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但我更怕亞特蘭蒂斯只有我沒被浸泡。”海王嘀咕著，看雷恩用手在面前巖壁上劃出一道光環，那光環飛速擴大，閃爍著火花般的灼熱亮光，一層藍色屏障阻隔了其中熒綠色的刺眼液體向外傾流。
“這地方現在顏色復雜得像什么子供向冒險小動畫。”綠燈俠吐槽著，他落上前來，一馬當先走進門里，支撐起一個球形屏障：“所以，就我們這么幾個人？嗯哼？”
“就這么幾個了，其他人好像都碰見了急事。”超人攤手，也走了進去。
“酒神因子是水嗎？我想看看能不能控制它……哦，不能。”海王跟進去的時候還在嘆氣。
“它是金屬……對了，神奇女俠，”雷恩的聲音放低，“扎坦娜沒跟你一起來嗎？蝙蝠俠可是失蹤了。”
“小扎？”神奇女俠有些迷惑，在某個瞬間，她表現出了一種古怪的恍惚：“我最近好像沒見過她……不，的確沒見過她。或許她有自己的事？”
“……沒什么。”
雷恩見她這樣，總感覺里頭有問題。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走吧，我們先把蝙蝠俠找回來。”雷恩搖頭，快步走進傳送門，“酒神因子，巨大的拉薩路之池……說刺客聯盟沒摻和我都不信。笑死，這破世界沒蝙蝠真他媽快停轉了。”
……
酒神因子的脈絡就像一張巨網，它高低錯落，遍布巖石圈。
一行人進入其中之后不久，就察覺到自己的感知能力開始嚴重下降，似乎有某種力量正在形成一片蒙蔽感知的屏障。而當他們順著水路轉來轉去足足幾個小時后，這種感知隔離已經幾乎讓他們只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這或許就是你聽不見他心跳的原因，一種超自然力量。”雷恩說著，他判斷了一下：“……是魔法。對了，超人，你最遠能實時聽到什么位置的聲音？”
超人也神色凝重：“最遠？整個地球……月球也可以。”
“你的聽力都能無視太空隔離和音波傳遞速度了是嗎？！”綠燈俠震撼了一下。
“還真能。”雷恩吐槽道，“我不該問你這個的……你最遠能看到什么地方？”
超人眨了眨眼，他依然帶著一貫的笑容，卻給出了一個離譜的答案：“今年沒有試過，去年最遠能看到半人馬座α星的星表變化。”
一直警戒周圍的神奇女俠都不由得轉回了頭：“啊？”
“你試試，你能從這里看到外界嗎？”雷恩問。
超人轉頭四處看了一圈。他只看到無盡綠色，它淹沒了一切。
“不能。”他說，“我甚至也看不到敵人，這周邊只有綠色……只有它，酒神因子。”
“周圍的魔力流淌曲線，正在引導我們去一個方向。”雷恩說，他用飛翼指出了那些曲線的方向，“一種幻術，前方肯定有陷阱，我的建議是……不正不反，往側邊走。”
“萬一側邊也有陷阱呢？”綠燈俠反問。
“那是當然的，這里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我要是敵人，我就在每個方向都塞百八十個陷阱，最后讓我們在蝙蝠和其他人的命里選一個，最后不管選哪個他們都得死……”雷恩順口說著，突然感覺周圍眾人看自己的眼光變了：“……等一下，你們干嘛這么看著我？我只是假設敵人的思路！假設！”
“不，我們只是覺得……你可能說對了。”海王喃喃道，“雖然沒有那么多步驟，但這挺讓人不高興的。”
他揮動三叉戟，水流憑空出現，匯聚在他身邊，琉璃般的光面映出天頂高山。
雷恩抬起頭。
他看到一座倒立的哥譚市，沐浴在酒神因子之中。
不計其數鳥類的幻影穿梭在城市中，它們深入‘地下’，而那里，正在發生一場戰斗。
……
蝙蝠俠手持蝙蝠鏢，從大腿上切下一塊沾了毒素的肌肉。
地下失蹤案，他已經調查了幾個月，早在最初他就意識到，這一切與一個名叫‘貓頭鷹法庭’的傳說有關。
最初他并沒有意識到這一切的嚴重性，但在第二個月，失蹤的人更多了，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羅賓，迪克·格雷森。
數日之前，他找到了通往這里——一座地下哥譚的途徑，三天前他來到這里調查事實真相，卻落入了一個陷阱——足足七十多小時了，一群面具如同白色貓頭鷹似的敵人環繞著他，好像無窮無盡。
有一些人在高處旁觀這場漫長的戰斗，他們稱那些戰士為‘利爪’。
‘利爪’……貓頭鷹的利爪。
有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反復歌唱：“當心貓頭鷹法庭，時刻監視你出行。
“暗處窺望哥譚市，藏于矮墻閣樓間。
“居于家中他同在，臥及床間他亦存。
“萬莫提及他名號，利爪將你頭來尋。”
“羅賓！”蝙蝠俠高聲喊道，“羅賓——是你嗎？羅賓！”
四周回蕩著一片男男女女的輕笑，蝙蝠俠閱讀過的門泰特思維方式幾乎是自動在他腦海中開始運行，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一一判斷出了經過反復回音的聲音來源，并以精準的回旋蝙蝠鏢回敬。
蝙蝠鏢的弧線像一個夸張的笑容。蝙蝠鏢結束了敵人的笑聲。
過了一會兒，有人說：“他死了。”
“他死了。蝙蝠俠，你殺了他！”
“天啊，你殺人了！蝙蝠俠！”四面八方的笑聲撕扯人心：“殺人犯！你是個殺人犯，蝙蝠俠！”
蝙蝠俠清楚知道這是謊言，他的蝙蝠鏢飛行軌跡在那一瞬間經過了至少九十次計算，確保了它的利刃只會穿過敵人的臉頰、讓他們閉嘴，而不是刺穿他們的喉嚨。
但污蔑你的人并不在乎你是否無辜，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你是被污蔑的，他們要的就是這個。
“蝙蝠俠，殺人犯！蝙蝠俠，殺人犯！”
那個唱歌的少年聲音不再作響。
迪克……發生了什么？蝙蝠俠躲過一道沖著他喉嚨而來的寒光，疲倦讓他分神，他下意識去想這個問題，于是下一道寒光，他沒能躲過去。
蝙蝠俠栽倒了下去。他覺得自己或許是要死在這兒了。好吧，沒關系，早在他還年輕的時候，他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但迪克不應該——
‘轟！！’
下方似乎有什么在響。
即使幾乎要失去意識，蝙蝠俠也還是靠本能單手把自己從地上推走，他狼狽地滾開，回避了一道會讓他癱瘓的打擊。
“他在那兒！”一個聲音喊道，那好像是超人的聲音，嘖，氪星人嗓門可真夠大的。
一道傳送門瞬間展開，蝙蝠俠掉了進去，被超人一把抓住手臂拎起來。
“看，我就說他在這兒。”超人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旋即又正色掃視對方：“十七處骨折，四十個出血點……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陷阱……”雷恩的飛翼環繞上來，同時，蝙蝠俠喃喃道：“我是……誘餌，小心，陷阱……”
倒立城市里的笑聲逐漸消失了。
不，笑聲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現在，它在酒神因子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