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在地圖上做了標記?！彬饌b聲音平靜：“醫(yī)生，切除它。”

“蝙蝠俠，雖然我一直聲稱自己是最好的外科醫(yī)生，但我真不擅長切除腫瘤……”

雷恩抱怨了一句，一擰芬里爾的握把，渾身一震就被這輛機車帶著飛了出去：“還有，關于那架飛機……

“你對‘蝙蝠’這個詞真的就有那么大的執(zhí)念嗎？它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只大蝙蝠……連翅膀都像??！”

聞言，一直守在韋恩塔與地獄之門上的超人抬頭看了一眼，不由得嘴角一抽。

——是的，天頂上那架飛機的機翼甚至都是可伸縮的蝙蝠形狀…………

雷恩收回目光。他覺得那玩意兒有點像傳說中的初代蝙蝠戰(zhàn)機，只是高科技化了而已。

蝙蝠俠拒絕對這個話題給出回應，自顧自撥動地圖的幻影。而雷恩騎著被他用魔法加持了速度的坐騎，也很快落進了第三個目標點。

這是一個居民區(qū)，當年的案件就發(fā)生在它的草坪里——而下降的那一瞬間，機車的轟鳴聲讓一個人從草坪中抬起了頭，下意識發(fā)問：“B……蝙蝠俠？”

在這聲音傳來之前，雷恩也看見了那道似乎毫無能量波動的身影。

魔術帽，魔術師禮服，漁網襪，大腿靴，一頭漆黑長發(fā)披散于背后，戴著白手套的手里捏著一支魔法棒……這是個容顏精美的女人，她衣著整潔體面，看起來像是個頗具盛名的魔術師，精敏的智慧從那眼波的流轉中氳出，柔和而清澈。

現(xiàn)在，她的黑眼睛里映著一身白衣的雷恩，神情之中滿是驚訝，并迅速轉換為警惕：“噢，邪惡的力量……”

雷恩比她還驚訝警惕，心想這次要是還認錯人那他真的不用混了：“扎坦娜……？”

工廠里，蝙蝠俠抬起頭：“扎坦娜，她來了？”

“蝙蝠俠一直以為你沒有來。”雷恩說。

他從扎坦娜身上收回目光，翻身下車，拍拍這輛惹人喜愛的機車，愛撫它握把的方式如同撫摸情人眉眼，直至它化作以太靈光消散：“所以，你沒有聯(lián)系他？”

扎坦娜抿緊她的紅唇，死死盯著雷恩，目光短暫地落在他的胸膛：“我去哪兒，沒必要通知他?！?

雷恩若有所思，向著她走去：“好吧，自我介紹一下……”

“別過來！！”扎坦娜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向后方：“邪惡的血脈、黑暗的力量，還有如此龐大的破壞性……你到底是什么人？！”

邪惡的血脈，黑暗的力量，還有龐大的破壞性……

雷恩的目光微微閃爍。他知道對方在說什么：那滴改造他的龍血，還有……潛藏在他靈魂深處的，屬于‘釤鐮客’、‘暗黑騎士’與‘黑魔法師’的力量。

這三個職業(yè)，分別可以被形容為‘奴役黑暗妖異的獵手’、‘黑暗苦痛乃力量之源的重劍騎士’和‘掌握毀滅之力的魔法師’。

不過……說起來，那滴龍血的后勁怎么這么大？這是不是不太正常？

雷恩的思緒稍有些飄逸，但下一秒，他回過神來。

“我正要介紹自己，女士?！焙谝估铮滓虑嗄昴樕巷@出一絲無奈，他禮貌地后退一步，攤開雙手，一副毫無威脅性的模樣：“雷恩·伯羅門撒，旅人、醫(yī)生、龍騎士?！?

“龍騎士？”扎坦娜咀嚼著這個詞匯，眼神更加警惕：“別以為我沒看過小說……”

雷恩嘆了口氣，打開蝙蝠對講機。

“你和她說吧，蝙蝠俠?！?

他說著，在對講機上覆蓋了一層護盾，把它扔向半空中，任由它像顆藍色星星那樣飄浮。

對講機里傳來細微沙沙聲，蝙蝠俠沒有說話，扎坦娜同樣如此。

雷恩繞過她身邊，一腳踢開塊石頭，抽出自己的長槍。他把它像個標桿那樣扎在潮濕柔軟的土地上，金銅色的槍身在黑夜里閃閃發(fā)光，紫紅流火燃燒其上。

在他眼里，這火焰正在焚燒一團淤積于土地之中的渾濁能量。

“時不我待，二位。”雷恩頭也沒回，手里握緊長槍，控制以太魔力的微妙輸出，讓它不至于直接把這片草坪給炸了：“尤其是你，蝙蝠俠……張嘴說點好話不難，真的?！?

“…………”

在整整一個頻道所有人的默契安靜中，在雷恩豎耳明聽中，蝙蝠俠足足三分鐘后才張嘴：“記錄顯示，有三個儀式獻祭點已經被解決了。是你做的？”

“……”

雷恩深深吸氣。阿福閉上眼睛。迪克捂住了臉。戈登扶著額頭。超人幾次張嘴，什么都沒說出口。

他覺得蝙蝠俠這人指定有點嚴重的心理問題，如果這時候他再插話，多少存在一些落井下石的嫌疑。

扎坦娜也被這么一出整沉默了，但早已習慣了蝙蝠冷臉的她竟只是嘆了口氣，拿過對講機切斷通訊，把它遞給了雷恩。

“抱歉，伯羅門撒先生?！彼裆珣n郁：“仔細看來，您擁有的力量不止那些……是我過度反應了?！?

“警惕是應當?shù)?，我們畢竟不認識。”雷恩聳肩表示并不在意——要是沒有這點警惕心，扎坦娜就不是扎坦娜了。

但……好吧，等這段時間忙碌又混亂的事件暫時過去，他必須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的問題了。

比如完全消化那滴龍血并探知其中秘密，比如獲得更多能力，比如控制自己的感知，比如學會把自己隱藏成一個普通人，至少在人群里不要隔老遠被發(fā)現(xiàn)能量波動。

還比如……再去上個學、學點新知識之類的。

雷恩接過蝙蝠對講機，把它卡在自己領口：“所以，您確實已經解決了一部分問題嗎？女士？”

“是的，我已經拆解了三個儀式主節(jié)點，連帶它們周圍的所有小節(jié)點?！痹鼓容p輕點頭，“那里的祭品分別是肝臟、腸子、胃部。獻祭所求的分別是勇氣、愛情與控制情緒的能力。”

她說著，看了一眼遠方狀態(tài)恐怖的韋恩塔，還有那一圈光芒明滅的魔法陣：“奇特的魔法，先生。我還以為是某位隱士出山，帶來了未被記載的知識……”

被一個真正的法術大師這么稱贊，雷恩倒抽一口冷氣。

或許是來源原因，源自‘神’與‘人類智慧’的DC魔法注重‘字符含義’，而源自‘魔神賜予’的漫威魔法則注重‘象征概念’，具體表現(xiàn)在前者多數(shù)以咒文方式展現(xiàn)，后者則是一個個不成體系的魔法或法陣，就像……‘神術’之類的東西。

在做出那個嘗試之前，雷恩其實并不確定，在前者盛行的地方，他這套融入了后者技巧且沒有實物作為依靠的魔法，能不能一直維持下去。

再登上塔頂時，他其實都做好了打添油戰(zhàn)的準備。

但現(xiàn)在看來，它的效果的確不錯。如果沒有它，侵蝕早在十分鐘前就該完成了，但現(xiàn)在，韋恩塔頂?shù)倪吘壱膊艅倓偢‖F(xiàn)第一只惡靈，地獄之門也仍未真正洞開。

只要把這里的祭品也找出來，把它們都拿去小丑那兒，以扎坦娜這種魔法大師的能力，肯定能讓事件平息。

只是……太順利了。

雷恩眉頭皺起。

這一切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

幕后之人既然安排了這一切，真的會允許他們如此順利地摧毀這個計劃嗎？