虛影重現(xiàn),俯沖而下,明明是虛影,雙爪上卻散發(fā)著寒芒。

漫天飛舞的風(fēng)雪被瞬間撕碎,而后快速向外擴(kuò)散出一個巨大的沖擊波,天地被分成兩個世界,一半風(fēng)雪彌漫,一半晴朗。

虛影破碎,萬千飛羽崩開,混在雪花中,各自參半,再迅速回落,飛羽迅捷如閃電。

瀑布星落,劍氣縱橫散亂,往下墜落一段后便隨著牧野的揮劍動作逆流而上。

小范圍內(nèi),世界分成四層,再次交織,下落的飛雪倒飛,大妖翻滾倒飛,牧野如流星墜落。

大妖沒有追下來,因?yàn)榈孛嬗袦匾獠戎e雪,背著槍,緩緩的朝牧野墜落的方向走去,溫意他認(rèn)識,是個瘋子,如果是一人,大不了搏一搏,不過地上還躺了一個打架絮絮叨叨的神經(jīng)病,打不過,需要找機(jī)會逃走。

“你們北境的妖似乎都很暴躁啊!”

牧野把頭拔出來,吐出混著血的泥,抬頭看著溫意,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可是你們南地的人,有些弱雞啊...”

溫意長槍入手,一朵漂亮的槍花綻放,腳步未停,一腳將快要起身的牧野又踩回雪地。

抬頭,殺機(jī)四溢,長槍繃直,微微屈腿,溫意沖天而上,沒有在意一聲隱晦的痛呼,大敵當(dāng)前,那不重要。

沒有什么華麗的勁氣四溢,只有神若雷霆,呼嘯而上,槍尖的一絲寒芒攝人心魄。

大妖在溫意臨近的時候,往后退了半步,右手長劍挽在長槍之上,左右支絀,企圖卸掉那一往無前的鋒銳,左手附上一層骨甲擋住了橫掃而來的齊眉棍。

齊眉棍飛退,長槍一往無前,棍是虛招,卻是分散了大妖的力量,長槍刺破防御,直沖大妖肩頭,又是一層骨甲浮現(xiàn),擋住了大部分傷害,可是勁氣入體,長劍無力。

“真是晦氣...”

大妖暗罵一聲,借勢往后飛退,半空有空間扭曲,大妖一頭撞了進(jìn)去。

“留下!”

一聲厲喝,有長刀自天際而來,一刀將扭曲的空間一分為二,空隙中有鮮血滲出,再無其他。

一個閃爍,余生一把抓住了長刀,眉頭微皺。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你的對手也逃了?”

溫意上前,撇了一眼那幾滴鮮血,顯然只是擦破了一點(diǎn)皮,然后安然逃走了。

“倒也沒有...”

余生伸手,手中有一枚血丹,顯然是大妖一身精華所化。

“分別不過一年時間,你怎么強(qiáng)了這么多,我聽你和時瑾說,你這一年不是都在復(fù)活嗎?”

“你...偷聽?”

“你們也沒防著呀...”

溫意有些不好意思,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慫了。

余生輕笑,朝地面那個人形坑落去,畢竟他叫自己師弟,不能讓他太狼狽了。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把這個因?yàn)閷擂味桓姨ь^的男人摳出來,溫意便從天而降,又把牧野往下踩深了一些。

“你...這個...那個...算了...”

余生伸手輕輕一握,一聲音爆,周圍小空間出現(xiàn)詭異的扭曲。

“你這肉身?”

“數(shù)百大妖的肉身重組而成,強(qiáng)一些,合理的...你腳下那個也是知道的,我這一年的經(jīng)歷他可能比我還要清楚一些,只是你好像不太愿意給他機(jī)會...”

“嘁...”

溫意沒有接話,腳下用力的碾了碾。

“時瑾...她還好嗎?”

“我去看了一眼,她用陣法困住了那個大妖,手法像是泄憤...所以先回來了...”

“你的死亡對她的打擊太大,雖然復(fù)活對她來說是一件喜事,可是大悲大喜之下,情緒反倒是會滑向瘋狂,幸好這個時候有妖族上門,要不多半只能像我一樣對你下手了...”

“可是焦晃師兄...”

“不同的...戰(zhàn)意盟的人戰(zhàn)死的話都是帶著英雄氣概的,給人留下的情緒更多的是惋惜...而且同歸于盡的死法,仇人都沒留下,干脆許多了...”

“意思是我死得太過拖泥帶水了?”

“倒也不是...主要我們都?xì)⒉涣嗽唬忝髅骺梢蕴樱Y(jié)果舍身纏住元一,我們都欠你的,而時瑾對你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情愫,活人的情緒比較容易傳染...”

“你要不先讓他起來?”

余生看著溫意手中長槍時不時的往下戳一下,光是看看都覺得疼。

“嘁...”

溫意雙腿微曲,往后躍出已經(jīng)往下凹了許多的人形坑,右腳輕跺,牧野伴隨著雪沫翻飛。

牧野有些狼狽,臉上表情平淡,有一種看破世情的淡然,躺著果然比站著舒服,那就這么躺著吧,況且這樣抬頭看,溫意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很美,可惜視線從未下落過。

“南方的都是這種軟腳蝦,你帶過來干嘛?”

余生還沒有來得及接話,牧野打算超然物外的心境猛然破碎,彈射而起,儒杉長袖一揮,狼狽不再,轉(zhuǎn)身便是一個風(fēng)流俊逸的俏書生,手上還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了一柄折扇,只是和這冰天雪地有些不搭。

“這軟腳蝦,從何說起?”

“剛剛那大妖...”

“我的招式不帥嗎?名字不霸氣嗎?”

“帥...但是你輸了...”

“怎么就輸了?這不也沒打到最后嗎?況且妖還是你手上溜走的...”

“還不是被你氣的...”

“怎么就是被我氣的了?”

“你一個南方的讀書人,應(yīng)該是熟練陣法,善使結(jié)界,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莽上去?”

“可是這樣很帥...”

“帥你大爺,你剛剛差點(diǎn)被打死了,走我?guī)憧纯词裁唇袘?zhàn)斗...”

終究是溫意先破了防,伸手拎著牧野的后脖領(lǐng),踏空而去。

余生也不好插話,只是默默的跟上了,時瑾戰(zhàn)斗方向的波動還在隱晦的傳來,看來是心中郁結(jié)未消。

三個大妖來襲,如今一死一逃,去看看時瑾那邊也好。

......

牧野被溫意隨手扔在地上,今日他突然覺得這雪地除了有些涼,竟然有些舒適。

干脆也懶得起身了,翻個身,能看清這個世界便好,要不可能又因?yàn)槭裁从痔上铝耍约阂呀?jīng)躺好了,總不能拎起來在扔一次吧。

只是可惜這世間事與愿違才是主旋律。

剛剛睜眼,便看到一個渾身批毛的人形生物直沖而來,青面獠牙,鮮血滿身,煞是可怖。

看上去沒有什么殺氣,可是夠臟夠惡心,腦子怎么想并不重要,反正身體是自動彈射起來,并擺出了防御的架勢。

“丟人!”

溫意話音剛落,那丑陋的大妖便被一道透明的陣法屏障擋了下來,虛空懸掛了一道丑陋的紫色血痕。

大妖返身,目光掃過牧野,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的眼神,決絕、麻木、還有燃燒著的絕望。

大妖轉(zhuǎn)身的方向時瑾輕輕踏步而來,九節(jié)鞭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明明無聲無息,卻給人一種致命的壓迫感。

大妖身上猛然燃起赤色的火焰,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只是在氣勢增長正盛時,赤色火焰染上了一絲紫色,增長的氣勢戛然而止。

白雪融化,化作污水四流,大妖腳下一踏,雪地上盛開了一朵污濁的花。

時瑾腰間長刀出鞘,側(cè)身斜劈,一道巨大的刀氣橫貫天地,大妖身上火焰熄滅,地上陣法光芒閃現(xiàn),大妖被禁錮在半空,像一只被束縛的蛤蟆,九節(jié)鞭孤獨(dú)的貫穿蛤蟆整個身體,從頭頂透出一節(jié)尖頭,其余的拖拽在地上,甚至被風(fēng)吹得開始搖曳。

污水、白雪、散發(fā)熒光的陣法,最后還有懸在半空的大妖尸身,紫紅色的鮮血雜亂的揮灑,奇異的美感。

“看懂了嗎?”

溫意斜睨了一旁失去表情管理的牧野。

“看懂了...”

“看懂什么了?”

“不能以貌取人!”

“就這?”

“這還不夠?”

牧野壓住了心中的歡喜和懼意,總是需要偶爾表明一下立場。

“像時瑾這樣的長相在我們南地一般來說會是醫(yī)女,說長相可能有失偏頗,是氣質(zhì),整體的氣質(zhì),眉宇間有悲憫,稍微一靠近還有淡淡的藥香,我四歲開始學(xué)望氣之術(shù),倒是第一次判斷失誤,果然還是出來多見見世面的...”

“你沒看錯...阿瑾確實(shí)是醫(yī)女...”

“你們管這樣的叫做醫(yī)女?除了用毒這一手,這哪里和醫(yī)女相關(guān)了?你們北境人均狂戰(zhàn)士是吧?”

“阿瑾是個特例,她過得太苦了,我們先離開吧,他們應(yīng)該還有話要說。”

看著兩人離開,余生緩緩的走向時瑾,沉默許久,開口只剩一句話。

“對不起...”

“你又有什么錯呢?只不過是因?yàn)槟闾^耀眼,而我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心動,在看到你身死之后,我又怎么都走不出來,也忘不了你...你...可以接受我嗎?”

時瑾笑顏如花,身旁的污穢再也無法入眼,余生的心亂了,可是劉琪長達(dá)半年的絮叨再次在他腦海中想起,無論是何想法,首要是要活下去,身死道消,一切皆休。

“我得走...”

“是我癡心妄想了...不過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好的慰藉...祝君道途順暢,身心自由!”

潸然欲泣,本就柔弱的面相,這世間仿佛便沒有其他了,入眼便是不忍。

余生背對著時瑾輕輕開口道:“這混亂之地是一個局,目的是養(yǎng)蠱,養(yǎng)出至少可以踏碎虛空的修道者,也養(yǎng)出踏碎虛空的妖,人族羸弱,在這一隅之地困守太久,你努力活下去,我也努力活下去...你我踏碎虛空之日,便是你我再見時...活下去...活到再見之日...當(dāng)然...你也可以忘了我!”

北地的風(fēng)雪不僅狂亂,而且冰涼透骨,時瑾臉上的淚珠化作冰晶,再被風(fēng)吹落,跌入到雪地里,消失無終。

此處已經(jīng)沒了余生的蹤跡,時瑾明白,再待下去兩人都會舍不得。

“余生...好好活下去!”

溫意和牧野有些疑惑的走了過來。

“他這是?”

“走吧,我們也去做游俠!去殺他個天翻地覆,殺出你我的通天大道!”

時瑾揮了揮手,踏空而去,不是之前那座簡陋城池的方向。

溫意笑了笑,他知道時瑾心結(jié)已解,便也騰身而起,又是一個新的方向。

牧野倒是朝著溫意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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